周燎：赶小海 || 散文第248期总期636期
文摘
生活
2024-05-26 07:44
湖北
赶小海
周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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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来源于网络
小时候听着节奏欢快的《赶小海》，脑海中会迅速展现出一幅美好的赶海图。让生长在长江边上从来没有见过大海的我，充满了期待。
若干年后，生活在南方，“赶小海”成了我们家的遛娃活动之一。节假日的大鹏半岛人满为患，我们慢慢转战到龙岗白沙湾公园、坝光野海滩、深汕合作区的百安海滩、玉海湾、小漠。大海每天涨退潮两次，每天涨退潮的时间会比头一天推迟48分钟，通常15天一个轮回。每个月初一和十五，还有每年的春分和秋分，都是赶海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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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潮后，海滩上躺着各种贝类，有些暴露在沙滩上，有些藏在淤泥里，需要用铁耙子把它们翻出来。搬开石头经常有惊喜：藏在石头下的小螃蟹开始飞速逃窜，小鱼小虾惊恐的在水坑里跳跃。石头上寄居着肥瘦不同，形状各异的牡蛎……阳光下，爸爸和哥哥拿着铁耙子，弯腰在泥沙中寻找海货，妹妹提着水桶站在旁边随时接应父兄收获的海货，妈妈抱着弟弟在旁边围观并警觉着海水的变化……妈妈偷笑：平日在家，时有争吵打闹的兄妹，在广阔的天地间，霎时变得团结有爱，默契地分工协作，不亦乐乎。这种一家人一起赶海的时光，他日会成为孩子们的美好回忆。日落时分，阳光给每个人都镶上了一圈金边，远远望去，一个个的赶海人如同剪影分布在海滩的不同角落。日头再暗些，海钓的人开始收杆，赶海的人开始往回走。有几拨人在海边支棱起帐篷和应急灯，吹着咸腥的海风，伴着阵阵海浪，煮起了海鲜火锅。有人在海边燃放烟花，明亮又闪耀的烟花在夜空中飞腾绽放，映照出一张张青春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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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回来的贝类可以用葱姜爆炒，也可以用冬瓜、芥菜或者九层塔煮汤。敲下来的牡蛎可以加上鸡蛋、木薯粉，做成金黄色喷香的蚵仔煎。最简单的，可以把食材一锅清蒸蘸酱食用，或者一锅乱炖，煮海鲜面。新鲜的海鲜，不需要复杂的调料，配上点姜丝和盐即可，原汁原味。如同质地纯良，简单朴实的人，难能可贵。赶海和抽竹笋很像。竹笋会穿上迷彩服迷惑人的双眼，海货也会穿上花衣裳混在砂砾中从人们眼皮底下溜走，它们的外衣还都会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变化，要带走它们得有一双能分辨真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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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海能训练孩子的专注力和手眼协调，浸泡在淤泥和海水里的双足也得到了保健，益处多多。同时，也要防范大海的伤害。牡蛎壳子的边缘薄如刀片，一旦被划到，伤口又细又深，即刻血如泉涌。粗糙的砂砾和礁石，也容易让人擦伤流血。赶海无所获，不要灰心沮丧，舒展了筋骨积攒了经验。赶海大丰收，不要得意忘形，仍要时刻警惕潮水的变化。海能养人，亦能杀人。平常心。退潮后大约六小时，海水一寸一寸往上涌，涨潮开始了。那些遗留在沙滩上的海货在海浪中重回大海。在退潮涨潮之间，大海供养了人类，又全身而退，巧妙的保持着平衡。四时有序，万物有常。天地间的每一草一木，每一人一物，既独立存在又彼此依赖。众生在物换星移中生生不息。天地间似有一只神秘的大手，拥有一种自在运行又不可名状的力量，让人敬畏。极目远眺，大海无边，人不过是浪花一朵。仰望苍穹，宇宙浩瀚，人不过是沧海一粟。想到《我的阿勒泰》里的台词：再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 "墨迹晕染分割线")
副主编：青萝
责任编辑：沈平珍 张立元 李江霞 雷满玉
编辑：吴莉萍 吴银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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