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RNA（mRNA）代表了疫苗学领域的重大进步，在加速开发针对COVID-19的有效疫苗上发挥了关键作用，在现代医学中具有显著的应用潜力。两种mRNA 疫苗BNT162b2（辉瑞/BioNTech）和mRNA-1273（Moderna）在预防SARS-CoV-2感染上表现出强大的预防作用，显著降低了相关住院率和死亡率。
除了在COVID-19疫苗中的应用外，多种基于mRNA的疫苗或疗法已逐步进入临床试验阶段并得到充分研究和开发，包括HIV、流感和RSV等。这种新兴疗法有望彻底改变人类疾病治疗和疫苗开发，有望为新出现的健康挑战提供更快速、更灵活的应对措施。
尽管对基于mRNA的疗法和疫苗进行了数十年的广泛研究，并在最近取得爆发式的研究进展，疫苗犹豫仍然是一个重大挑战。虽然mRNA COVID-19疫苗的快速开发在很大程度上被视为一项科学成就，但其意外后果是对疫苗信心的下降。
与传统疫苗相比，mRNA疫苗平台的新颖性面临公众的高度不信任和对安全性的担忧，反映出公众对新兴药物和疫苗的谨慎，以及对其“紧急使用授权”的担忧。由于mRNA技术的这些不同点，以前关于传统疫苗犹豫的研究并不能完全捕捉到mRNA疫苗相关的具体问题。
在疫苗犹豫的背景下，社交媒体被认为是在大流行期间放大围绕COVID-19疫苗的担忧和错误信息的关键角色。一方面，对社交媒体的监控对于公共卫生从业者和政策制定者更好地了解和解决疫苗犹豫等问题至关重要。
另一方面，例如拥有超3亿活跃用户，日均5亿条推文的Twitter（“X”）这样的社交平台，放大了COVID-19疫苗错误信息的传播，继而影响着公众在现实世界的行为后果，例如拒绝接种疫苗。据估计，高度的疫苗犹豫会威胁大流行期间国家整体的经济、健康等领域的稳定，包括提高死亡率和扩大对非药物干预措施的需求。
社交媒体的这种双重作用，既是一种有价值的研究工具，也是危险错误信息的载体，强调需要细致入微地了解公众舆论如何在网上传播，以及它们对社会凝聚力的更广泛影响。
全球公众对mRNA疫苗的态度如何？
一项研究分析了2022年6月1日至2023年5月31日期间国外社交平台Twitter（“X”）上有关mRNA疫苗/疗法讨论的推文、言论[1]。研究表明，在有关感知安全、对权威的信任和感知有效性的讨论中，公众的态度主要以负面情绪为主。具体来说，大多数与安全性相关的讨论认为mRNA不安全，主要以对权威的不信任为主要标志，并有超过40%的观点认为mRNA无效。
图1. 对mRNA疫苗随时间变化的情绪分数
尽管社交媒体讨论中反映出对mRNA的总体信心较低，但对五个地区的推文的分析表明，东南亚区域（SEAR）和西太平洋区域（WPR）的信心相对乐观，表明公众对mRNA的信心存在区域差异。对不同地区44个国家/地区的情绪分析表明，负面情绪在所有接受调查的地区都普遍存在，所有国家的平均情绪得分都低于0。值得注意的是，坦桑尼亚、哥伦比亚和俄罗斯表现出最消极的态度；相反，新加坡、印度和中国等国家对mRNA的负面情绪相对较小。
图2. 对mRNA疫苗的地域性情绪分数
mRNA疫苗犹豫从何而来
针对Twitter用户提及的mRNA疫苗接种后症状（副作用）频率进行了统计。除了 “疼痛 ”和 “注射部位疼痛 ”外，推特上其他症状的出现频率相对较低，表明临床最常见的mRNA疫苗副作用通常是轻微的。相比之下，“愤怒”、“恐惧”、“震惊”和“压力”等术语的频率表明公众的情绪反应加剧，体现在“死亡”、“心肌炎”和“感染”等不良反应相关的讨论话题中，表明这些罕见的副作用在公共话语中占有突出的引导地位。
此外，讨论频率最高的话题是“犹豫和阴谋”，占总推文的16.8%。这个主题反映了广泛的怀疑和错误信息。其推文主要集中在对政府的不信任上，质疑有关人员在mRNA疫苗推广过程中针对不良影响和安全性上“撒谎”。“实验基因疗法”话题约占总推文的16.2%，公众的极大不安主要源于COVID-19 mRNA疫苗的快速开发和紧急授权。在讨论中使用“实验性”一词通常意味着个人对这些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存在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和怀疑。
COVID-19 mRNA疫苗最初在推出的早期阶段看到了更积极的公众情绪，可能归因于在大流行初期阶段围绕疫苗引入的兴奋和对恢复大流行前常态的希望。从 2022年到2023年数据的分析表明，公众对mRNA疫苗的情绪低于前几年的整体情绪，这反映了与有关mRNA技术的新颖性和持续错误信息相关的挑战。接种疫苗后，对各种副作用的担忧和随后的错误信息传播开始影响公众的看法，导致信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下降。
如何干预mRNA疫苗犹豫？
可以确定的是，社交媒体上错误信息或谣言的传播与疫苗犹豫密切相关，这为提高人们对mRNA技术的信心提出了挑战。虽然mRNA疗法的研发进展显示出希望，但网上普遍的负面观点和错误信息凸显了实施建立信心和提高接受度的叙事的必要性，使mRNA能够在医疗保健和疾病预防方面充分发挥其潜力。
通过对国家/地区的比较，研究还表明，疫苗犹豫不仅仅是个人担忧的反映，而且可能受到更广泛的社会、文化和政治因素的影响，从而导致明显的地区差异，需要更详细的分析和针对特定地区的方法来了解和解决地区对mRNA疫苗和疗法的犹豫。mRNA置信度的这种地理差异凸显了开展符合国家地区特征的公共卫生干预措施的必要性，这些干预措施需要与不同人群的特定价值观、信仰和社会政治意识形态产生共鸣。
研究表明，对mRNA普遍缺乏了解也会助长负面情绪。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在社交媒体上更积极主动地开展公共卫生活动可能至关重要。卫生部门应密切监测在社交平台上表达的公共话语和担忧，并向公众提供更科学、更有力和循证的信息。这种方法不仅有助于为制定、优化公共卫生政策提供信息，还可以提高公众对mRNA疫苗的整体理解和接受度。
此外，研究发现，公众会不成比例地讨论在医疗记录中很少报告的极端副作用，凸显了社交媒体在两极分化健康相关问题和放大担忧方面的作用，往往会扭曲公众对事实的看法。了解和解决这种差异对于卫生当局确保准确的公众意识和减轻因社交媒体上的虚假信息而引起的无端恐惧至关重要。
总结
需要强调的是，这项研究仅针对Twitter平台捕获的数据进行了分析，未能考虑更为特异性的地缘因素导致的用户差异和用户覆盖广度。但我们仍可以认识到，信息化时代，社交媒体对科学传播信息，引导公众正确认识新兴技术的重要性。
尽管目前全球对mRNA疫苗/疗法的安全性、有效性和可信度仍缺乏信心，但我们仍需要坚持发声，促进公众对医学治疗的接受并加强信任，以增强社会对未来健康挑战的抵御能力。
参考资料
[1]Xu, J., Wu, Z., Wass, L. et al. Mapping global public perspectives on mRNA vaccines and therapeutics. npj Vaccines 9, 218 (2024). https://doi.org/10.1038/s41541-024-01019-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