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鸟记
三江源
猎隼驱赶着棕尾鵟一路向西而去,体型较大的棕尾鵟虽有抵抗的行为,但在猎隼凶猛的攻势前只能节节败退。我尝试驾车去追踪,车子在草原与河流之间穿梭,黄色的草与蓝色的河流在车窗外流动。终于,看到棕尾鵟俯冲而下,瞬间便在山坡后失去了踪迹。猎隼则发出了高亢的啸叫,满意地乘风归去。我加速翻越山坡,终于看到他在木桩上,清理着凌乱的羽毛。这是一只成鸟,颈棕褐色,有黑色羽领。羽毛在阳光下泛出锐利的色泽。
棕尾鵟一样喜欢三江源干燥的环境与广袤无际的草原,但猎隼的存在让他的翅膀受到了一定的局限。他静默地站立,神情有些沮丧,显得有些迟缓而笨重。即便如此,他的周边很少能听到鸣叫,许多小鸟都因他而隐匿了踪影。休整完毕,棕尾鵟御风而起,瞬间便恢复了强者的气度。他的飞只需缓慢扇动翅膀,便可把自己带向高空。棕尾鵟对于气流可利用到极致,风从翅膀下掠过,他只是微微调整角度便可轻松悬浮在空中。
棕尾鵟飞起的时候,惊起藏匿在草中的黄嘴朱顶雀。黄嘴朱顶雀群飞躲避,纷纷乱乱迷惑着棕尾鵟和我的视线。这是鸟类对捕食者接近的一种典型逃避行为,这种行为可以扰乱捕食者的视线,增加捕食者捕捉个体的难度。
黄嘴朱顶雀的群飞,如同一片片轻盈的云彩,在蓝天和大地的画布上自由地描绘。他们时而分散,时而聚集,时而高飞,时而低翔,每一次变换都显得那么和谐而自然。阳光透过它们振翅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场空中的舞蹈增添了几分神秘和梦幻。
随着棕尾鵟的远去,这场空中的盛宴渐渐落下帷幕,黄嘴朱顶雀开始自由行动。他们有的落在木杆上闭目休息;有的埋头于草间觅食;有的欢快地舞动翅膀飞起或落下。
我沿着较高的草尝试靠近,几乎没有太大的周折,他们的灵动便一一纳入镜头。他的身材娇小,只有13厘米左右。身体有褐色纵纹羽,而腰部装饰有粉红或白色的羽毛。他们虽然叫做朱顶雀,却没有像其他朱顶雀一样带着红色的帽子。嘴部的锥形短圆是野外识别的基本特征。
他们的鸣唱变化性大,飞行时鸣叫为带鼻音的啾啾声,略有沙哑。站立休息时鸣声延伸拉长且伴有唧啾颤音。我靠近时偶尔也会发出急促的合唱,这是相互警示的哨音。几个回合后,他们慢慢忽略我的走近。他们灵巧的站在那里,相互相望,放声歌唱,犹如交流着这块草地食物的丰富。
这种歌声伴随着风的节奏,忽而前,忽而后,仿佛是一支小型的合唱队,总是会保持很久的持续性。草原鼠陶醉地停止了觅食,静静的站立倾听。我亦被他们灵动的歌声陶醉,静静的聆听,仿佛听到了他们讴歌着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在他们的歌声中,河流在阳光下泛着银光,蜿蜒流淌;在他们的歌声中,野草在微风中摇曳生长;在他们的歌声中,白云在蓝天下交织成一座座巍峨的雪山,或是波涛汹涌的海浪。
鸟鸣啾啾,是鸟儿给予三江源最美的乐章;鸟鸣啾啾,描绘了一幅生动的草原生命图腾;鸟鸣啾啾,构成了一首无词的诗,一幅有声的画。
我的两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