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纪实之十七
毫厘之间
（31）
爱吃煮鸡蛋的猫|著作
“这些债主谁的钱是有利息的，谁的没利息？”谢大雷抓住关键。
“王志明、杜刘振都有利息。”
“王志明的钱还了多少？”
“他的都还了，他的最多，不还的话利息太重。”
“也是3000？”
“2500，借的多嘛。”陈金元想了想，又替债主们解释，“村里都这标准，谁家有难处拆兑，都这个数，也不是人家坑我，谁让咱没钱。”
“你儿子知道这钱是高利贷吗？”
“小儿子不知道，老大知道。他自己还不够花，告诉他干嘛呢。”陈金元老实巴交的样子，看得人居然有点恨铁不成钢。
“王志明的钱，你借和还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不一样？”陈金元有点困惑，“也就借了一年半，最后还清的时候，他说前后邻居住着，少要了3000块钱利息。”
“哦？没说为什么吗？”
“就说远亲不如近邻……”
谢大雷默念着这句话，下午王志明被叫去问话时也是这么说的，怎么现在听着这话这么别扭呢。
另一组人，正在对陈文正展开询问。
赵子涛要求陈文正把当天他进入现场的场景再描述一遍。陈文正尽管有些吃惊，但还是闷头配合了，从描述看，没什么问题，这是询问中的一种技巧，谎话多让嫌疑人讲两遍，假的自然很难逼真，有时候就会出破绽。
赵子涛把这一情况发了条微信给谢大雷，谢大雷默默点开手机，扫了一眼，“你什么时候还清王志明钱的？”
陈金元想了想，“今年4月。”
“今年？房子不是买了好几年了？？”马青川提高了声音。
“其实，刚开始这钱是我贷的农村信用社，但是那个钱只能用5年，到期了，贷不出来，没钱还，才跟王志明借的。”陈金元说。
谢大雷眯缝着眼睛，在脑子里计算，“也就是说，得有十几万是通过农村信用社贷款，然后需要还清时，你才跟这些人借钱的？”
“也不是，贷款可以用不同名目贷，还的有早有晚，借钱也就不一样时间。王志明这个是今年4月还的。”
谢大雷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吧老马。”
马青川也站起来，俩人已经心照不宣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出了门，谢大雷给崔军虎打电话，“你那怎么样？”
“所有物证重新做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痕迹。”崔军虎在电话那头听起来有些沮丧。
“没事，也不是你们的问题。”挂了电话，谢大雷接过马青川递过来的烟，搁在鼻子下头闻了闻，“马局，你这可以啊，一盒够我两天饭钱。”
马青川哈哈一笑，“快得了吧，这是我儿子结婚时给老丈人家买了剩下的，我老婆可舍不得让我抽这么好的，咱俩一个命！”
话锋一转，“谢队，这，没有证据啊。”
谢大雷点着烟，烟朝着他的身后飘去，看起来袅袅，“我还就不信这世上有歹人作案，还就不留痕了！”
王志明的老伴叫范大春，和王志明同岁，被带到询问室，还是这老太太人生头一回，她很紧张。
“陈家出事的头一晚，你老伴在家？”马青川问。
“在家的。”范大春答。
“一直在家？”
“嗯，一直。”
“你们分房睡吗？”
“有时分。”
“那天分了吗？”
“那天，没分。”回答不太坚决。
“你再想想。”
范大春心里犯嘀咕了，“没分。”
“你睡眠好吗？”
“挺好的。”
“第二天几点起来的？”
“第二天？不记得了。”
“陈家那边闹哄哄出事的时候，你在干嘛？”
“收拾家吧，一早上也很多事啊，叠被子打扫屋子做饭。”
“你家借钱给陈家，你知道吧。”
“知道。”
“你老伴少要了陈家好几千的利息，你知道吗？”
范大春一愣，谢大雷明白了，这是不知道。
“你家梯子一般放在哪？”
“梯子？放在东墙跟，西边不是门口么。”
“现在放在哪？”
“现在，还在东墙跟吧，我也没仔细看。”
“陈家出事的早晨，你老伴很快就把梯子搬出来了，这梯子应该是在西边放着，谁搬过去的？”
“我没印象在哪呢。”
插播：噩耗。上一系列盲盒的原稿，神秘失踪了。把电脑都快拆了，也没找见……猫叔宕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