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荐语:
在甘肃省肃南裕固族自治县,一些老人还能记得童年时庆祝东迁节的情景。随着节日中断,东迁历史渐渐远去,能准确描绘节日细节的人越来越少,“东迁”成为了裕固族人一段被掩藏的集体记忆。裕固族人决意对抗记忆的消逝,重新举办尘封已久的“东迁节”。复活东迁节并非易事。从挖掘民族历史叙事,到重建神圣的时空界域,节庆仪式的欢庆之后,是裕固族人与自然环境搏斗的艰辛,互相之间的信任、商洽与协作。
《我们的节日》将目光投向裕固族人重建东迁节的坎坷之途,也让观众得以看见喧哗澎湃的节庆背后,裕固族人为了文化传承和民族发展作出的不懈努力。
本片将于2024年8月14日上线田野影像App
纪录片《我们的节日》
‘Our Festival’
导演:黄钰晴
片长:57分30秒
类型: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中国大陆
语言:汉语、裕固语
作品概览
Film Introduction
裕固族历史上有“尧乎尔(裕固族自称)来自西至哈至”的说法。“东迁”是裕固族形成的重要历史阶段,也是裕固族人共同的民族记忆。在本民族知识分子和一些老人的努力下,肃南明花贺朗格部落的裕固族自2017年开始按照古老的仪式与活动来庆祝“东迁节”。
《我们的节日》围绕2018年东迁节的活动,描述了几个站在不同角度参与节日组织的主要策划人如何行动与互动的过程,用影像记录下明花裕固族人如何根据民间传说,逐步完善节日仪式,延续民族传统文化。
导演阐释
Director's explanation
拍摄背景:
《我们的节日》拍摄契机始于2017年2月,我们团队去拍摄明花湖边子村的祭鄂博节,拍摄到最后一天做访谈的时候,当时组织祭鄂博节的头人郭强,就提到说我们的拍摄能够帮他们把节日的仪式各方面的内容记录、固定下来,当时我就想到东迁节的拍摄大概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类似的含义。
从2017年开始,当地学者、民族精英就在准备筹办东迁节,他们说东迁节历史上是有的,但是已经中断了很长时间,到2017年的时候他们开始复办。
拍摄过程:
这部片子是跟郭宇哲师兄还有萨娜一起合作的,当然也是跟明花的大家一起合作完成的。整个过程没有太多负担,是最接近生活化的。
我们三个非常身体性地参与了拍摄过程,比如说他们在拉那个杆的时候,我们是轮流拍摄,剩下的人就会去协助去拉铁丝和钉牌,所以拍摄过程中的我们已经整个在那个场景里面了,分不清到底是在那里帮忙还是在拍摄。
观众在影片中看到的景象并不是一个很精细的构思过程,而是一个整体性的参与过程。在这个过程当中,摄影机可能更接近于我们的眼睛,或者说是一种随身记的一种记录工具。
影片亮点:
我想藏在片子里面的是一种渺茫感。从影片里面可以看出,大家很热闹地一起操办了一个节日——那么多咋咋呼呼的、混乱的事情。一方面,对于人类来说,他们做了非常大的努力去留存自己的文化。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在明花的大沙漠这样的一个环境里面,人在环境面前其实是非常非常小的,可能会出现很多事情,人类需要跟自然环境搏斗,比如说要去拉经幡的绳子,以及去竖杆子之类的,都需要面对很多自然的考验。
这里面我最喜欢的一个镜头是当时完全在无意中抓到的——就是他们费了很大功夫,晚上跑到进入沙漠深处的路口,在那里立了一个红色的风幡、条幅,结果第二天没多久就被风吹倒了。
包括镜头里面反反复复出现的陷车,车辆反复被困在沙漠里,然后铁板会被腐蚀掉……这些都是当时早年明花人刚开始来到这片戈壁滩边上生活的一种隐喻。
但是你也能看到他们有一种西西弗斯一般的乐观精神,他们反反复复地遇到这些非常挫败的,可能其他人遇到一次都会感觉很受伤、很累的一些事情,但是他们就会哈哈一笑,反反复复又把这个事情做下去。
他们在面对着这样一种荒野,在挣扎、在努力地一起去完成一件事情,这过程当然是艰辛的,但在他们的行动中,也不乏乐趣。
此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观众能够通过影片看出他们是怎样去构建一个神圣空间的。他们后来去做东迁节祭祀的那个地方,可能在很长时间里都不算是一个非常神圣的区域,但是他们在组织这个节日的时候,实际上是强化并且扩大了那个神圣区域的范围。包括能看到郭强哥呵斥那些骑着山地车冲上坡顶的人,也就是说这个神圣区实际上已经是那整个山丘了。
在组织节日的过程中,学者、僧人,还有当地的村民聚集在同一个帐篷里面,去讨论这个节日的来源,去讲故事,我们都能够从中看出来这个节日是如何成为今天这个样子的。
创作困境:
这样的影片在面对其他观众的时候就会有壁垒。因为不处在这个情境当中的观众会很难理解这些琐碎的事情为什么会出现,整个事件串联下来之后又想呈现一个怎么样的主题。
我曾经跟鲍江老师讨论过这个事情,我觉得《我们的节日》是我研究生生涯里面做的最满意的一部,因为我能够彻彻底底地忠实于拍摄对象,帮他们完成整个记录的过程。当时鲍江老师反问我说:“那学者的位置在哪里?”
他的意思其实是说,当我们在拍摄或者观察一个事项的时候,我们固然要做他人的眼睛,去努力地帮助当地人表达,去记录他们需要的东西,但是我们也需要有一些学者自己的思考。
导演简介
Director Introduction
Yuqing Huang
黄钰晴
图片拍摄者:安冬·萨娜
本文内容源自“视觉人类学硬盘”《我们的节日》导演对谈
主编|黄钰晴
编辑|阎悦宁
美编|邹罗乐
审核|刘袖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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