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锋：顶端的百态人生
文摘
文化
2024-11-25 17:31
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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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现今和尚辛，下班兼职入凡尘。侃吾顶墨香疤六，换上僧衣即乱真。”这是前两年应同学之邀，几个同学去肥西紫蓬山游玩，遇和尚同学戏侃我顶秃作的一首小诗。当时行至山顶庙前，已近傍晚，迎面正遇见一和尚，象是要下班。我便与旁边民同学开玩笑说，现在有的“和尚”也不容易，为了生活常下班脱去僧衣，夜行灯红酒绿都市兼职工作。同学个子高，比我高大半个头，慢悠悠看着我的头顶诡笑：“你只要换上件和尚衣服，头上用墨点几个点就可以直接进寺庙坐班了。”说得众人大笑，我也开心笑了。 同学之间的深厚友谊，无故意挖苦中伤，随境随意真情侃笑，没有不适之感，倒平添几份乐趣，其乐融融。静下心来咀嚼，真佩服民同学，思维敏捷，语言幽默，虽有点夸张，但不失生活底色，联想丰富而有韵味，神来之口！时光荏苒，岁月真的是一把无形的刀，在人身上雕刻，刻成的艺术品精彩纷呈，不一而足。而今留给我的最亮眼印迹，便是原来一头厚密令理发师都叹气的乌发悄然离去，所剩无几。顶端晶莹透亮，日光一照，煞是刺眼。这确是省去了许多烦琐，诸如剃头洗头等比别人节约了不少时间。本人倒也无所谓，生活中却给他人带来诸多不适，甚感歉意！脱发从三十岁开始便察觉，只是比较缓慢，也未当回事。等到近四十，已渐明显稀疏，与头发有关的故事便接二连三发生。记得一次仲冬时节，风飕飕的，我穿着半旧的黄色真空棉衣和妻子从老家回来，带点米，缩着头在路边等车。那时客运主要是私人小中巴，有卖票员，随叫随停，车跑的快，抢生意。车来停下了，离我有一小截路，我准备拎米上车，卖票员小伙很热情，快步过来拎起米说：“您老人家快上车！要您拎什么！”我正高兴着，上了车只听妻非常生气地大声训斥：“他有多老，左一个老人家右一个老人家叫，不会说话，不要讲话！”一车人瞪着眼晴看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说是小伙也就十几岁，一脸稚气，为了生意只好陪笑，不知所措。驾驶员是老江湖，回头一瞧一脸笑容：“噢——原来是帅气大叔，哪来老人家呀！什么眼神！”“你看人家多会说话！”妻满脸高兴。气氛立马平静，我忙缓和一下气氛：“在小孩面前，我不是老人家吗？没错呀！”车内归于安静，中巴车飞速奔驰起来。妻比我小好几岁，还年青，这么叫怎觉得很不舒服，更是对我的关心；小伙子出力尊老未讨到好，因为生意很是委屈；驾驶员洞察关键智慧解决，虽耽搁点时间，无大影响；乘客们可能有觉过有觉对，心想不一，就算看出小戏吧。我平静如初，好话劝慰着妻。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年龄大约四十五岁多点，一次拜年时中午团聚，因一句话闹得甚是不欢，我都觉得有点为难，对不起堂舅。我与堂舅坐的比较近，酒便多喝点，话也多聊些。岳父耳朵比较聋，平时在家开电视音量都是最大，跟他说话也都是大分贝，跟吵嘴似的。堂舅问我是不是快要退休了，我淡淡地笑着说还早。声音并不大，哪知岳父这回听得清清楚楚，“啪——”猛然一拍大桌，声音很大，满脸忿然：“他有好大？快要退休了？不会讲话不要讲话！”吓得我一惊，听后方知拍桌之因。堂舅笑着脸，非常尴尬，和我说着“对不起”。众人开始面面相觑，不知为何，清楚此事后也无什么，随便劝几句，便又喝酒胡吹去了。岳父和妻子父女二人，在我因发稀被别人误读为偏大年龄后，非常气愤，说话内容尽然如此吻合，让我惊讶。堂舅关心我，吃个哑巴亏；岳父看重我，哪能容得别人误解女婿。皆因我头，甚是遗憾！本无他，可反复如此，内心有点五味杂陈。好多年后，我还与同事聊笑此事。同事知道我不信能治好脱发而从未就医过，便说，一次都没治怎么就知道治不好？并认真劝我去大医院看看医生。反复劝说下，我心也动了，怀着有当无心理，利用周末和妻子起了个大早来到省城大医院。省城大医院就医人很多，排队挂专家号用了近半个小时，然后就静静地在分诊台前坐等。足足等了一个半小时，才排到我，妻和我一道进到就诊室门前再稍等。在一个患者开门刹那，我看到了医生，便对妻揺一摇头淡淡地笑着说：“今天白来了。”“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妻满脸茫然。我说：“你马上就知道了。”号叫到我，妻随我一同进了诊室。专家医生面带春风和颜悦色非常和蔼地问：“老人家，哪里不舒服呀？”我便低下头小声轻语：“老是脱发，有药治吗？”医生这时说话声音有点小，我未听清楚，便追问一下。医生面无表情：“脂溢性脱发，用清水洗头。下一个。”这次说话我听得很清楚，“清水洗头能治好？”我小心翼翼地说。“我什么时候说能治好，减轻脱发。下一个！”医生的口气很不耐烦，表情有点气愤了。妻看不下去了：“什么态度？人是来看病的，不是……”没等她说完，我赶紧拉着妻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说：“你看看医生他头。”医生看上去四十岁上下，比我小许多，脱发比我厉害多了，头已完全谢顶，闪闪发光。“看脱发戳到了他的软肋，认为我对他是莫大的讽刺。心想治你脱发，我不早治好自已的脱发！”我开玩笑对妻子说“现在明白我说今天白看了吧。”“怪不得呢！”妻还是有点生气“——可也不能这样态度呀！”看完病非常轻松，花了二十元专家号费，等了两个多小时，诊室里不到四十秒被打发，想想也好笑。皮肤科医生顶秃了肯定受到脱发患者多次无意伤害，我也是其中之一，这样的医生真的不容易。他的态度从春天般温暖到秋天般森凉乃至冬天般冰冷，让你瞬时感受到一年四季之温度，我非常理解他此时的心情。诸如顶端的故事，举不胜举。顶端的渐变，折射出人间生活愁欢，有亲情者愤懑在乎，有陌生者痛苦难言，有友情者轻松愉悦，也许还有惊讶不解好奇甚或幸灾乐祸……当下脱发人不在少数，窃以为当然要积极治疗，尽力而为积极面对即可，头发只是外表，美固然让人心仪，脱发也大可不必过于计较。重要的是一定要摆正心态，阳光生活，且行且学且思且珍惜，让大脑逐渐丰盈武装完善，这更会别有一番洞天。生活中常因顶秃被人打趣，我是很乐观的，因为心中自有一杆秤：“热闹街头非长草，聪明顶上不生毛。半真半假心明了，不破笑迎糊尔曹。”李勋锋，安徽肥东人，闲暇之余，常用文字记录生活，格律诗词乐此不疲，偶成散文，怡然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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