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散文】●张 忠(四川)||母亲做的花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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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08 20:03
四川
图|网络
母亲做的花棉袄
●张 忠(四川)
在故乡的小村庄里,我曾有一个温暖而深刻的记忆,就是童年时期穿过母亲做的一件花棉袄。那不仅仅是一件温暖的衣物,更是一种情感的传递,一次人生的转折。记得小时候的一个冬天,国家给山里人发放了一次救济物资,特别丰盛。我家分了一大卷花布、一大卷白布、几斤棉花和一页席子,还有两件军用棉衣。当这些物资摆放到家里时,父亲连声赞叹:“这次的救济真的富人呢!”母亲摊开花布,大红底色,上面印着杏子大小的花牡丹,特别鲜艳。母亲用手指估量了一下,说给我们姊妹四个一人做一件花棉袄还能有余。听到母亲也要给我做一件这样的花棉袄,心里极不愿意,认为花棉袄跟男孩子不协调,穿出去被人笑话,就在旁边嘟嘟囔囔。母亲看出我的心思,转过身来委婉地说:“花棉袄娃娃穿上能避邪!”我只好就这么认为。冬天的夜晚,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加班加点缝制,到了年底,我们的花棉袄都做好了。过年时,母亲把花棉袄一一穿在我们身上。左瞧瞧,右看看,嘴里还念叨着“合适”,并逐一嘱咐:“出门玩耍要爱惜新棉袄。”对我,特别加重了语气。这年的年景特别好,漫山遍野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大人们喜上心头。冬干湿年,撑破麦篅嘛!娃娃们哪懂这些,只要有雪,又给我们增添一道乐趣,如堆雪人、溜雪地、打雪仗等等,其中打雪仗是最欢乐的事。打雪仗的战场是无情的。当我们捏好雪球,垒起来,等待对方袭来,猛烈地用雪球攻击,打得越准越开心。如果弱的一方招架不住,抱头鼠窜,追上去抓起积雪就往身上扬,或者抱身搏斗,直到对方投降。当一场战斗结束后,孩子们多多少少都有一点皮外伤。总结起来,我的伤比谁的都严重,衣服比谁的都要脏。看着母亲做的花棉袄失去了光鲜,心里发慌,左擦右打却弄不干净,就硬着头皮往家走。母亲看到花棉袄这般模样,既没叱,也没揍,扯开纽扣脱了一个净光,见身上的青色印又多了几处,气就不打一处来,沉着脸,把我赶到热炕上,在被窝里爬了一天。母亲的这种教育方式,对一个好动贪玩的孩子来说是多么的折磨啊!在物质条件匮乏的年代里,一件新棉袄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可想而知,母亲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愤怒。要不是年节,肯定又是一次猛揍。说实在的,平日里没少给母亲惹麻烦事,无奈的母亲只好用叱揍的方式教育,但在顽皮的我身上根本不济于事。这次,母亲用上了别开生面的方式,正好触及到我的弱点。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特别注意对衣着的呵护。渐渐地,我那放纵不羁的性格收敛起来,在邻里的眼里变成了乖孩子。母亲做的花棉袄改变了我,使我安全地走过了童年,踏进了成熟稳重的少年,避过了童年因调皮带来的无法预知的风险。如今,我已经六旬有余,柜子里还存放着一件花棉袄,每到寒冷的冬天都穿在贴身。我始终相信,穿上花棉袄能避“邪”的话,是真的。本人张忠,原创作品《母亲做的花棉袄》,授权“天府散文”平台独家首发。张 忠 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原居甘肃陇东,后来居住甘肃河西,现居成都。爱怀旧、爱写作,用文字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充实自己,冶炼自己。投稿者须关注本平台。本平台坚持原创首发,请勿一稿多投或投已在其它公众平台发过的文章,严禁抄袭剽窃,文责自负。每篇(首)文章(诗词)正文不得少于300字,并附100字以内的作者简介和一张个人生活照片(照片用邮箱附件),一律投递到下列邮箱;同时加总编(HHDK9999)和编审微信,便于联系和进行文字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