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4日,第104届普利策奖获奖名单公布,纽约大学历史学家格雷格·格兰丁凭借2019年出版的作品《美国神话的终结:从自由扩张到川普边境墙》(兰莹译)获得非虚构图书奖。书中写道:
“川普主义(Trumpism)要么代表决裂,即控制了政府机构的完全去美国化运动,要么代表他实现了根深蒂固的美国式极端主义。川普对本土主义的粗暴和残酷的呼吁是否代表要摆脱传统,摆脱断断续续的对内宽容平等,对外捍卫多边主义、民主和海外开放市场的承诺呢?”
他引用了加拿大著名女诗人安妮·卡尔森的话说:“跨过神话终点,前方危机四伏。”
他写道“川普让美国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神话尽头。”
2020年11月15日,时任第45任美国总统川普以微弱劣势输给了拜登,未能获取他认为一定可以连任的第46任。他在推特上发了两条信息:
第一条:“他(拜登)赢了,因为选举舞弊”。
第二条:“他只是在报道假新闻的媒体眼里赢了。我没有认输。”
2024年11月6日,川普以压倒性的胜利击败民主党人哈里斯,成为第47任美国总统。2025年1月20日他将正式上任。
他在胜选演说中表示这将是“美国的黄金时代”。
“To be,or not to be ”,“生存还是毁灭” ,莎士比亚的名句再次以现实的方式呈现到美国人以及全世界人的面前。
究竟是川普所言的“黄金时代”,还是作者格兰丁所代表的拥趸者所言的“终结时代”呢?
一、
借着【传承与未来读书会】第260期,推荐阅读格兰丁的这本《美国神话的终结》,来听听他的观点:
历任总统声称,美国政府与其说是统治,不如说是协助组织并稳定可被理解为自由的、共同的和多边的国际社会。
可是,这条将沿美国南部边境线修建的长2000英里、高30英尺的钢筋混凝土“飘带”是美国的新神话,是边疆最终关闭的纪念碑。
这堵墙也是某个民族的象征:该民族过去一直相信自己是未来的主宰,现如今却发现自己仍是过去的囚徒。
格兰丁主要讲了这样几位与川普相类似或者相对比的人物,当然我抽取的不是作者的全部。他写道:
民主党人安德鲁·杰克逊于1828年击败约翰·亚当斯成为美国第七任总统。许多历史学家仍然认为,杰克逊在两届任期(1829—1837年)中实现了独立战争反贵族政治的志向。
这个巨大而快速变化的时代以城市发展、欧洲移民的到来以及制造业和金融资本的崛起为标志。
整个国家都被一种巨变所笼罩,这个共和国正处于与过去彻底决裂的边缘。不少人担心选举民主迅速扩张可能会导致某种社会专制,也担心杰克逊派为回应民众需要,尤其是越来越多的城市工薪工人的呼声,可能会变成雅各宾党。某位作家把弥漫在辉格党(杰克逊那些富有反对者)圈子里的“恐惧”描述为“独裁主义(Caesarism)的恶魔萦绕在大众想象之中”。
然而,杰克逊带领美国走上了另一个方向。
面对日益复杂的日常生活,他承诺恢复“原始的简单和纯净”,从而将政府机构“恢复”到它们最初的极简规划。杰克逊说,联邦政府应该“只限于一般监督权力”,不可限制“人的自由”,只用于“执行人权”——其中最主要的是“自由企业”和财产权,也包括把人当作财产的权利。美国政府的责任应该“简单而清晰”,它的“制度结构”应该“简单而经济,几乎感觉不到”。
二、
美国有一个安全阀,一个能够把加诸民主机器的无法支撑的压力释放掉的安全阀。
美国人认为,新闻自由的价值源头并非道德原则,而是源于它起到“大众沸腾蒸汽的安全阀”这一作用。它赋予人们对政客发表意见的权利,让“社会的不良情绪找到容易发泄的出口”,是释放“汹汹民意”的“安全阀”。
改革者把自己的整套施政方案包括废除债务人监狱、结束特许垄断、促进法律体系公平、普及免费教育以及扩大投票权覆盖面,称为“我们制度的主要安全阀”。
整个19世纪上半叶直至1860年民主党人亚伯拉罕·林肯当选为止,杰克逊的继任者们继续把奴隶主和拓殖者团结在自由的旗帜下。该旗帜被定义为:不受束缚、奴役、剥夺权利和西进限制的自由。
美国精神的力量在于它能够将种族主义(深深植根于美国拓殖者的现实)和社会民主(同样根源深厚,深埋于美国对平等的承诺中)边缘化,将它们调和为充满活力的进步理想,并使它呈现为自由普世主义的最高表达。
富兰克林·罗斯福(1882-1945)的“智囊团”成员之一、经济学家蔡斯(Stuart Chase)则写道:“乌托邦40年前就关门大吉了。”他说的乌托吧指的是美国一直推从的自由普世主义。
他写了一本很有名的书《新政》(A New Deal),是在1929年大萧条之初股市崩盘后撰写的。
1932年,民主党人罗斯福竞选总统时,就用了“新政”这个词来描述自己的改革议程。他后来就任第32任美国总统,是美国历史上首位连任四届(1933-1945)的总统。
蔡斯说:“我们的未来不是无限的,直到现在我们才意识到这一点。我们无处可逃;我们必须在国内打好经济战。”
他接着说:“自由主义驾大篷车的技术不错,但是在传送带和水泥路上表现就不那么好。广袤的北美大陆让我们的先辈以为未来无限。”但是,“边疆已经崩溃了”,这个国家那台不断前进,以便在心理上逃避矛盾的“永动机”已经“被卸去了齿轮”。
1929年,也就是人类史上被认可的第一次世界经济危机之时,蔡斯认为美国的神话已经崩溃了一次。
1936年,也就是安德鲁.杰克逊总统执政之后的112年,罗斯福在阿肯色州的小石城,特意花时间首先赞颂了安德鲁·杰克逊,然后又用两句话将其全部否定:
“今天,那种生活已经不复存在。它的简单性已经消失,不管我们喜欢与否,我们所有人都是越来越复杂的社会文明的一部分,概莫能外。”
“我们必须掌握这样一个事实,”罗斯福在别处为社会保障辩护时曾说,“经济规律不是自然形成的。它们是人类制造的。” 罗斯福称其为“我们的人造世界”,这传达了社会团结的新道德标准。
我们从格兰丁的描述中,可以看出,川普的语言并不新颖,196前的1828年的安德鲁·杰克逊总统就已经说过,而且做过,终结他神话的是112年之后用语谦逊的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
这里,作者说了一个故事:
早在另外一位奉行安德鲁.杰克逊执政理念的威尔逊政府时,国务院和商业利益方就联合起来谴责墨西哥宪法是对个人权利,特别是财产权理想的歪曲。然而,罗斯福的内阁成员却前往墨西哥朝圣,认为可尝试在美国推行类似的土地改革,并阅读它的宪法,想知道他们是否能把类似的社会权利植入美国宪法中。
书中描述的另外一位人物是著名的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1929-1968)。
他曾警告说:“资本主义在美国的现状是有问题的。”
马丁·路德·金说:“这个国家对富人讲社会主义,对穷人宣扬个人主义”;同样的财富被当作“补贴”慷慨地给予某类人,却吝于将其作为“福利”发给另一类人。这种个人主义很不稳定,容易被引爆,它使人们幻想,认为生活不过是一场无休止的“牛仔和印第安人”的游戏,并导致了疏远、社会孤立和长期不受约束的攻击性。他说:“有种个人主义会毁掉个人。”
马丁·路德·金不仅谴责美国在东南亚的战争,还谴责其漫长的扩张历史,其“种族主义、物质主义和军国主义的巨大三胞胎”,以及“认为利润动机和财产权比人更重要”的政治文化。
马丁·路德·金为自己的反对付出了代价。
全美国各地的报纸几乎异口同声地谴责他。《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 Post) 将他的言论描述为“纯属毫无根据的幻想”。
马丁.路德.金警告说,美国即使试图调转航向,可能也无法摆脱自我毁灭的命运。“在众多文明的白骨和一地残渣上写着可悲的文字:‘太晚了。’”
1966年,马丁.路德.金又一次认为“美国的神话终结了。”
三、
罗纳德.里根(1911-2004)是美国第40任总统(1981-1989),共和党人。
格兰丁是这样描述他的:
在任何一天,里根都可能像之前的尼克松一样,令人厌恶地利用种族仇恨和越南战败引起的强烈抵制来获得选举优势。
里根抱怨福利制度的“庞大官僚机构”,听起来就像安德鲁·杰克逊在抱怨被解放黑奴事务管理局一样。
他在竞选途中说,“是时候告诉其他国家,我们不在乎他们是否喜欢我们了”,“我们希望得到尊重”。
他滔滔不绝地谈起那些“政治问题”,谈到右翼民粹主义、反对堕胎、枪支管制、福利、法规和石油开采的环境限制,承诺严厉打击犯罪、阻止家庭解体等。
格兰丁不无抱怨地写道:“将自由的理想恢复为不受约束的自由,既是有效的煽动性策略,也是追求更大的利益的道德诉求,是召唤包容、无限的美国主义方式。”
里根说:“增长无极限。没有什么不可能。”
看到这里,川普的第二个影子前辈似乎就是罗纳德.里根。
在里根首次当选后的几年里,新右翼带头为市场和道德主义注入勃勃生机,这是在越战之后,对这一使命的重新神圣化。
里根主义的核心在于通过强硬的外交政策、军事手段和经济措施来遏制苏联的影响力。里根政府认为苏联的扩张主义对美国及全球安全构成了威胁,因此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予以回应。
里根主义是大胆的意识形态重新结盟。结局我们都看到了,苏联在1991年轰然倒台。
美国赢了冷战,苏联不仅失败,而且从地图上消失了。
可是,格兰丁似乎并不认为美国保持了了“神话”,他写道:
一个多世纪以来,从安德鲁·杰克逊开始,这个国家的政治领导人就享有一种优势:他们能够把那些在“9·11”事件前一年开始在边境集结的躁动不安和愤怒的公民,投入反对墨西哥人、美洲原住民、菲律宾人和尼加拉瓜人以及其他敌人的运动中。
他说:问题的关键不是要真的建“墙”,而是要不断宣布建“墙”。唐纳德·川普在推特上说:“我们开始筑墙。我为此感到骄傲。我们开始了。”
格兰丁对于川普充满了恨意,他本来的书名上并没有点名川普,只是点到了“墙”,中文译者将川普的名字放在“墙”的前面,倒也是还原了格兰丁的本意。
他说:不久前,历史学家和经济学家还将美国式民主的传播称为“伟大的世界边疆”。今天,我们在世界各地都建起了“围墙”。
今天,边疆关闭了,安全阀也关闭了。不管用什么比喻,这个国家已经走过了神话的尽头。
格兰丁继蔡斯、马丁.路德.金之后,至少在这本书中,他是第三个预言“神话终结”的人。
四、
格雷格.格兰丁是谁?
格雷格·格兰丁,1962年生人,耶鲁大学历史学教授,之前曾在纽约大学任教19年。
我有深入查了查,格兰丁是一名坚定的左翼异见人士。
委内瑞拉前总统查韦斯去世后,格兰丁在《国家报》(The Nation)上发表了一篇长篇讣告,认为“委内瑞拉在他统治期间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查韦斯独裁,而是他不够独裁。”
《国家报》(The Nation)是位于美国纽约的一家左翼报纸,我在阿根廷也经常会阅读到这一报纸批评米莱的文章。
媒体的正面评论说:格兰丁的方法绝不是教条主义或公式化的,他写作是为了揭示真相和阐明,而不是说教。
他对于历史上的安德鲁.杰克逊总统的评价既认为他取得了拓疆扩土的伟大功绩,比如与墨西哥的战争,但他认为取得的手段并不光彩,与当年的西班牙殖民者一样,是一种美国的倒退。
格兰丁充满悲情的结尾道:
20世纪80年代出生的整整一代人可能永远无法从2007年至2008年经济危机后的大萧条中恢复。自那次经济危机以来,失业率下降,股市繁荣,但贫困已经根深蒂固。
根据美国慈善机构“联合之路”(United Way)最近的一份报告,近5100万美国家庭的收入不足以“在现代经济中生存”,他们每月的预算无法满足住房、食品和医疗等基本需求。与其他高收入国家相比,美国的民众预期寿命最低,婴儿死亡率最高。
罗纳德·里根说过,没有什么不可能。但对许多人来说,可能性却越来越少,包括体面教育和体面退休,或任何形式的退休。
承认经济增长实际上是有限度的,以及基于“社会冲突可以通过不断前进来解决”的理念的旧政治模式不再可行,这可能会导致各种政治反应。
在美国,新政通过承认边疆已经关闭,建立了新的、人道的社会公民伦理。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新右翼使这愿景黯然失色,但这个国家目前尚存的体面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它(罗斯福新政)。
这堵墙提供了它自己的幻觉,一种既承认限制又拒绝限制的故弄玄虚。
一方面,川普主义激起了人们对美国过于慷慨的不满,在资源匮乏的世界里,“如果我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们就照顾不了别人”。另一方面,川普主义鼓励任性的享乐主义,这种享乐主义不禁止也不限制任何东西,持有枪支的权利不受限制。
川普之所以能获胜,是因为他与战后秩序的整个传统背道而驰,如在边境以南的国家和中东国家造成了数不清的难民(以及预料之中的罪犯)的政策:无休止的战争、紧缩、“自由贸易”、不受约束的公司权力和极端不平等。
他就任的两年间,战争扩大,轰炸升级,五角大楼的预算增加。税收被削减,放松管制的速度加快,行政部门里挤满了想要进一步放松管制的理论家。
不管这堵墙建还是不建,它都是美国的新象征。它代表的国家仍然认为“自由”指的是不受约束的自由,但在这个有极限的世界里,它不再假装人人皆可自由,并通过暴行、统治和种族主义来强化这一现实。
未来几代人将面临严峻的选择,在野蛮状态和社会主义,或者社会民主之间至少选择一个。
格兰丁的《美国神话的终结》,至少在舆论上是促使2020年11月川普败选的一种助力,可惜的是,2024年11月这打不死的小强-川普竟然会又卷土重来,而且是以王者姿态。
我去查了一下,美国历史上的总统“驴象之争”,到目前为止,共有14任民主党候选人和20任共和党候选人轮流当选了美国总统。
事实上,已经有很多观察家注意到,民主党现在的政策很像以前的共和党,而共和党好像打起了以前民主党的旗帜。
其实,完全对立的政纲是不存在的,这个世界在前进中不仅仅对立,而且是兼容并蓄,左冲右突包括回头,有的人说是倒退,有的人说是去追寻“第一性原理”。
从格兰丁的笔下,可以比较明显的看出,他对于罗斯福总统的新政虽然也颇有微词,但还是持有正面评价,而对于安德鲁.杰克逊、里根基本上是持否定观点,对于似乎继承了他们衣钵的川普更是认为是“美国神话终结”的悲剧。
五、
牛津大学核心期刊《牛津学术》(Oxford Academic)也出版了格兰丁的这本书,在书评中首先肯定了他的叙事,即:
无论川普提议的边境墙是否能够实现,它都是“美国的新神话”,这个形象非常适合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现在发现自己被历史所困,这个国家的人民曾经以为自己是未来的领袖,但现在却成了过去的囚徒。”
同时,书评也提出了疑问说:
如果说《美国神话的终结》是对美国思想和政治中主要倾向的有力论述,那么作为美国社会史,甚至作为美国政府及其实际运作的历史,它就不那么成功了。
例如,将杰克逊民主作为自由放任政治经济的替代品,并与罗斯福新政的潜在社会民主或革命后墨西哥更强大的社会民主形成来对比,虽然这符合格兰丁写作此书的目的,但必然会缺失杰克逊政治经济影响的全貌。
此外,从安德鲁·杰克逊到罗纳德·里根,格兰丁写道“该国的政治领导人享受着能够将其焦躁不安和愤怒的公民……投入到反对墨西哥人、美洲原住民、菲律宾人和尼加拉瓜人的运动中而获取好处”(255页)这是什么意思呢?
格兰丁引用了加拿大著名女诗人安妮·卡尔森的话说:“跨过神话终点,前方危机四伏。”
安妮·卡尔森的作品常常会质疑那些神话的永恒性。她认为当一个“神话终点”到来时,就意味着原有的秩序被打破,人们将进入未知、不确定的状态。
历史进程中,每当人类走到某个重要转折点(例如帝国崩溃、经济危机或社会变革),往往伴随着不稳定甚至混乱。
安妮·卡尔森认为每一种破碎(如神话的终结)都带来质问,而这些质问的答案并不会轻易显现。她在诗中经常探讨痛苦、矛盾和破碎的意义,暗示成长和进步常常源于直面危机,而非逃避它们。
然而,我以为,安妮.卡森所言的“危机四伏”并不像格兰丁单纯是表象悲观的预测,而可能暗含另外一种哲学意义:危机意味着变革的契机,面对危机的勇气和行动可能是迈向真正繁荣的必要条件。
这种思维并不是我的冥想,而是与安妮·卡尔森解构性又重建意义的写作风格一致。
所以,我以为格兰丁只看到了面临巨大不确定的悲观一面,而没有看到积极的一面,或者说他根深蒂固的对于自由主义持有坚定的反对意见。
“终结”,意味着一种新生,也意味着美国重新调整自己的位置。而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含义,我以为不仅仅指的是美国,而是世界的秩序。因为,当今世界,作为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世界秩序,确实受到了严重挑战。美国因为“政治正确”,真的是把自己困在了自己的囚境,愈感力不从心,比如“东升西降”不仅仅是东方大国的一种误判,至少表明了美国正走在下降的通道上。
当今世界,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没有美国,俄罗斯拿下乌克兰甚至重新将那些卫星小国拿下根本不是问题,只要普京大帝“想”。
所以说,“美国再次伟大”,并非简单的字面含义,而是像安妮.卡尔森的诗一样,具有解构性又重建意义的背后逻辑。
当今世界,世界上的威权国家正在利用美国的政治正确神话,试图用“威权主义”代替“自由主义”。
格兰丁在书中结论中也说:未来几代人将面临严峻的选择,在野蛮状态和社会主义,或者社会民主之间至少选择一个。
他说的野蛮状态无疑指的是川普,社会民主指的是罗斯福、奥巴马和拜登,而社会主义指的是委内瑞拉。
格兰丁没有直说,从他写给查韦斯的挽歌中可以看出,他希望美国走委内瑞拉的道路。当然,他知道这不可能,所以他有些泄气,他在书中用大概一页纸的文字描述了这种不可能,他写道“为什么美国没有社会主义?”
美国的本源是什么?或者说美国的缔造者创造的美国是什么?
格兰丁知道,他写道:托马斯·杰斐逊在1809年说,美国是“世界上唯一的共和国、唯一的人权纪念碑和唯一的自由圣火的保存地”。
六、
川普在2024年11月胜选演说中表示这将是“美国的黄金时代”。
我在阿根廷百日行走之后,将于2025年1月5日在温哥华英属哥伦比亚大学(UBC)如期举办【张家卫2025年跨年演讲】,演讲的副标题是:觉醒.改变.下一代。
主标题就是【黄金时代】,不过,主标题的后面是一个大大的“?”。
希望可以回答格兰丁的焦虑和不安,可以回答这个世界将会发生怎样的剧变。
张家卫阿根廷百日散记(2024.12.5,第9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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