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京剧的唱腔板式的相同与不同

文摘   曲艺   2024-09-14 07:30   北京  

国粹京剧

京剧来源于徽腔和汉调,后来又被称作为“皮黄”,也就是西皮和二黄的结合体。

在西皮和二黄两大声腔中,它们各自有一个基本的板式,作为各种板式的基础。梅兰芳先生的琴师徐兰沅先生认为,西皮即是“西皮快三眼”,二黄即是“二黄原板”。所有的唱腔板式,都是以这两个曲调为基础的衍生板式,只是在尺寸的快慢上加以各自不同的变化,就产生了各种不同形式的板式和唱腔。

由西皮快三眼,衍生出了西皮导板、西皮摇板、西皮散板、西皮快板、西皮慢板、西皮原板。

由二黄原板而衍生出了二黄导板、二黄摇板、二黄散板、二黄原板、二黄慢板等等板式。

京剧不只是身段上运用程式来规范动作表演,唱腔上,板式上同样如此。

比如说激动激愤的时候,它会用快板、流水等板式来诠释,那么抒发感情缠绵悱恻的时候,他会用慢板反二黄来按腔。

在民国的时候,就有人认为这是京剧落后的一种形式,他们认为都把这些东西固定下来,这不就成了落后的一种方式了吗?那没有新只有旧了。

其实不是,戏在人演,什么样的形式只要能够保留下来,必然有它的价值和传承的道理,一味地否定,是不理智和肤浅的认识。

同样的一个板式,不同的人物来演,不同流派的人来唱就会演绎诠释出不同的感觉。虽然唱的都是同样的板式,但是给你的感觉却会完全不同,这就是京剧奇妙之处。

所以徐兰沅先生说:程式可不是坏东西,主要在于人的运用,程式是较为固定的,人是灵活的,在京剧行里,无论是演员琴师鼓师,以及舞台上的配角四梁八柱,看其高明与不高明,就看他在舞台上如何运用这些程式。

梅派名剧《太真外传》仙会

说到这里,又说起演员的艺术了。天分有高低,程式是固定的,但人是活的,如果一个艺人不同的角色演唱同样的板式,结果演的千篇一律,千人一面,那么这个演员就是被程式给栓死了,他没有很好的理解和运用程式而是成了程式的奴隶,他也不是一个高明的艺人,也没有把程式运用好,理解好,说到底这样的演员天分有限,其实现在这样的演员非常之多。

反观我们看到的一些前辈艺术大师,他们会用同样的唱腔,同样的程式,对不同的人物有各种不同的理解和诠释,让你根本就感觉不到,他是先篇一律,千面一人的,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

比如说特别抒情的反二黄慢板。梅派名剧《宇宙锋》里,主角赵艳容就有这么一段唱,在这里她诠释的是一位装疯卖傻的女子,佯装痴颠,和奸臣父亲斗智斗勇的这么一种情绪。

而在另一出梅派名剧《太真外传》中,最后一场的反二黄,则表现出成了仙魂的杨玉环,在仙界惆怅忧思的一种感情状态,与之相类似的是程派戏《文姬归汉》中蔡文姬祭奠王昭君墓时候所唱的反二黄慢板。

这两段反二黄唱腔板式几乎相同,都是反二黄的导板,回龙,慢板,但你听梅派的这段反二黄给你的感觉是忧而不伤,而你听程派的这段反二黄你会伤心落泪,这也是流派的不同,人物情绪的不同,对不同人物的不同处理,让观众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板式是一样的,而觉得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歌唱和故事人物情境。

这里两出戏的板式是相同的,腔调也出入不很大,但是唱词唱法的细节演法,感觉上的轻重缓急,人物情绪的悲苦忧伤却完全不同。这就是不同流派区分不同剧目人物的一种方式和方法,也是中国戏所独有的。

又比如《空城计》里,蜀国丞相诸葛亮上场用的是“一锤锣”。那么别的一些三国戏,东汉丞相曹操上场也有用“一锤锣”的,锣鼓的名称是完全一样,但打法就有微妙的变化,因为两个人虽然官职相同,但人物的个性,性格,年龄都不相同,那么他们上场时候的神态,气度,步伐等等,这些也必定不相同。

诸葛亮与曹操

诸葛亮在这“一锤锣”里就得走出仙风道骨的那种超然世外的感觉,那么曹操就得走出那种霸气,非我及谁,目空一切,在台下观众看来就有“奸臣”的那种感觉。这就是虽然程式相同,但是人物不同,因此会有不同的处理的。这也符合中国传统戏“在严格程式规范内的不同表演”的这种讲法和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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