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兰探险的漫长历史中,五号小河墓地无疑是最为引人注目的遗址之一。楼兰古国的王族,为了寻求灵魂的安息,选择在此地建造了他们的陵墓,并以一条名为“小河”的运河作为通往神圣之地的唯一路径。通过封锁运河的龙口,使河床干涸,这片墓地便成为了一个与世隔绝、外人难以触及的神秘禁地,至今仍笼罩在重重谜团之中。
时间回溯到1900年3月28日,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在罗布泊西部的探险之旅即将结束之际,发现一把重要的铲子遗落在了营地。他的维吾尔族向导阿尔迪克自告奋勇返回寻找,不料遭遇风暴,迷失了归途。然而,命运的安排让他意外地踏入了一座被遗忘的古城,那里散落着众多文物,包括雕刻精美的木板和古老的铜钱。斯文·赫定对阿尔迪克的发现感到欣喜若狂。次年,他亲自踏入这座古城,并发掘出大量珍贵文物。回国后,他向世界宣告了楼兰古城的重新发现,这一消息震惊了全球。
楼兰古城,这一新疆的重要古迹,自此成为了世界瞩目的焦点。而小河墓地的最初发现者,是一位名叫奥尔德克的罗布老人。早在斯文·赫定首次踏入塔里木盆地时,奥尔德克便是他的向导。正是这位向导的偶然发现,引领斯文·赫定一行人揭开了楼兰古城的神秘面纱。随后,奥尔德克又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他发现了一处“千棺之地”。多年后,当斯文·赫定再次与奥尔德克相遇时,他们决定一同探寻这个神秘之地。然而,在沙漠中苦寻半月后,他们却迷失了方向。就在众人几乎绝望之际,奥尔德克凭借顽强的毅力和对沙漠的深刻理解,带领他们奇迹般地找到了一条未知的河流,并沿河而下,最终发现了那片传说中的墓地——小河墓地。
贝格曼
1934年,中瑞西北科学考察团的成员沃尔克·贝格曼在奥尔德克的引领下,对小河墓地进行了首次发掘。他们沿着小河乘船前行,最终抵达了这片深藏沙漠的墓葬群。
贝格曼在后来的著作《新疆考古记》中,详细记录了这次发掘的经过,并将这片墓葬群命名为“小河墓地”。此次发掘带回瑞典的文物超过200件,如今这些珍贵的文物大多珍藏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国立民族学博物馆中。
然而,小河墓地并未因此而揭开其全部神秘面纱。直到1979年,中国考古专家王炳华组织考古队前往罗布泊寻找小河墓地,但遗憾的是,他们并未能找到这片神秘的墓地。
直到2002年,经国家文物局批准,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才正式对小河墓地进行了前期调查和试掘工作。时任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的伊弟利斯·阿不都热苏勒亲自带队,他们历经艰辛,终于在罗布荒原中找到了小河墓地的踪迹。
伊弟利斯(图中),朱泓(图右)在小河遗址进行考古挖掘工作。
当时,伊弟利斯一行在沙漠中徒步前行,面对严寒和物资匮乏的困境,他们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毅力,终于发现了小河墓地的所在。那片沙山之上,密密麻麻的木柱如同守护神一般矗立着,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墓地。经过后续的发掘工作,考古队在小河墓地中发现了160多个墓葬,其中28座保存完好。
在这些墓葬中,考古队发现了被誉为“小河公主”的干尸。这位“小河公主”面容清秀,睫毛浓密,鼻梁高挺,仿佛一位沉睡的睡美人。经过专家的鉴定和研究,他们发现“小河公主”身高约1.58米,身份尊贵,且是一个东西方混血儿,这一发现为研究古代东西方文化交流提供了重要线索。
“小河公主”,这位在沉睡中穿越了千年的美女,据专家估算,去世时大约35岁。她的面容宁静而美丽,仿佛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即便是在今天,其复原后的容貌也足以让无数现代美女自愧不如,因此被赞誉为考古史上最动人的“睡美人”。
令人惊奇的是,尽管历经千年,她的遗体并未经过任何人工防腐处理。起初,有人猜测是包裹她的胡杨木与新鲜牛皮起到了保护作用,但这一观点很快被专家们否定。
小河墓地出土青铜时代奶酪样本(图片来自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 杨益民)
在实验室中,当专家们小心翼翼地揭开覆盖在“小河公主”身上的斗篷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她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乳白色的胶状物。这究竟是不是保持她遗体不腐的关键呢?经过深入研究,专家们认为这层白色物质确实对遗体的保存起到了一定作用,但它并非决定性因素。实际上,这是一种奶酪类的奶制品,虽然具有一定的防腐效果,但“小河公主”千年不腐的真正原因,在于她所处的特殊环境。
发掘前的小河墓地(2004年1月5日摄)。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供图
干旱的气候与沙漠中特有的土壤条件,共同为“小河公主”营造了一个近乎完美的保存环境。沙漠土壤的基岩密度大,导致微生物难以生存,这为遗体的自然干燥提供了有利条件。随着小河墓地的深入发掘,考古专家们又有了新的惊人发现:棺木竟然层层堆叠,多达五层,且每层棺木的埋葬年代各不相同。
考古工作者在发掘第一层墓葬(2004年1月25日摄)。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供图
通过对这五层棺木样本的仔细分析,专家们惊讶地发现,最下层的棺木距今已有4000年的历史,而最上层的棺木也有3800年的历史。尽管发掘出的古墓加上被盗的古墓,棺材总数达到了350多口,但与传说中的一千口棺材相比,仍有一定差距。
尽管如此,小河墓地作为2004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无疑为新疆史前社会的研究提供了宝贵的资料,让我们得以窥见那个遥远时代的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