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南疆之旅的第十七天。
在古籍中,库尔勒很少被提到,因为这是一个到清代才正式使用的名称。它是古代三十六国之一渠黎国所在地,是今天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首府。自治州范围内的其他一些地名,比如我们去过的若羌和且末,还有我们路过却没有驻足的轮台和焉耆,了解历史和文学知识的人应该都知道,岑参在诗中,常常把轮台作为边塞的象征:“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这种悲壮的景象永远和西域相连。古代人员西行,不管是商旅、军队还是使节、行者,从高昌经焉耆、轮台、龟兹、姑墨,再经过别迭里山口或者瓦罕走廊到中亚,是必经之路。如果走南线,则楼兰、若羌、且末、于田是必经之路。这些地方今天有一半属于巴州,巴州占据的面积超过了新疆四分之一。今天的巴州既是自然大美之地,也是文化深厚之地,更是农产品和自然资源丰茂之地。
到了巴州,我最想去的是铁门关、孔雀河还有博斯腾湖,但非常遗憾,最终都没有实现。因为今晚要赶到乌鲁木齐,路上要8个小时的行程。铁门关是丝绸之路必经关隘,自汉武帝时期就设防,到晋朝建立关城,是一个四面悬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诗人岑参曾经来过这里,如此描述铁门关:“铁关天西涯,极目少行客。桥跨千仞危,路盘两崖窄。试登西楼望,一望头欲白。”可惜后来造了孔雀河水库,这一段险道被淹没到了湖底,但关门还在,可以凭吊。
孔雀河则是罗布泊的母亲河,发源于博斯腾湖,流向天山,和塔里木河一起源源不断为罗布泊输送水源万年不断。今天的孔雀河水尽管已经到不了罗布泊,但却养育了绿洲百万人的生命,源源不断向全世界输送优质农产品。用“塞上江南”来形容库尔勒应该不为过,库尔勒香梨作为地标产品,已经闻名全球。当地朋友安排我去参观库尔勒香梨园,我欣然答应。早上在阳光明媚中我们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香梨园,看到那么多的香梨用成熟的姿态挂在枝头,看到老百姓采摘香梨的喜悦,看到他们载歌载舞的身影,我内心的喜悦油然而生。谁能够抵抗住丰收的喜悦和美好呢?
离开香梨园我们直奔罗布人村寨,这是一个带有点神秘色彩的景点,罗布人被认为是在罗布泊周围打鱼为生的土著人。随着罗布泊的消失,罗布人四散而去,剩下很少一部分人沿着塔里木河上行,继续在河水造成的海子里打鱼狩猎,建成村庄,这就是今天的罗布人村寨。
除了以上传说,我选择来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亲眼见一下塔里木河。这条千百年来养育了南疆的母亲河,那奔腾的河水是如何穿越沙漠汹涌而去。当我亲眼看到塔里木河时依然感到震惊,上千公里穿越沙漠的大河,沙漠不断吸水,河流却依然如野马一样,充满着野性的活力,咆哮而来,一路东去。在沙漠中淌出一条亮丽的壮阔,这正是生命的象征,不可屈服,无私奉献。
塔里木河往南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沙丘连绵、气象万千,在沙丘之间有着一个个塔里木河养育的孩子,这就是罗布人生活的地方。我和罗布老人一起在海子里尝试捕鱼,结果真的捕捞起来几条大鱼,觉得于心不忍,又把它们放回了水里。景区很大气,连绵的沙丘、奔流的大河、美丽的村寨、传统的舞蹈、美味的烧烤、好客的百姓、远道的游客,天地之间融为一体,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如果你在这里留宿一定能够看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象。
参观完村寨,我们一路向北直奔乌鲁木齐,路程达500多公里,因为用的是电车,中途充了一次电。今天就要结束整个南疆之旅了,大家有不舍也有开心,在等待充电的时候,大家一起到野地里放声歌唱,我们一路看到了绵延不绝的天山,看到血红的夕阳照耀着万古的苍茫。晚上10点,乌鲁木齐灯光明媚,我们到达目的地。
此行最后一顿晚宴,全体成员参加。我安排了好酒美食和大家一起共同庆祝,不少人都发表了感言,每个人都欢声笑语,“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大家觥筹交错,起坐喧哗,举杯畅饮,放声歌唱,宣泄十几天的疲劳,掩盖将要分手的不舍。那就一起吧!醉卧沙场君莫笑,人生难得几回醉。我在乌鲁木齐马路上,在午夜烧烤摊的烟火里,和你说:晚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