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村〗老三,你在大连还好吗(下) / 作者:唐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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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08 14:38
北京
老三,你在大连还好吗
(下)
□ 唐剑雨
老三,你在大连还好吗(上)
后来,老三有了自己第二个孩子,是个儿子,取名利润。喝孩子满月酒的时候,我说,你还真的挺现实。老三说我就是个经商的,图的就是利润。每天想的也是利润,我每一天看到的也是利润。无论对于将来还是现在,只要有利润,我就开心呗。我端起酒杯说,祝三哥大吉大利,孩子健康成长。老三说谢谢兄弟。我们一饮而尽,那一顿酒我俩喝了一瓶白的,几乎没有让老三带酒。酒逢知己千杯少,那是记忆里一场不散的筵席,是不能喝也要拼却的一醉。在南方讲究个:“只要感情好,能喝多少是多少”。在东北,讲究的是:“松花江水浪打浪,先干为敬打个样。"然后就是“干就完了”。老三在经商的同时,也没有忘记他热爱的文学。那个年代没有网络,电脑也不多见。都是在纸上爬格子,能够保持持续创作的激情已经不容易。老三的文字是有温度的,我一直看好他。他从初中就开始写日记,好几大本日记,有诗,有随笔,有散文,还有小小说。其实他要能成为一位名作家,这些日记都可以出版。
▲ 老三在期刊发表的作品
老三那时候正在写一部中篇小说《边缘》。他说,我们都走在商界和文学的边缘,又走在家庭和事业的边缘,马上又要走到青春和中年的边缘。小说内容从俊男靓女在功利时代的人生际遇开始,浮躁的社会,不同的追求,结果也不尽相同。小说思想性和可读性都很强,得到圈内很多兄弟的认可。新加坡的哥们儿L君,对老三的小说更是赞赏有加。而我那时候,从报社辞职之后,除了看看书,从来没有想起过要拿起笔,写一点正儿八经的东西。人在商海,人在他乡,整个人似乎都麻木了。一点感觉都找不到。我的大好年华就这样匆匆的流走。生意没做好,文学也没整明白。虚掷了光阴,辜负了韶华。真的好像老三小说《边缘》里说的那样,在矛盾的自我里百转千回,在边缘的挣扎中走向远方,在历尽千帆的平淡中回归田园。犹记在上个世纪末的一个春节前。我先回的老家看望父母,然后和老三联系,年底一起到北京开年会。那个时候买票还不用实名,我把两个人的火车票买好,然后去找老三。老三找了两个朋友,加上我两个,打了一夜的麻将。结果是我输了一元,他赢了一元。我开玩笑说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第二天身心疲惫的两个人,相视一笑,踏上了去往北京的旅程。
到了北京报到之后,我俩分到一个房间。老三还和上海办事处的老关开了玩笑,有说有笑的。我有点儿累,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等我醒来,天都快黑了,老三还没回来。等我吃过饭,老三还不见踪影。等到第二天,老三依然没有声音,没有图像。打他的电话,也打不通。打到最后的时候,手机已经关机了。一直到会议开始,也没有看到老三的身影。问了别人,别人也说没看见。我就纳了闷儿了,老三就这样人间蒸发了?会期大约三四天时间,没有人提起老三。等开完会,人都陆陆续续的散了。也没有老三的消息。真的,我当时挺尴尬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报个警。但大家都是成年人,老三又是个守法公民。但我就是百思不得其解,老三为何不辞而别?以前年终开会在秦皇岛的时候,老三在那里有个女友,叫D佳佳。哥几个喝完酒,老三会去药店买一盒“甜蜜保护”,然后打个响指,开溜。兄弟们都和他开玩笑,悠着点。D佳佳绝对属于美女,长发飘飘大长腿,气质不凡白富美。我和老三在报社的时候,D佳佳来报社求职,我曾见过一面。谁知道求职未成,却碰到了老三这个情种。像电影《廊桥遗梦》中的弗朗西斯卡,遇到摄影师罗伯特一样,擦出了爱情的火花。空虚寂寞冷的哥几个都羡慕老三艳福不浅。在这篇文章推出后,如果三嫂恰好看到了,千万不要找老三的麻烦,因为那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那时候老三还单身。女孩子喜欢老三,说明老三很优秀。(这一段是插播的作者声明)。等春节过后,我回到办事处再打老三电话的时候,老三的手机已经停机了。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这期间,我成家以后,也有了自己深爱的妻子和女儿。生意也是不好不赖,一直处在饿不死和撑不坏的状态。为了家庭和事业,竭尽全力的打拼。说句实话,也顾不上其它。以前总觉得,命运就是一只无形的手,也不知道要将我推向何处?现在有家了,不一样了。向前发展,向下扎根是唯一的选择。我所在的T城,是长江边上的一个工业城市,地处江南。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铜工艺品市场,我对铜雕塑一直很偏爱,无事的时候总喜欢逛一逛。有一天在铜商品市场看到了一个铜雕塑,是一位读书的老人。无论从意境、卖相,到雕刻的细节构思,都属于上乘作品。那一刻,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老三。以我对老三的了解,老三肯定喜欢这件铜雕。如果有机会和老三见面,送给他留个纪念。虽然是朋友,但我对老三还是怀有感恩之心的。于人间而言,我和老三都是流浪的过客,但于我而言,老三那些年给予我心灵上的慰藉是独一无二的,给予我精神上的鼓励也是无可替代的。左还价,右还价,铜雕还是少不了“一巴掌”的价格。我兴冲冲地把铜雕搬回了办公室,也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和老三联系上。坐在办公室的窗前想起老三,凝视着手中的铜雕,往事像老电影的画面一样滚动,历历在目。那些年,我和老三相处的若干片断,常常时断时续的出现在“中年心事浓如酒”的感怀里;常常徒生出“如何往事暗伤心,低徊欲对梅花说”的怅惘与茫然;洗尽铅华,扫尽心尘的游子们,何时酝酿一场在故园那条破旧巷子里狗肉馆的相聚?但转念一想,缺少了老三的酒席,就好像一道珍馐没放盐一样的寡淡无味。或许这就是古诗中“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思念与孤寂。老三啊老三,你到底人在何处,身在何方啊?
随着网络日新月异的发展,查资料太方便了。有一天我忽发奇想,在百度里打下了老三的名字,按下了搜索键。第二次我是在松原火车站站前踏破铁鞋,总算和他又联系上。世事如舟挂短篷,
或移西岸或移东。
几回缺月还圆月,
数阵南风又北风。
岁久人无千日好,
春深花有几时红。
这首诗以舟在河上漂泊的形象比喻世事的无常和人生的不定。短篷随风转,无法控制方向,正如人们在世事纷繁中往往难以把握自己的命运。我和老三就像是两艘小舟,在岁月的长河里漂泊。时而风雨同舟,时而各自分开。诗的倒数最后两句,岁久人无千日好,春深花有几时红。除了感慨人生没有那么顺风顺水外,还说即使春天再美,花儿谢得也很快。这两句诗让我想起有一句谚语:“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人和人之间,不可能永远保持那么友好的。作为朋友,肯定每个人都有缺点。你非要盯着朋友的缺点看,找他的不是,那你能交到真正的朋友吗?就像东北农村有一句再实在不过的话,哪有舌头不碰牙的。所以说不要计较,不要苛求,人世间有朋友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就比如我和老三。他有他的长处,我有我的短板,已经分别这么多年了,我还依旧对他念念不忘。这就是朋友之间的一种缘分使然。我在百度搜索后发现了关于老三的消息。至少有七八页的链接,都是老三写的文章。有的是关于房地产,有的是关于都市男女情感系列,还有的是关于人在旅途、城市印象等等。我开始逐一读他的文字,见字如见人。老三的文字就是他的性格密码,我能读出其中的味道。准确无误的说,这就是我要寻找的老三。我读了一篇又一篇,在那个充满阳光的冬日午后,我仿佛拉着老三的手,在静静的听着他诉说。我百感交集,情感的潮水开始放纵奔流。老三藏在眼镜背后文质彬彬的样子,又在我的眼前晃动。我时常挂念的老三,他到底咋样了?
原来老三在大连,从文字上看,老三涉足的是房地产行业,有点像策划和销售板块。无巧不成书,有一个链接上,还有固定电话。我顺着电话打过去,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您好。您是哪位?”我听到他的声音,笑声竟然有些哽咽。“你再仔细听听”。我挺激动的。“听着有些耳熟。一时有些辨别不出来。”老三认真的说。“去北京开会之前打了一夜麻将。你赢了一元,我输了一元。”我给他提了个思路后爆笑。“哎呀,原来是你。你是咋找到这个电话的?你在哪?你还好吗?〞老三想起我来了,一连串的发问,让我不知先回答哪个。十载的光阴倏忽而过,仿佛一切都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变。我要了老三的地址。凭着记忆,应该是大连市中山南路的一个写字楼里。我电话一放下,就开始联系顺丰小哥。我用顺丰快递给老三寄去了铜雕和“太平猴魁”的茶叶。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铜雕的名字叫《读书老人》,是希望他不忘初心。不管走了多远,都不要忘了来时的路,不要忘了为什么出发?当然,也有活到老,学到老之意。老三后来在某一年的世界读书日,为这件铜雕写了一篇文章,叫《想起了四哥》,堪称经典。发表在著名的文学自媒体《咱们村》上。好的文字总是能够突破喧嚣的尘土,变成一股清冽的甘泉去涤荡人心。老三的文字就有这样的力量。我爱老三的文字。他很多在网络上的文章,我都点了收藏。我懂老三,相信他也会读懂我。
老三收到我的礼物,给我寄来他近期发表作品的剪报复印件。还记得有《四个故事都是听来的》《对面的女孩》《同居——约等于溺水者的结局》《想起了祥子》等等。都是发表在大连《半岛晨报》上的。我读了又读,佩服之至。在老三的作品中,能看到商海波涛浪难平;能看到风流淹没红尘中;能看到凄美爱情的缠绵悱恻;也能看到江湖儿女的悲喜交集……老三这些年在大连地产界赫赫有名。电视上有他的影,广播里有他的声,网络里有他的文,报纸上有他的名。由老三及其团队策划和销售的几个楼盘大卖特卖后,老三接受了搜狐网等知名媒体的专访。同时也挣来了真金白银。老三非常忙碌,全国各地到处飞。有一年,他托他的女友给我寄来了一箱子干海鲜。那些年物流还不是很发达,咱不说一箱子干海鲜价值几何?光运费就花了将近200多元。后来老三的专辑《鸿观》出版。老三又给我寄了两本。后期还寄来了黑土文学社的期刊《黑土地》,期刊上面刊有老三的文章《那些年我们很文学的日子》。老三成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把《会员证》拍给我分享。在祝贺他的同时,我觉得以老三的才华,是实至名归。省作协的作家,老三值得拥有这个头衔。老三下一步的计划,应该是向中国作协阔步挺进。老三值了!
在生意不好做的时候,我也曾想过找一条退路。若遇到传统行业止步不前的时候,避免让自己措手不及。恰恰高中时期一个最靠谱的同学,夫妻两个一起在做直销。什么牌子这里就不说了,反正工厂设在辽宁营口的鲅鱼圈。最吸引我的是那张“直销卡〞。据说可以传承,只要把“管道〞修起来,财富会和水一样,源源不断流进来。同学夫妻两个,邀请我和我的朋友们到鲅鱼圈工厂去参观。说是只有参观了工厂,才有继续前行的动力和激情。才会分享给更多的人,从而成就“霸业〞。和老三联系上又有四年了。说实话,我挺想他。年纪都不小了,又是天南海北的,能见一面少一面。我带了淮北和南京的两个老板,仆仆风尘赶往鲅鱼圈。参观完工厂后,取道前往大连,看望常常想念的老三,也期待这场久违的相聚。那时候我在心里也盘算着“小九九〞。万一老三喝酒喝高兴了,答应“入伙”我的团队。那岂不是犹如刘备得到了诸葛孔明,兄弟共同努力,把直销事业进行到底,一直做到“光明顶〞,岂不美哉?但无论如何想,看望老三是真心的。
由于没有提前预约,我们到大连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老三在电话里说,不好意思,兄弟,晚上有个重要的饭局。你们先住下来,晚一点来找你。大连的夜晚无疑是美丽的,这也是一座我曾经向往的城市。无奈福浅缘薄,我还是第一次踏上这方土地。我安排两个朋友在一家大连老菜馆,吃点儿当地的特色,那时候挺大个的鲍鱼就五块钱一只。东北的消费一直不高,大连算是比较贵一点的。我和两个朋友边吃边聊,还没有喝完,老三电话就来了,电话还没有放下,紧接着人就到了。老三酒气熏天,兴致很高。带个司机,开个7系的宝马。见到我之后,先是一顿拥抱,然后端详我端详了半天说,除了胖点,其他没什么变化。然后邀请我们去卡拉OK,说他的一帮朋友还在等着。我的两个朋友一看这阵势,说让我一个人去,他们两个再慢慢喝。我的本意是也想推掉,让老三去忙,明天再和他详聊。老三是说啥也不行。我一想人家都开车来接了,不去也不好,怕拂了他的美意。我把老菜馆的单买了之后,然后坐上了宝马。我和老三坐在宝马的后排,他一直拉着我的手。我激动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进了KTV的包房,又一帮朋友。一阵寒暄后,大家开始飙歌。老三唱了一首周传雄的《黄昏》。《黄昏》是一首煽情而又温柔的歌,从这首歌的旋律中,听者可以深深地感受到一种凄美的、忧郁的、伤感的情绪。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
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
黄昏的地平线
划出一句离别
爱情进入永夜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
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
黄昏的地平线
割断幸福喜悦
老三唱得很投入,在他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的神情中,我的直觉总感到老三有些落寞,有些疲惫。也不知是想起了渐行渐远的故园?还是为曾经的某个人某段恋情而黯然神伤?还有无法留住的青春,不得不参加的酒局……人活在这个世界,有时候是很无奈的。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有些事不是不在意,而是在意了又能怎样?成年人的世界,各有各的难言之隐,各有各的身不由己。那些不能诉说的心事,无人共鸣的情绪,有人放在了酒里,有人放在了歌里,还有人放在了深夜……我想起老三写过的小说《边缘》。在他唱完后坐在我身边时,我开玩笑说,《黄昏》也是走在黑夜和白昼的边缘,爱情也是走在幸与不幸的边缘。我说,想忘记似乎都不容易。
大连是一座有山有海的城市。山的雄浑撞上海的包容,造就了大连城市的非凡气质和美丽容颜。我有两个女同学,一个初中的,一个高中的,后来都嫁到了大连。她们的日子过得和大连一样美丽、自信、滋润。都实现了海鲜自由不说,两个人又都在业余种樱桃,卖闻名遐迩的大樱桃,也能发家致富。大樱桃被称为树间凝结的红宝石,我始终整不明白,大樱桃和车厘子到底有什么区别?在大连的第二天,老三弄了一辆面包车。司机开车,他亲自做导游,带我和另外两个朋友游览大连。我们逛了星海广场,野生动物园,环海路等地。老三从大连的女骑警讲起,讲到大连政府的围墙等等。除了介绍景点,又加入了人文、历史、地理和文学等元素。令我们的游览兴致倍增,笑声不断。同来的两个朋友都被老三的口才所折服。午饭前,老三早就给饭店的老板娘打去电话。以海鲜和杀猪菜为主,他知道我喜欢杀猪菜。他说下午他有些事要处理,中午就不陪我们喝酒了,晚上好好喝一杯。晚上老三邀请了小乔和晓雨,都是圈里多年的哥们儿。听说我来了,都很踊跃。老三带了一坛珍藏了好多年的杏花村白酒,应该有五斤以上。席间也邀请了帅哥和美女作陪。整个饭局气氛相当的给力,老三还是一个优秀的“段子手”,说优秀有点低了,应该叫卓越。他特别擅长这种酒局的谈笑风生,把我的淮北朋友喝的特别开心。对老三赞不绝口,私下里还和我说,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朋友。饭后,老三的女友去买单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小乔买过了。好哥们儿在一起,抢着买单,偷着买单,对东北人来说是一种习惯和美德。中午吃完饭的时候,我南京的朋友坐飞机回了南京。晚饭后淮北的朋友坐轮船,直奔烟台。
夜色浓郁,我和老三走在大连的海边。我对老三说,第一次看海还是在秦皇岛。记得那时你说,我的同学们还在课堂上奋战正酣,我已经如一叶扁舟飞过了沧海。你还让我在沙滩上把自己躺成一个“大〞字,把自己放空。老三说,人生如海。海浪始终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岸边,能够给人一种蓬勃的力量。这就是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一种境界。在那一刻,我忽然就想起老三写的两句诗:“江湖日久生倦意,满园明月尽余欢。”我本想第三天就从大连回老家看望父母。晚上一起喝酒的哥们儿晓雨,已经把次日晚上聚会的包房订好。他说你来大连,给了他俩的面子,必须也要给他一次机会。诚意满满,客随主便,这又是一场不能推辞的酒局,我只好把第三天的高铁票退了。次日,白天小乔自己开着车,带我又转了转老虎滩海洋公园,渔人码头,怪坡和东港等处。在东港,我也是和海鸥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海风与阳光搅拌在一起,阳光把海风收服,海风也温柔了许多。海鸥成群从人群头上盘旋掠过,或俯冲或直升,快而准地叼走俊男靓女们手中的面包渣、火腿肠。海浪击打着岩石,鸥鸟发出欢乐的鸣叫。让我想起高中时代的一部电视剧《海鸥飞处彩云飞》。还有当年高胜美略有凄美的歌声:“问一声那海鸥,你飞来飞去有何求?问一声那彩云,你飘来飘去多烦忧!”岁月深处的歌声,情窦初开的女友,甘之如饴的初吻和青涩且甜蜜的恋情,都一一注入心头。曾经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后来只是一个名字;曾经以为过不去的往事,日后只是一个故事。晚上,晓雨做东。老三和小乔也都陪我赴宴。在一家排面很大的饭店。政界、商界、法律界以及教育界的很多朋友作陪,足见晓雨在大连的人脉资源。让我意想不到的,还有幸请来了教我们高中历史的吴树铭老师。见到老师格外亲,老师还亲手给我剥了好几只大虾,让我感到特殊关照下的暖意融融。但与大家推杯换盏之余,我确实有些招架不住。
有时候我们喝的确实不一定是酒,而是感情。是酒后的一种情绪释放,或者说是压力和心态的调整。我连续奋战,疲态尽显,好在朋友们都没有继续劝酒,让我酒至微醺,便做好收场的准备。在东北的酒局上,能够及时刹车,不容易。晓雨的这场酒局,也称得上我那次大连之行的锦上添花。用东北人喝酒的行话讲,那叫盖了个帽儿。晓雨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黑土》文学社元老级会员。本文开篇交待过,我们两个都佩服老三的才华。晓雨在大连从事保险事业,发展的很好,已进入高管层。曾经的落拓江湖,飘零蓬梗已成悠悠往事。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江湖有道容人。大家都是风雨江湖中的朋友,都是一路坎坷,一路挣扎,咬着牙挺过来的难兄难弟。都曾经有过“无钱莫入众,言轻莫劝人”的自惭形秽,终于熬来了“待到成功日,把酒话初心”的春暖花开。高中同学毕业二十年聚会时,晓雨曾赞助5000元。但后来不知为何他却退出了高中同学群?大家说好的毕业三十年还会再聚,当时有个地理老师说即使坐轮椅也会出席。可如今毕业三十年已过了很久,再也没人提及聚会的事情。不知是时代变了?还是人的心态变了?当然,这些和本文关系不大,不提也罢。只要还在这个薄情的世界,依然深情的活着,便是人生的赢家。曾经的信誓旦旦,或许早已变成了酒席筵前的曲意逢迎,觥筹交错间的言不由衷。对于当今光怪陆离的世界,这一点儿都不奇怪。很想写一篇《关于同学,你还有什么话说》类似的文字,来说说同学之间的恩恩怨怨,疙疙瘩瘩。离开大连的时候,小乔送我到高铁站。在路上时,小乔车里的收音机正播放着张火丁唱的京剧《锁麟囊》:
我反复咀嚼《锁麟囊》唱词中的味道,想到激情燃烧的流金岁月,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我说老三搞房地产策划和销售这一块,也不知道这些年怎么样?自从国家宏观调控开始,我就一直关心他的发展,但事业这个东西也不便多问。男人别问收入,女人别问年龄,孩子别问成绩,这是一个人情商高的表现。小乔说,应该还可以吧。具体他也不太了解。但有一点是你和我无法比拟的,老三每天早晨坚持跑步,已经坚持了几十年。他的身体很棒的,一旦有机会,以他的阅历和能力,肯定会有一番更大的事业。我坐在回故乡的高铁上,才想起来关于直销的事情。根本没有恰当的时间或者机会和他们提这个茬儿。后来,我的直销事业偃旗息鼓在疫情期间。有时候回想起来,我倒有一种庆幸,庆幸的是多亏没和老三他们讲直销,讲这种做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所谓事业。自从大连相聚后,我还是一如既往关注老三的动态。他经常在朋友圈向大家问好。在海边跑步时,把毛巾中浸满的汗水一点一点拧出来,写他的“汗书”——“早安〞。我在心里都在向那位海边奔跑的男人致敬!老三常对朋友们说的一句话,我印象很深。他说夫妻宜小别,朋友宜久别。我知道夫妻小别胜新婚,我不知道朋友这个久别是多久?屈指算来,从大连回来到今天又有十个年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我始终记得兄弟几个在北京一次聚会时,有个带头大哥说过的一句经典语录:“兄弟们,都要努力呀,千万别掉队,否则的话,想拉你一把,都不知道你的手在哪里?”这期间,老三的第三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儿。老三给孩子乳名叫〝好丫儿〝。大名叫“利好”。关于孩子的名字,老三在朋友圈是这么晒的: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在家里排行老三,所以父母亲戚们都喊我“老三”。如今“老三”也生了“老三”,她之前有姐姐芊芊和哥哥利润。八字还不错,明盘中有“家道昌隆,旺夫之命”。大名“张利好”,23画。希望给“老老三〞事业带来新的“利好”。乳名“好丫儿”,灵感来自她未来和小伙伴的场景设想:……
关于老三那一年在北京的不辞而别,我没有问,他也没有说。我知道,无论对于我,对于他,或者对于我们的过去,这件事已经无足轻重。朋友如空气,朋友亦如水。并不时常想起,但却无处不在。常常在午夜醒来的时候想念老三。想起和老三已经相处三十五年的点点滴滴,不禁思潮翻涌,感慨万千。我不知道用什么华丽的语言来说说我们的友情?我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技巧才能升华友情这个主题?我更不知道怎样煽情才能使我们的友情更具感染力?我只知道友情不需要嘴上说,需要的是心里有;友情不需要玩技巧,需要的是共真诚;友情也不需要煽情,只要顺其自然即可。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我们虽在江湖中走远,却终会在记忆里重逢。不管是在记忆里还是在未来的某一天,重逢的时候,我特想弱弱的问一句:时光清浅,岁月安然。我却分明听到老三正在呼唤刚刚跑远的女儿,又仿佛在回答我,声音亲切而响亮:谨以此文献给我亲爱的朋友张鸿举先生,让我们为三十五年的友谊干杯!
唐剑雨,原名唐立刚,曾用笔名扬帆。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于吉林扶余。现定居安徽铜陵。爱好文学与写作,早年做过报社记者,大型民企文案策划,驻外办事处经理。有10余万文字作品散见于报刊。现安徽铜陵德瑞尔机电设备工程公司执行董事。“醉里拈花,剑气凝从倾酒外;闲时试墨,雨声听在品茗余”。2014年2月11日创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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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您来自北国的小镇,还是南国的边陲;也无论您是生在东海渔乡,还是西漠村庄;无论是身在天涯海角,还是远在异国他乡,《咱们村》永远是您温馨的港湾;拿起您的笔,述说一下乡情、乡音,描绘一下家乡的美丽,讲述一下温情的故事,回忆一下曾经的难忘……https://243447028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