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口、八门儿、八大学院
（续四·中学篇）
—无心—
这一节说说四道口、八大学院一带的中学。
【图中仅表示相对位置，不是实际比例。】
八大学院大都有自己的附属中学，大家都称它们“某某附”，通常干脆连“附”都省了，根据上下文能明白说的是大学还是附中。我不确定农机有没有附中。林院和语言没有附中。
那时那一带的中学生有两个虚拟群体：一个是依住处，比如钢院的、地质的、塔院儿的、小关儿的等等；另一个就是以学校划分，比如北医附的、石油附的等等。
这些附中里，感觉北航附中的学生成绩是最好的，但很多人并不以为然。北航附在北航靠南门的地方，那时每个中学的操场都有篮球场、单双杠、沙坑，北航附的操场和设备看着比其他附中要好很多。去年北航附中、附小合并，成立了“北航实验学校”。
钢院附中和石油附中成绩大约不相上下，常听初中生的家长们凑一起讨论高中上钢附好还是石油附好。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石油附变成了一零一中学的分校，叫“北京一零一中石油分校”。
北医附中的成绩似乎要比钢附和石油附稍稍好一点点。北医附中位置很特殊，别的附中都在学院内，唯独北医附在北医南门外的马路南边，和学院隔着花园北路。“北医附中门朝北，除了流氓就是土匪”，这是当年说北医附的一句顺口溜儿，听着挺吓人，尤其是在八十年代初严打以前那会儿，不过我觉得那其实就是为了凑顺口溜儿的调侃。我有位老友小时候就是北医附的，前些年跟他闲聊时还提起当年这个顺口溜儿，他气得直乐，说：“也不知道谁给我们编排的，有仇啊？我们多老实啊！”
矿院附中后来随矿院改名，改成“中国矿业大学（北京）附属中学”，几年前也被一零一中吞并了，现在叫“北京一零一中(矿大分校)”。
在这些附中之外，还有个中学，九十三中，在钢院的东北角外面，和钢附紧挨着。九十三中很小，八十年代初改成了职高，那会儿也有个针对九十三中的顺口溜儿：“九十三中，黑咕隆咚，破桌子破椅子颇电灯，学生打架，老师抽风，气得校长关上电灯。”我觉得这大概是它的邻居钢附的学生们编的。
九十三中好像只有一个楼，楼后面有个特别小的操场，操场的东墙外就是钢附，南墙外一部分是钢附、一部分是钢院，墙也不高，他们一开运动会，就会有很多人在墙头外观看。他们的跑道一圈只有200米，赛1500的时候，墙外的人会忍不住替他们数着圈数，生怕他们有人耍赖少跑或者跑晕了多跑一圈。沙坑在东墙边，一次一个钢附善跳的学生在墙头瞪着眼睛看着那沙坑说：“这不一下就跳出去了？”不过这担心纯属多余，那沙坑对九十三中的学生来说富富有余。其实钢附的操场也不怎么大，但是他们开运动会可以到钢院的大操场去。
后来过了很多年我再到那边，发现九十三中没了，那块地方归了钢附——应该说科大附，不知道是不是被科大附吞并了，原来九十三中主楼和操场的位置盖起了一座气派的新楼，是科大附的主楼。我曾趁便到那新楼里参观了一下，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技能培训的教室，配了很好的设备，看样子似乎保留了一些职高的特色。
有一次偶尔听到中关村某个学校的课上乱，老师训学生们说：“再闹，再闹你们就只能上科大附啦！”忍不住大笑，难道科大附堕落成这样了？又一次老友聚会时，席间聊起各自的中学，其中一位就出自钢附，好几个人不知道钢院附中，还问是不是重点，那位说只是普通中学；另一位说自己是东城某某中的，大家也都不知道，其人急着申辩道：“我们是东城重点呢！”这时，一位大姐慢条斯理地说：“你那是东城重点，他那是海淀的普通中学。”她特意加重了“东城”和“海淀”的语气，举座皆笑。
就在我写到这儿的时候，刚刚得知：近日科大附改成了“清华附中志新学校”，地质附改成了“清华附中学院路学校”，都被清华附兼并了；而北医附改为“北大附中北医分校”，归北大附了。至此，几家附中里只有北航附还是归属其原生院校的。
（待续）
（2024.9.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