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中国男人

文摘   2024-12-22 10:23   河北  

1992年的法国电影《情人》让梁家辉成为法国女人心目中“最性感的东方男人”。这部由让-雅克·阿诺执导的影片,从开始到结束都流淌着湄公河一样优美的诗意。


1929年夏天,法属殖民地越南的西贡,镜头首先捕捉到的是一条浑黄宽阔、波涛滚滚的大河,肮脏但富于生命力。接下来,镜头向前推进,出现一只穿着镂空金丝高跟鞋的纤足,轻轻点在渡轮的舷栏上。这个富于某种的意味的画面停留了长达半分钟之久,但欣赏它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个坐在甲板上的黑色汽车里的中国男人。

这是一场一开始就注定要分离的相遇,她是贫穷的法国少女,他是中国富商之子,金钱逆转了本来的阶级关系,也使得这场肉体交易成为可能。珍·马奇饰演的少女终于上了梁家辉的黑色汽车,他试探性地把手放在了她的手上,下车的时候,她隔着玻璃车窗吻了他。

他们在嘈杂的唐人街租了一间房子来住,画外音:“那间房是黑暗的,被无休止的喧闹声围绕着,随着市镇的喧嚣,这外来的过客崭露着海洋……我自忖着其波澜壮阔和深不可测......我们就这样紧贴着,在城市的喧嚣中紧贴着。”明亮而柔和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落进来,在两人赤裸的身体上投下条纹状阴影。

珍·马奇的身体赢弱纤细,像一枝苍白的花朵。而梁家辉蜜蜡色的肌肤,从宽阔的肩头一直流泻到完美的臀部、修长的双腿,实足构成影片最诱惑人心的性感张力。他说他爱她爱得发疯,她却拒绝承认爱情,“我宁可你不爱我”,她说,她宁可扮演后街宠妓的角色。他们一次又一次充满激情地扑到对方的身体上,却不知道爱情飘浮在黑暗中的哪个角落里。身体的欢愉与灵魂的隔绝同时并存,就像是隔着冰凉的玻璃窗亲吻一样,彼此的面庞逐渐隐没在口中吞吐的热气中。也许,爱欲本来一体,都不过是青春的热望而已,原本就不挑对象。

这部影片讲述的故事,是小说原著的作者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早年经历。在电影里,他们分手后大半个世纪过去了,彼此都历尽沧桑,再未见过面。一天,已是老妇的她忽然接到他的电话,影片这样结束,“他说他和从前一样,仍然爱着她,说他永远无法扯断对她的爱,他将至死爱着她。”只是,才情横溢的杜拉斯,在撒手人寰的时候将白发苍苍的头颅靠向的是比自己小数十岁的情人扬·安德烈亚的怀抱。终她一生,都不曾再与早年在越南的那个男人有过联系,除了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见到梁家辉为她复现的那个来自中国北方的情人。

梁家辉凭此片在戛纳封帝,也因此而很长一段时间都接不到合适的影片。导演们都心有畏惮,怕他高不成低不就。于是,当了影帝的梁家辉最初几年居然靠卖牛肉面维持生计。后来他不惜自毁形象,放手接了许多烂片,以示对演戏的诚意,这才重新做回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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