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三随记】试为冯错先生答疑：什么是“展览体”？

文摘 2024-08-29 12:43 湖南

试为冯错先生答疑：什么是“展览体”？

□个三

当下书法网络传播大V冯错先生，最近在其“爱墨池”视频号上对“展览体”有三个疑问，自言“百思不得其解”，分别是：

▲冯错关于“展览体”三问（视频截图）

一、什么是“展览体”？在全国展及省市展览中获奖、入展及参与展览的作品都是“展览体”吗？

二、全国展未入者、书法爱好者、文化评论者及全国书展的一些评委都在反对“展览体”，为什么？

三、模仿“展览体”的样子但不参加展览，算不算“展览体”？

窃以为以冯错先生的高智商，发布这“三问”，分明只是在故弄玄虚而已，答案他自己早就有了，之所以说“百思不得其解”，是因为网络媒体流量密码，与网络瓜众形成互动也！当然也可以算是一次“网络意见调查”吧！就是看网络瓜众的认知到了哪个层面。

作为偶尔刷到视频的瓜众，也对其“三问”谈点小看法：

冯错先生此“三问”，核心问题是“展览体”，只要将“展览体”弄清楚了，其他都不是问题，也就是说，冯错“三问”其实只有一问：什么是“展览体”？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止他一人问过，只是没有人能作出一个为大家所公认的答复而已。

虽然如今还无人对“展览体”的说法下一个科学的定义，但是一说到“展览体”，大家都心领神会，也就是冯错先生所说的不管是全国展“未入者、书法爱好者、文化评论者”，还是一些“全国展评委”，都在说“展览体”，并且都对“展览体”执反对态度……说明作为“展览体”，于如今诸多书法展而言，已是一种客观存在。

“展览体”的说法与遭遇，与“流行书风”伴生的、为书坛共说的“丑书”遭遇的情况是一样的，直至如今，也没有人对“丑书”下一个比较公认的定义，也正因为没有人对这些“说法”下一个相对科学的定义，这些普遍存在的“客观”，便没有评判标准，模糊得很，大家对此各执一词，怎么说都可以，谁也不服谁，结果也只能是纷乱。这应是当下书法理论人的失察、失责，或者也可是当代书法理论人在面对现实问题上表现出的无能。

是哪些视觉样式让人产生“展览体”的印象呢？不少人会提到“千人一面”的问题，那么“千人一面”中的“一面”是些啥东东呢？想想其实也很简单，无外乎两种主要表象：

一、在章法处理上充满设计意味，讲究“完美”，并且套路化比较严重，譬如大字配密密麻麻的小楷题款。

二、运笔与笔画形态趋同。譬如必定将“声”字或类似字的竖画拉得长长的，譬如写隶书的横画，大家都是那么几个套路化的动作，呈现出现的形态也彼此接近……

造成这两种表象的原因是什么呢？想想至少也有两个：

一、对书法缺乏独立、清醒的审美认知，不自信。我们今天对历代经典作品的分析或解读是自然的，作为一种理论研究，有其合理性，但书法作为一种书写艺术，在实践层面来说，首先是讲究在掌握一定的书写技巧与审美理念后，进行自然书写，是讲究气达到隔行的，气到哪笔便到哪，讲究自然流畅、随机生发，长短、干湿、虚实……自然天成，以达天人合一之境为尚，它绝不是刻意去设计，去填鸦。

二、以时人为成功书写样板打样，急功近利。譬如谁得奖了，譬如谁是评委，风从者万千，或者是一个培训班出来的学员，笔下展现出来的都是套路化、模式化的东西。造成此现象的原因，在于书写者缺乏对历代碑帖的深入、独立的揣摩与临习，譬如对《张迁碑》，临写者有自己独立的审美意识，又不是受外界意识强力影响的话，我相信每个有艺术感觉的人都会有自己独特的感悟，不可能写成一个样，因为你从中看到的绝不可能与其他人都一样。再譬如在行草书、篆隶书等正文后题上密密麻麻的小楷，这是历史上没有过的，历代留下的那些经典作品上的题款，都是后来鉴赏与收藏者之类的人题上去的，与正文并不是相融洽的，另一方面，历代未有正文写行草书，然后落款以小楷题写的，从书写的角度讲，正文是主要的，所以在书写时的“态度”也是较严肃或正式的，落款则会相对放松，所以常式是楷书以行草书落款，这是一种自然书写的状态，如今的作品只是借用古人图式，进行设计，图得表面热闹，或想搞成假古董，就与书法的精神相去甚远了。

因以上因素而起、且在诸多表现上趋同的书法作品，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参加展览而获得“成功”，所以被世人称作“展览体”。于当今书坛，“展览体”是借光方书协体只下的展览，实现高曝光率，达成“影响广泛”的效果，故那些不参加展览但受其影响的书体也属于同一范畴。

“展览体”的出现，是书写者缺乏独立审美与自信的表现，也是当代书协展览必然结出的“恶果”。虽然一些评委也在吐槽“展览体”，但他们却无法杜绝，原因在于书法的评判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基本上只能在具体“传统”碑帖样式的基础上加以评判。如今的“展览体”有其传统的一面，一些东东好像也来源于比较具体的“传统”，不过已成为一种模式化、套路化的东东，所以诸多有关“抄袭”的简单话题也不断，这在“根植传统”的响亮口号下，是可以通得过的，最后就难免“千人一面”了。从更高的艺术追求上讲，这些模式化、套路化的东东当然就差远了，相反有一些融化具体“传统”、有艺术个性的作品倒往往是要遭抹杀了，有些眼光较好的评委或许能看到，但这类作品最终一定会被评委们的投票给平均下去。这其中也不排除评委们有讨好、怕骂的因素存在，毕竟评出有个性的作品，一定是会充满争议的，就如当下被“炒作”的谢无量，刘正成先生对其推崇备至，而石开先生却不以为然，何况一般展览的投稿作者呢？

读者诸君请参看拙文《书法“国展”到了该反思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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