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三随记】古都泄“王气”，南京隆“春宫”

文摘 2024-07-19 12:19 湖南

按：此文成于8年前，当时傅小石先生尚在世，没想到2个月后，傅先生即去世。今重读此文，感世事变迁，又世间阴阳之气鼓荡，遂重整之，请读者诸君不吝批评。

古都泄“王气”，南京隆“春宫”

□个三

画家好友传来一张傅小石先生的“春宫图”，说是在某拍卖行拍了几十万，又说没想到这种“春宫图”也这么有市场，下次自己也去找几张M片看看，画几张玩玩……

▲傅小石“春宫图”

论文艺，更应该关注作品本身的水准，至于市场，则是运作方面的事。当下高水准的艺术品与赚大钱并不是对称的，正如当下大小峨冠与艺术水准之高低并不能对称是一码事，其中错综复杂，不可说，不好说，不必说，水深得很，只有具大智慧者才能识时、窥机、避险。作为文艺批评人，对具体的画作倒是可以说道一下的。

▲傅小石"春宫图"

傅小石先生是江苏省美术馆专业画家，居南京，虽说其“春宫图”可能用的还是中国画的工具，且也有人称之为传统“没骨”画法，但其着重西方绘画对人体份量、体积感的描绘，或许还有些光影的效果，格外突出“信”器的描绘，整个画面全是肉与“信”意识的呈现，总一个赤裸裸的“春”字了得，环境描绘则是“一锅糊”，不知所云，实在庸俗气之极，实与中国画的审美、精神相去甚远。作为画坛一代巨擘傅抱石先生的长子，不知因何迷乱至此？

▲傅小石的传统人物画

据说“春宫图”的起源最早可追溯到汉朝，《汉书》有"坐画屋为男女裸交合，置酒请诸父姐妹饮，令仰视画"的记载，其中所述“男女裸交合”，即“春宫”。东汉张衡在所作《同声歌》有句“衣解金粉御，列图陈枕张；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其所列“图”即“春宫图”，“素女”指房中术《素女经》。清代李渔《肉蒲团》记载：未央生为了陶养一位如泥塑木雕、毫无生趣的绝色女子，“到书画铺买幅绝精绝巧的春宫册子，是本朝学士赵子昂的手笔，共有三十六套，唐诗上三十六宫都是春色的意思，拿去放在闺阁之中，好与玉香小姐共同翻阅”。可见在古代中国，“春宫图”本是一种“信”教育的途径与媒介，“春宫图”后来也有作为“避火图”、“护书”和“嫁妆画”在民间流行的，到明、清两代，天津杨柳青等地的一些妇女有将“春宫画”当做年画销售，俗称“女儿春”。“春宫图”虽古已有之，但从整体上来说，还是具有某种民间性、隐私性的，绝非中华传统文化台面上的正大与主流，而今堂而皇之，大行其道，画家以绘“春宫图”为雅事，又有资本参与搅动，拍卖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不知这些画拍卖后会挂到哪里去？抑或可作为当今放开二胎后拯救生育疲软的强劲“催化剂”否？

▲朱新建“春宫图”

▲郜科“春宫图”

画类似“春宫图”的，还有南京的朱新建先生，曾被炒得火热得不得了，似乎成了当代“春宫图”的形象代表，据说其画价也高得吓人，虽然此“有味”之人带着其“有味”的人生去到另一个世界好象已有两年了，但其影响、余威仍在；郜科也是南京的，以文革题材“春宫画”显于市，从其画风上来看，还有些传统中国画的意味，这种“春宫画”题材，甚至还影响到南京之外，傅抱石先生老家江西的周宇光先生，从戏曲人物切入，但离不了“春宫图”的主题，其区别只是表现“载体”或“样式”有所不同而已。另外，受其影响，全国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画家，都在跟风干着“春宫”的事。为何南京盛产“春宫图”？真是奇怪得很。

凡事皆有其“气”象。此前，包括南京艺术评论家陈传席先生在内撰有诸多文章指出“六朝古都”南京的“王气”已灭，南京不可作立都之地，并例举了诸多王朝建都此地，最终命运均不怎么好，而今从南京盛产“春宫图”看，给人的印象是其地小资情调流行，阳气不足，阴气极盛，其“气”象乎？！

画画千条路，正道最难走。“春宫图”为画类小道，如今一些为博人眼球，弃大道走偏门，内在苍白，这是真正值得当今艺术界深度思考的。傅小石先生的“春宫图”被一些评论人誉为“勇于探索，刻意求新，形成了自己独创的泼墨没骨人物画风，特别擅长以国画表现手法画出具有油画效果，立体感极强的国画人体”，不知作为名门之后的傅小石先生，是否真正受用这样的赞誉，是否会觉得可以面对先辈？还是真的以为没人看得懂没骨人物画么？

▲孙平被中美协取消会籍

文艺归属文化，在于以艺化人。艺术家要作文化人，就应塑造自身的崇高人格，并以崇高的文艺引导人，而不是以低俗、庸俗的作品去迎合市场、博取利益。网传6月7日，中国美协取消了靠“信”博人眼球的孙平的会籍，一个中美协会员，跨界玩起了“‘信’书法”，真正无语，取消了，挺好！

当今时代，一些小资的甚至颓废的、不健康的情调应该收敛些才好，不要再误导人。文艺界也该念念文天祥先生的《正气歌》，这个时代，需要充实些阳气。

2016年6月13日于乾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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