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要用什么来承载我的乡愁,那一定是热干面吧。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武汉人,热干面成了我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儿时,每天早上要听着外面卖热干面的吆喝声慢慢从睡梦中脱离;长大后,要坐在熙熙攘攘的小巷里吃一碗鲜香的热干面,有仪式感地开启忙忙碌碌的一天。
△ 图源视频:纪录片《舌尖上的武汉:热干面》
热干面的香气仿佛最热烈的香水,入侵着武汉的街头巷尾,入侵着我生活的方方面面。
“过早”,是武汉人一贯的传统,而吃热干面是武汉“过早”的传统。
当我走进陌生的城市,进入大学的课堂,我依旧记得在某一天老师讲起对不同城市的印象时望向了我,并且问道“你是武汉人吧?‘过早’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恰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忽地意识到我已经好久没有在早餐时吃上一碗热干面了,我忽地明白了我失去的归属感是来自于哪里。
△ 图源视频:纪录片《早餐中国》
其实重要的并不是热干面本身,而是热干面的气息,像是家中妈妈能给予我们的温暖怀抱,热干面在武汉这座城市中赋予人落地生根的感觉。
所以说,热干面是武汉的灵魂。
回想起在武汉,在每天清晨的街头巷尾,都会有一群人,他们穿着形色各异的衣服,从不同的地方来,又将到不同的地方去,但都在此间停留,操着一口熟练的武汉话互问一声——
“吃了没?”
然后他们走到自己熟悉的店铺前,会跟老板寒暄几句,端上一碗热腾腾冒着热气的热干面,用双指灵活的操纵筷子把面拌开,再无意识的吸两下鼻子。
△ 图源视频:纪录片《舌尖上的武汉:热干面》
若是旁人足够细心定能够发现,大家不约而同地保持着一个向前趴坐着的姿势,仿佛这就是每个吃热干面的人的标配。
实际上呢?大家都怕热干面上拌的浓浓的芝麻将不听话的要来自家的衣服上一日游了。
01
热干面是武汉人的心灵通感
正是因为每个武汉人在早上都会以同样的姿势坐下,吃一碗弥漫着芝麻酱香气的热干面,武汉才是一座有活力、接地气的城市。
△ 芝麻酱。图源:图虫创意
在武汉无论你是男女老少,工地里的工人或者大厂公司的高管,当你坐在路面凹凸不平的小巷中的时候,你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没了往常的身份的束缚,大家都会坐在街边吃一碗热干面。这样,热干面接充当着一个连接者的身份,让市井之气在整个武汉弥漫。
无论你是不是武汉人,只要你去过武汉,回想起武汉,一定能会想起自己坐在武汉街边吃下的那一碗热干面,那才叫热气升腾、热闹非凡。
由此,武汉在众人眼中接地气的格调便算是定下了,热干面也成了武汉不断都市化后保留下来的生活气息的象征。
△ 图源视频:纪录片《舌尖上的武汉:热干面》
正是因为热干面与生活的息息相关,它便成为了离开武汉的游子最怀念的东西。
我的高中同学们在高考后就分布在五湖四海,无论在哪,大家提起武汉,总会说一句“想吃热干面了”。
对热干面的想念就像一株植物,日子长了,便生根发芽,让人不能忘怀。
在我和他们日常的聊天中也可以得知,我们不约而同地把热干面推荐给自己身边的同学、朋友。
△ 图源:图虫创意
热干面就像是武汉的一张名片,被一个个武汉人这样带出去,吸引着更多的人来了解武汉这座江边的大城市。
02
没诀窍才是大诀窍
武汉热干面是一碗神奇的面。
热干面的制作流程其实不难。让人心知肚明的是,每个武汉的小朋友可能都在家中尝试过自己来制作热干面。
先煮面捞出,沥干水分,放入碗中,再加入香喷喷的芝麻酱,辅以增添风味的酸豆角,这样一碗大差不差的热干面就完成了。
△ 图源:图虫创意
实不相瞒,我曾也是这些小朋友中的一员,但当你去吃,却会发现并不好吃,却又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诀窍。
其实,没诀窍就是最大的诀窍。
做一碗好的热干面,无论是在面条的选择上、芝麻酱的选择上抑或是汤底的选择上上都有一番计较。
面,是最首要的,是热干面的基本。
△ 图源视频:bilibili@二喵的饭
用高筋面粉制成的碱面要求了面条本身需要具备“力量感”的特质,在煮熟后要呈现出“q弹”的状态。
从漏勺到碗中,面条会腾起形成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等到浇上芝麻酱后,面也是根根分明,跟着灵活上下的筷子“翩翩起舞”。这样的面制作出来的热干面,质地柔韧弹牙,有风骨又不失温柔。
芝麻酱于热干面的重要性应该不输于面条。毕竟,每天早上在武汉穿街过巷的招牌,就是热干面这浓香的芝麻酱味了。
△ 图源视频:bilibili@二喵的饭
在武汉的热干面店大多数是用白芝麻打出来的芝麻酱,油脂丰厚,香浓无比,是做芝麻酱的不二选择。
芝麻被放在锅里炒香炒脆,让芝麻酱里的油脂在锅里迸发,进而放在碗里捣碎研磨,再用芝麻油拌入,绵延的芝麻油和细碎的芝麻颗粒融合在一起,给予人别样的味觉快感。
再者就是汤底地选择了,虽然它不起眼,但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
△ 武汉阿姨:“要汤的就不是热干面!”图源视频:bilibili@盗月社食遇记
热干面虽然是干拌面,明面上我们不能发现有汤底的存在,但鲜香的、恰到好处的汤底能够激发我们味觉的快感,承担着完善热干面的灵魂的不可或缺的角色。
事先用大骨熬制的汤底,带着浓浓的肉的鲜味,正道是“汤味醇厚,温胃润肠“。
将这样的汤底浅浅地撒入热干面中,让浓厚的汤底和芝麻酱充分配合,让每一根面都均匀的包裹上汤汁,好不爽口。
不难看出,原来热干面虽然是“干面”,但其核心环节还是离不开汤汁的作用。
往往我在武汉要从一堆眼花缭乱的早餐店铺中挑选一个时,我会选择用鼻子去闻,去找出若干个店铺中汤底最香最浓的那一家来。
03
来一碗热干面吧
来武汉吧,来武汉尝一口热干面吧。
让我来教你,怎么样在武汉吃到最为正宗的热干面。
第一步,“钻”。
这一步其实很简单,在武汉,其实是越在深深的巷子里的热干面,口味越为正宗。常言道“酒香不怕巷子深”,武汉的热干面也不怕。
一个个好吃的早餐店就隐匿在居民楼下,等着你慢慢的去发掘。
△ 有道是:全武汉最好吃的热干面,就是自家楼下的那一碗。
第二步,“选”。
武汉有三镇,镇与镇之间的特色各不相同。你猜哪一镇的热干面最好吃?当然是汉口当仁不让。
因为武汉三镇分工明确,俗话说“学在武昌,玩在汉口”,汉口因为早年做为通商口岸经济十分发达,早期的武汉是从汉口开始发家的。
所以论起热干面这个“文化遗产”的味道,自然是传承以久的汉口最棒了。
△ 汉口地标江汉关大楼。图源:图虫创意
第三步,“挤”。
当你走进汉口,走进江汉路那繁华的街道,走进老武汉的巷子中,怎么样判断哪一家味道最正宗呢?
方法很简单——找人最多的店去挤。
武汉人为了吃一口好吃的早饭那可是不择手段的,所以哪家店味道好就变得一目了然了。
△ 排队过早的武汉人。图源视频:bilibili@糖醋碳尼
热干面是最具武汉特色的美食,无论是从吃的方法样式,还是味道体验,都像是整个大武汉的缩影,令人神往。
来一碗地道的的武汉热干面,全方位地冲击你的味蕾,浑厚醇香的口感仿佛站在长江的浪尖,让你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