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同胞借钱的“背后故事”：隐藏哪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文摘 2024-09-22 16:16 柬埔寨

“你不是因为不稳定不能贷款，而恰恰是因为你的条件太稳定，金融机构从你这里赚不到什么钱”。这是在柬埔寨从事信贷居间服务的老齐（化名）在接待自己的一个客户小冯（化名）时告诉他的话，而在俩人见面之前小冯想要在柬埔寨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结果由于资金不够因此想办理购车贷款。

虽然老齐告诉小冯可以帮忙与金融机构沟通，但是小冯最终也没有选择通过老齐去贷款买车。不过老齐却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透露了一个信息：在柬埔寨有这样经历的中国人还不少，但是金融机构的“不通融”让他们只能选择别的办法来获得贷款——民间借贷，就是其中最主要的方式之一。

金融机构“不通融”逼出的民间借贷

柬埔寨金融信贷局在今年3月份时发布了一项调查数据。该数据显示：在过去2023年中，柬埔寨境内的194家银行和金融机构累计发放了大约576亿美元的各类贷款，而去年的国民生产总值（GDP）只有约321.7亿美元：这意味着柬埔寨各大金融机构在2023年贷出去的钱已经远超这个国家所赚的钱，甚至有时候走在大街上，都能看到很多贷款机构和公司。

这个数据不仅反映了柬埔寨信贷市场的容量、也让大家看到了柬埔寨的消费能力，但这背后却有一个所有人都无法回避的事实：能够从本地金融机构中贷到款的绝大多数都是本地人，而在柬中国人和其他国家的人对这个数字的贡献有多少则无从得知。

例如就像前面提到的小冯，他在申请购车贷款之前小冯对自己的条件充满了自信：在一家单位稳定工作了5年、每个月10号工资准时打卡（2700美元）、在柬埔寨有NSSF（柬埔寨国家社保）保险和商业险、本人名下还无负债。

但就是这样的“优质客户”在申请车贷时被5家金融机构无情婉拒，而它他们给出的理由竟然出奇一致：小冯不是柬埔寨人。

金融机构给出的解释是，外国人的贷款申请在原则上不予受理，但如果小冯一定要办理购车贷款，那就找两个资质不错的本地人给他做担保，不过即使后面顺利放款，那小冯要支付的利息也要比本地人高。

但老齐却告诉记者，所谓不是柬埔寨人、要找2个资质好的本地人做担保只是这些金融机构不愿意做这单业务的托辞。

实际上最主要的原因是像小冯这样的人群除了正常的贷款利息之外，很难给这些放款的金融机构带来其它收益；再加上这个群体看重自己的资信，会让金融机构在利息之外无法赚取罚息和滞纳金。

因此贷款对那些可以靠工资生活的在柬中国人而言，虽然需要但并非必要；可是对于那些做生意的中国人来说，贷款就变成了需要且必要的东西——而老齐所做的就是想办法帮这部分人群获得贷款。

老齐告诉记者，民间借贷不仅在本地人中很流行，而且在中国人群体中也非常普遍：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有贷款需求的人，从他这里或经由他介绍再从别的地方借钱——但无论通过什么方式，期间很少有金融机构参与。

例如，他们当中有的人因为生意日常开销大，需要借钱来暂时顾一下生活；有的人因为生意扩张所以需要资金支持；有的因为生意亏损需要一笔钱来维持经营和渡过难关；也有的人纯粹是因为满足自己一些放不上台面的日常消费。

但无论如何，这些做生意的中国人之所以会选择民间借贷，主要是因为正规金融机构一般不肯轻易地借钱给他们；而这样现象的出现，某种程度上来说完全是被金融机构的“不通融”所逼，同时还引发了很多让人头疼不已的纠纷，就连理由也是五花八门。

人情、信任与止损：撑起民间借贷的“三根柱子”

据老齐介绍，民间借贷虽然相较于正规金融机构来说并没有那么复杂的手续和流程而且放款速度也很快；但这却给很多放款方带来了巨大压力：这种压力，通常集中在对贷款人的调查以及出现违约之后的催收上。

老齐告诉记者，在他帮助有贷款需求的人借钱之前，他一般都会通过各种方式来对这个人进行调查。

例如借款人的个人信誉和名声、他和家人名下的财产状况、还款的意愿和能力、经营的风险和行业的前景等，都是老齐要重点调查的方面；但与其说是靠调查来的客观情况来决定是否房贷，还不如说是看这个人值不值得老齐把钱借给他。

某种程度上来说，调查的过程既是相人的过程、也是建立新任的方式、更是完成风控的重要一步。

老齐表示，有时候就算不用费劲地调查，他和借款人只要坐下来撩过一次之后，就可以马上判断出这个人值不值得信；可即便做的准备很充分，也依然有人会在借到钱后“赖账”。

比如，有的借款人因为在经营过程中遇到了困难导致，再加上他们中的一些人除了要照顾生意，还要养活家里的孩子、孝敬家里的老人并寄钱回国给家里，从而很难按时还款。

针对这样的情况，老齐通常都会本着有好的态度，与借款人协商后续的还款事宜；此外在时间上，他最长还给过借款人6个月的“宽容时间（即：本着信任的态度，不去过度地催收并且在利息上进行一定的让步）”。

不过老齐也会在这期间继续调查借款人的其它资产，看能否采取别的方式来让借出去的钱得以顺利收回，民间借贷大多数时候凭还是信任，即便遇到困难也还要考虑一下人情。

老齐坦言，对于那些正经做生意的人来说，遇到困难暂时还不上钱很正常，但是后面生意好转他们也会按时还款，就算因为不可抗力导致生意做不下去进而无法还款，大家也能坐下来商量一下看接下来要怎么办。

但最让老齐头疼的就是那些故意赖账的借款人，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还钱，为了收回贷款老齐还必须使出浑身解数，如何催收变成了他必修的“技术活”。

花式赖账让实刑介入催收

“有些人一般不想找我这边借钱，只不过他们给出的理由竟然是找我借钱是要还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借。”这是老齐向记者谈及自己遇到的借钱经历时告诉记者的话；但是这句话背后却隐藏了一个让老齐非常无奈的原因：

很多人在借钱的那一刻起，就压根没想过要还这笔钱。

老齐告诉记者，很多找他借钱的人都在这边做生意，有一次他遇到一个人向他借了2500美金，但是这笔钱却没被他用在生意上，而是给了一个在KTV里坐台的女孩：而他借钱的理由，就是为了给这个女孩子去做鼻子整形。

虽然他在放款之前也会仔细评估这个人可不可以借，但即便如此也借款人赖账的情况也经常发生。

还有一次，有一个在这里开工厂的借款人在从他这里借了一笔钱之后，原计划2周归还，但是后面这个借款人最后以各种理由拖了8周；而还有的借款人，因为生意不好需要延期，而老齐也看在人情在6个月内没有去催收，但这些借款人可能就在这个期间快速处理了在柬埔寨的资产，然后将这些资产变现后拿着钱跑路。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老齐很难再收回这笔钱：就像他告诉记者那样，每个做民间贷款的人身上都有几笔甚至几十笔收不回来的钱，这背后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借款人根本不把新任当回事，对他们而言这个东西貌似不太值钱。

不过对付这些欠钱不还的借款人老齐也并非毫无办法，而这也要归功于柬埔寨在这方面的“法治”：

老齐告诉记者，放款之前他会和借款人签一份正式的借款合同，上面会清楚地记载着借款金额、借款期限、还款方式、个人信息还双方的签字及手印。

一旦借款人赖账，老齐就可以请求法院和宪兵的介入来让借款人履行合同。

老齐表示，在国内如果欠款恶意不还，借款人被起诉后虽然可以被“限高”或者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但是对于那些老赖们来说他们还是有很多办法绕开这些惩戒措施，最多也就是被拘留，时间一到也必须放人；但是在柬埔寨一旦欠款被告上法庭之后，借款人很可能会被直接判刑并送入监狱，而且即便不会走到这步，如果警方或者宪兵介入，那些老赖们也会被直接抓走。

因此对他来说，老赖在国内受到的是惩戒、但在柬埔寨却会受到实刑：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对于那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钱的借款人来说也是一种震慑和有效的催收技术。

不过老齐坦言，民间借贷的催收也不能完全依赖法院和警方，因为不是所有借款人都会和出款人签合同。

他向记者举例，比如有的借钱案例中，借款人可能只是借个100、200美金，甚至20、50美金，于是很多出款人为避免麻烦和碍于人情，也不可能去专门签个合同；但借款人们有时候借了钱也不会想着去还，再加上数额很小，大家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钱去报警。

而这也变成了很多老赖们的“骚操作”：比如他们想借1000美金，但这笔钱他们不会只从一个人那里去借，而是分批多次地向每个人借一点，最后借满后直接消失跑路。

而柬埔寨，中国同胞之间因借钱最终闹出矛盾的不在少数，而这也是割裂彼此之间信任的一把刀。

在采访的最后老齐告诉记者，民间借贷在柬埔寨中国人群体中是一个较为普遍但又十分复杂的现象：因为只要这个钱借出去，那就一定会产生收不回来的风险，毕竟即使风控做得再严、合同写得再严谨，但民间借贷的本质就是基于双方信任之上的交易，毕竟大家彼此间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会认真履约——即便后期能有法院介入，但是花在官司上的成本也成为了很多出款人最头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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