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树对话
词曲及演唱:小兵大恒
你怎么知道何时发芽?
你怎样开出多彩的花?
我有记忆还会做加减法,
七彩阳光给我千变万化。
你怎么知道谁咬了你一下?
你怎样帮助身边的它?
绿叶啊都在聆听观察,
我把两倍的身体藏在地下。
亿万年前我们建造了这个家
曾经绿荫覆盖山河如画
百岁的小树还在上学呀
让我们一起一天天长大
与树对话
文/小兵
这首歌的创作素材和灵感来源于德国林业管理员彼得·渥雷本(Peter Wohlleben)2015年出版的著作《树的秘密生命》。我阅读的中文版本是译林出版社2018年的版本。
树有记忆而且会算数
生长在温带的阔叶树,会根据一年四季的变化,在秋天落叶,在春天抽芽。那么树木如何知道在正确的时间抽芽呢?暖冬并不少见,如果在严寒冬日中间的几个温暖的日子里就以为春天来临而抽出嫩芽,接下来的冰霜就会把嫩芽全部冻死,树木会损失惨重。彼得·渥雷本告诉我们:“其实能够让树木做出正确反应与判断的,是白昼长短与气温高低这两个要素的合并效应。”(《树的秘密生命》,pp130)。树木会算数,只有当温暖的天数超过一定的累计数目,而且白昼的长度超过13小时的时候,树木才会判断春天来了。这说明了树木是有感光能力的,那么也就是说树木有视力哦,彼得·渥雷本估计这个感受光波的器官应该在树叶上。冬天,虽然树叶都落光了,但是叶芽早就提前准备好了,是可以感光的。从树会算数的这个本领就可以得出树有记忆的结论,而且可以得出这个结论的论点还有很多,比如:有些树在经历过缺水的折磨之后,就学会了节约用水。也许我们会想,如果有记忆就需要有储存记忆的器官吧,那么树木的大脑在哪里?据估计应该是在树根里。
树有感觉而且可以传递信息
说树有感觉并不是一种拟人化的说法哦。类比一下,我们人之所以有感觉,是因为有神经传导,手指被蚊子叮咬,神经细胞把这个信息快速传导到大脑让我们做出驱赶蚊子的动作。树木在被昆虫叮咬的时候也会做出反应,比如,通过昆虫的唾液来判断是哪种昆虫在侵扰,然后释放出相应的生物制剂/毒素来驱赶甚至杀死昆虫,或者释放出某种味道吸引这种昆虫的天敌前来帮助。在这同时,还释放电流给树木的其他部位,让其他部位产生自我保护。彼得·渥雷本在《树的秘密生命》中讲述了非洲草原上金合欢树与长颈鹿之间的博弈(pp6):当长颈鹿啃噬一棵金合欢的嫩叶的时候,短短几分钟之内金合欢就可以在叶子里散布毒素,让叶子变得难以下咽,同时释放乙烯到空气中来警示周围的金合欢树;长颈鹿已经熟知金合欢的把戏,会避开临近的树木,逆风走到一百米外的另一棵金合欢那里继续进餐。
树可以彼此帮助共享资源
彼得·渥雷本讲述了这样一个研究发现,在同一片树林中,只要是同一树种,每片叶子通过光合作用所产生的糖分几乎是等量的(《树的秘密生命》,pp14)。树木的树龄、强弱差别很大,受光程度也很不一样,这样的大锅饭是如何实现的呢?是通过地下根系的资源分配来完成的。这样的分配一个是通过根与根之间的连接和交换,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途径是通过真菌丝的帮助。一茶勺土壤中真菌丝连接起来可以长达几公里,在地下形成庞大的网络,是名副其实的互联网,既可以完成信息传递,也可以完成营养物质的分配。在这样的共产主义制度下,生病和体弱的树可以得到养分而恢复健康。彼得·渥雷本在他管辖的森林里曾经发现了一个几百岁树龄的老木桩,虽然没有树枝和树叶,但是依然活着,就是得益于周围树木从根部输送养分来维持。树木之间为何会有这样的彼此帮助的机制呢?原因很简单,独木不成林,一棵树无法抵御狂风暴雨和酷暑,一起活得好,个体才活得好。不过,彼得·渥雷本也发现,这样的共产主义社会一般存在于天然林中,是靠血缘和喜好而自然而然形成的。
亲树对子树的教育与培养
彼得·渥雷本用“街头游童”来形容公园里的树木和街道两旁的树木。这些树没有亲树在身边进行管教,最后往往要遭受生活的重创。在森林中,亲树树冠高大,华盖遮住了97%的阳光;子树身材矮小,只能在微弱的阳光下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子树学会慢慢长,这样就长出了非常致密的树干,质地密实的树干不易遭受真菌侵蚀,这样慢慢长,虽然树干长得慢,但是根扎得深。而“街头游童”就没有这样的管教,尽情享受阳光,很快长出很长的枝干,最后头重脚轻,难免在某次风雨交加中一头栽倒。对于现代人类来说,80岁已经是很大的岁数,而对于很多自然生长的树木来说,这个年龄还处于哺乳期,因为这些小树生长在树荫下,微弱的光线不足以生产足够的糖分,都是靠亲树从根部输送养分来喂养;自然森林中的小树到了100岁到120岁才刚刚度过青春期。
“小兵大恒”是由小兵和大恒组成的民谣组合,2020年成立。在音乐风格上遵从简洁和质朴,在歌曲内容上关注生命与自然。原创作品包括《蚯蚓》、《蜜蜂》、《微风》、《祈祷》、《小水滴》、《与树对话》、《凤凰浴火》、《此生的课题》、《我也是土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