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树!你早!
词曲及演唱:小兵大恒
Good morning, sun,
Good morning, sun.
Sunrise, sunlight, sunshine.
Guten Morgen Sonne,
Guten Morgen Sonne,
Sonnenlicht, Sonnenschein
太阳,你早!
太阳,你好!
旭日东升,阳光普照。
Good morning, maple,
Good morning, maple,
Leaves grow, leaves green, leaves yellow.
Guten Morgen Ahorn,
Guten Morgen Ahorn,
Blätter grün, Blätter rot.
枫树,你早!
枫树,你好!
树叶发芽,树叶繁茂,秋叶飘飘。
枫树!你早!
文/小兵
这首歌的词曲是在偶然和自然之间流淌出来的。
一转眼,我已经在德国滞留快两年了。一开始充满焦虑和忧愁;后来逐步调整心态、接受现状;再后来,决定学习德语,平静地生活。德国家有一只萨摩耶犬,他叫托米。每天早上我带托米出去散步一个小时。一般早上6点左右出门,7点左右回来。我们习惯了走同一条路。两年下来,我们对这条乡间小路的一切都很熟悉。熟悉不等于了解和洞察,我们对太多习以为常的事物知之甚少。
夏天的清晨6点,天已经大亮了;冬天的这个时间,周围漆黑一片,而在春秋两个季节,在回家的路上,可以欣赏到太阳徐徐升起。
(托米观看日出)
正午的太阳是无法直视的,而清晨的太阳是柔和的。《鸣响雪松》中的阿纳丝塔夏说,阳光是人类之爱的折射。每当想到这个,我心中就升起温暖。没有阳光就没有粮食,就没有人类。对着太阳,我说:“您养育着大地和我,而我对你似乎一无所知。不过,至少我充满感激之情哦。” 这样想着,就唱出了第一句歌词“Good morning, Sun.”。接下来的几天,后面的几句歌词也慢慢唱了出来。我唱给大恒听,他说很好听,但是英文他听不懂。我就慢慢尝试同样的调子把汉语唱了出来。
乡间小路的两旁树木茂盛。如同人海之中总会遇到有缘之人一样,我对一棵树情有独钟。它是一株枫树。当地园艺部门给每棵树上都钉了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这棵树的编码,它是1768。两个春夏秋冬走过同样的景物,可以观察到一些细节。我发现,不仅不同品种的树木差别很大,哪怕是同一个品种的树木,也有很大差别。比如,1768和1767是邻居,都是枫树,但是,它们也有不同的个性。比如:它们树叶变黄的时间前后差别很大,落叶的时间也不同;秋天的时候,1768一半的树叶是红色,一半是黄色,而1767则几乎都是黄色。它们的树形也有差别。
托米卧在1768旁边
当我把中英文的“太阳!你早!”唱给大恒的时候,他鼓励我说:“很好,快可以成为一首歌曲了。”这出乎我的意料,歌词太短了吧。后来,站在1768面前,唱出了“枫树!你早!……”
阳光、雨露和土壤养育了树木,而树木和森林养护着人类的生存环境。我读了一些书,听了一些故事。人类历史上,每一座城市的崛起,就意味着周边巨大面积森林的灭亡。远古的时候,黄河流域森林草木茂盛;后来被水患折磨,就是森林消失进而水土无法得以保持的恶果。铁器时代之后的每一场战争,就意味着巨大面积森林的消亡,因为炼铁和制造兵器都需要大量的木材。所以,环境破坏不是始于工业化时代,只不过,工业化时代所导致的破坏呈几数倍累积。
圣诞节的时候,德国人大都买来新砍伐的圣诞树,摆在屋子里,装饰上彩球,非常漂亮。圣诞节过后的某一天,大家把用完的圣诞树扔到街上,环卫机构统一回收处理。想象一下全德国有多少家庭,想象一下为了几日的庆祝而结束了多少棵树木的生命。
我突发奇想,买一株种在花盆里的圣诞树,每年重复使用,是不是好些?就这样,一棵大大的种在花盆里的圣诞树已经陪伴我和孩子们度过了三个圣诞节。但是,问题又出现了,杉树被搬进搬出,冬季室内室外温差太大,这一个举动就可以置树木于死地;还有,森林土壤始终是潮湿的,而花盆中的土壤却要靠人工浇水,万一树根干燥也会导致树木死亡。还有其他很多问题。总之,在人工环境中,想要爱护树木,很艰难。我也发现我们的圣诞树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圣诞树一般选择冷杉,其天然寿命据说有几百年。树木寿命长,其对周边变化的反应要经过比较长的时间才显现症状,但是一旦出现症状想挽救就为时已晚。我在想,我美好的愿望也许未能实现。但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搬回家一株为了人类短暂的“快乐”而被牺牲掉的冷杉。
《华严经》中云:“于一微尘中,悉见诸世界”,意思大致也许是,一粒尘埃虽小,却能从中窥测整个宇宙;宇宙虽大,却浓缩在一滴水、一粒沙、一片树叶之中。我在逐渐领悟“勿因善小而不为”的意义。如果从一粒尘埃中可以窥测整个宇宙,那么从一个人身上当然更可以窥测整个人类社会和整个宇宙。一个至善的行为也许不为旁人所知,却可以影响整个宇宙。
有一天,站在1968脚下,想着从它的视角看看周围。我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我一直觉得树木无法移动,一定很“无聊”,但是,其实它周围的一切在变化:小溪在脚下流淌,日月星辰在斗转星移,在不动中才可以看到这一切的变化。谢谢1768给我上的这堂课。
我从2021年9月份开始上德语课,从周一到周五,每天早上8点30到11点45。到6月底,我计划参加德语B1的水平考试。通过德语B1水平考试,可以上德国的普通高等院校。有一天早上,用中文和英文唱完这首歌之后,我想着自己已经会说一些德语了,就尝试着用德语唱了出来。
我问大恒:“这首歌如此简单,真的可以成为一首歌曲吗?”大恒说:“唱给太阳和树木的歌,是一首优美深情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