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4期结肠癌治疗策略选择

健康   2025-01-09 16:31   北京  

【引用本文】王一民,张木梓,孙凌宇. T4期结肠癌治疗策略选择[J]. 中国实用外科杂志,2024,44(12):1417-1423,1429.


 摘要 

目前,普遍认为pT4a期结肠癌生存率高于pT4b期,但部分研究结果显示,pT4a期病人的腹膜转移发生率更高,pT4a与pT4b期病人预后相当甚至更差,故应关注pT4a病人腹膜转移的预防。对于T4期结肠癌应做好术前分期和错配修复基因检测,对于错配修复功能缺陷型结肠癌应给予新辅助免疫治疗,以提高病理完全缓解率。对于错配修复功能完整型cT4a期结肠癌,应给予3个月的新辅助化疗;对于错配修复功能完整型cT4b期结肠癌,可以升级新辅助治疗强度和(或)延长化疗周期。T4a期病人行腹腔镜手术时应尽可能避免直接接触肿瘤,预防腹膜转移。T4b期病人行联合器官切除可提高局部控制率和总体生存率。T4b期病人谨慎筛选后可行腹腔镜手术,若在腹腔镜下无法完成手术应及时中转开放手术。对于T4期结肠癌预防性腹腔热灌注化疗,推荐术中或者术后尽早进行,并选用耐受性良好的药物。


基金项目:黑龙江省博士后科研启动金资助项目(No.LBH-Q19047)

作者单位:1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四医院肿瘤外科,黑龙江哈尔滨 150000;2 吉林市第二人民医院肿瘤内一科,吉林省吉林市132000

通信作者:孙凌宇,E-mail:lingyu5758@163.com

    

结直肠癌是常见的消化道恶性肿瘤之一,在全球范围内的发病率和死亡率分别位居所有恶性肿瘤的第3位和第2位[1]。T4期结肠癌指肿瘤已侵犯脏层腹膜(T4a期)或邻近器官(T4b期)[2]。T4期结肠癌的发病率为10%~15%[3-5],5年生存率约为20%[2,6]。目前,T4期结肠癌综合诊疗面临的争议和困惑有:(1)pT4a与pT4b期结肠癌预后优劣问题。(2)T4期结肠癌病人选择直接手术还是新辅助治疗。(3)手术方式选择开放手术还是腹腔镜手术。(4)术后接受腹腔热灌注化疗(hyperthermic intraperitoneal chemotherapy,HIPEC)还是全身治疗。笔者对既往文献进行总结,分析T4期结肠癌综合治疗的现状与发展趋势。


1    pT4b与pT4a期结肠癌病人预后比较
目前普遍认为,结肠癌病人的5年生存率随T分期升高而逐渐降低[7],pT4a期明显高于pT4b期[8]。但也有研究发现,pT4a与pT4b期病人相比预后相当甚至更差。韩国一项单中心回顾性研究纳入82例T4期结肠癌病人,发现无论是否接受辅助化疗,pT4b期组病人无病生存期和总生存期并不劣于pT4a期组[9]。日本一项回顾性队列研究中纳入83例pT4期结肠癌病人,pT4a期组和pT4b期组病人的3年总生存率(overall survival,OS)、3年无复发生存率(recurrence-free survival,RFS)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T4a期组的腹膜复发率有增高趋势,pT4b期组远处转移发生率则相对更高[10]。另一项研究比较114例pT4a期和57例pT4b期结肠癌病人行腹腔镜切除手术治疗的短期和长期预后,两组的5年OS、肿瘤特异性生存率(cancer specific survival,CSS)和无病生存率(disease-free survival,DFS)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11]。一项前瞻性数据库的回顾性分析纳入1010例pT3、pT4a或pT4b期病人,pT4a期病人的局部复发率和腹膜癌样复发(peritoneal carcinomatosis-like recurrence)发生率显著高于pT3和pT4b期肿瘤,pT4a期病人的DFS和5年CSS则显著低于pT3和pT4b期病人[12]。另一项大型多中心队列研究共纳入665例pT4a期和187例pT4b期结肠癌病人,pT4a与pT4b期结肠癌病人比较异时性腹膜转移(peritoneal metastases)发生率更高,5年局部复发率、5年远处转移发生率、5年DFS、5年OS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13]。pT4a期肿瘤细胞暴露在浆膜表面,可能在外科手术时播散,发生腹膜癌样复发的风险更高。腹腔镜手术是pT4a期结肠癌术后腹膜复发的独立预测因素[14]。

        pT4b期病人与pT4a期病人相比腹膜转移发生率更低,预后相当,分析原因可能为:(1)T4b期肿瘤组织周围的炎性反应可能诱导纤维粘连,从而阻止脱落的癌细胞在腹腔内播种。(2)如果结肠癌向背侧生长,浸润Gerota筋膜或输尿管等腹膜后结构,则不发生腹膜侵犯。(3)T4b期肿瘤切除浸润的邻近器官可以获得较好的切缘[12]。笔者认为,pT4a和pT4b期结肠癌是两种不同的疾病,在临床表现、手术方式、新辅助治疗、辅助治疗、术后管理、随访项目和频次等方面均应有所不同。



2    联合器官切除手术
术中分期(surgical TNM)为sT4b期的病人,即使术后病理分期为pT3或pT4a期,其预后也较差[15]。由于术中不易区分肿瘤和邻近组织之间是炎性粘连还是肿瘤浸润,T4期结肠癌的外科决策往往存在一定难度[16] 。对于与其他器官粘连的结肠癌,如采取分离处理则会导致局部复发率增高、5年OS降低[17];而联合器官切除与标准切除手术相比,可提高R0切除率、局部控制率和OS,且不增加并发症发生率和围手术期死亡率[18-26]。接受联合器官切除的pT4期结肠癌病人在OS上与pT3期病人相近,未接受联合器官切除者在疾病复发和预后生存方面明显较差[19]。一项系统评价显示,结肠癌侵犯十二指肠或(和)胰腺时,整块切除手术的OS高于右半结肠切除联合局部十二指肠切除术、右半结肠切除联合局部胰腺切除术和 右半结肠切除联合保留幽门的胰头十二指肠切除术[27]。笔者认为,sT4b期结肠癌应施行联合器官切除,以达到R0切缘,提高局部控制率、改善OS。

        联合器官切除手术常涉及小肠(31.6%)、膀胱(27.0%)和腹壁(15.5%)[28]。Wasmann等[29]根据受浸润器官将接受联合器官切除手术的pT4bN0~2M0期结肠癌病人分为4组:胃肠组、泌尿系组(膀胱或输尿管)、实质器官组(脾、肾、肝、胰腺和子宫)、腹壁/网膜/卵巢组,结果显示,胃肠组病人的并发症发生率最高,但肿瘤学结局最好,腹壁/网膜/卵巢组的腹腔内复发率最高。笔者认为,此分类可以为制定手术方案、优化围手术期管理提供依据。(1)胃肠组:受侵的解剖结构简单、技术成熟、手术难度低,只需要注意减少术后吻合口漏等并发症即可。(2)泌尿系组:除膀胱三角受侵犯外,联合膀胱部分切除相对容易。浸润输尿管,宜施行联合输尿管切除后再进行修复重建,中部或上部输尿管缺损长度<2 cm可行输尿管端端吻合;发生在中部1/3的输尿管缺损,可将患侧输尿管端侧吻合至健侧输尿管上;发生在下1/3的输尿管缺损,需行输尿管再植术,包括Psoas-hitch法和Boari法;输尿管缺损部非常长时,可行回肠代输尿管术或阑尾代输尿管术[30]。(3)实质器官组:以联合胰头十二指肠切除手术难度最大,术后胰瘘和(或)胆漏等并发症相对较多,术后病人管理相对困难复杂,应予以重视。(4)腹壁/网膜/卵巢组:因其腹膜转移发生率高,根治性手术联合HIPEC可能有助于减少腹膜转移。


3    T4期结肠癌是否可行腹腔镜手术
T4期结肠癌腹腔镜手术时间相对延长,难以实现R0切除,可能导致术后并发症增加,故腹腔镜手术治疗结肠癌的随机对照试验均排除了T4期肿瘤,有关指南也不建议在T4期结肠癌中进行腹腔镜手术[31]。由于腹腔镜技术和器械的进步,部分有经验的中心逐步对T4期结直肠癌实施腹腔镜手术,并获得了与开放手术类似的短期和长期结果。

        2011年,Bretagnol等[32]报告了39例T4期结直肠癌腹腔镜手术,其中结肠手术27例,R0切除率为93%,中转开放手术比例为18.5%,术后吻合口漏发生率为11%,故认为T4期结肠癌病人不应作为腹腔镜手术的绝对禁忌证。2015年,Shukla等[33]报告了单中心83例pT4期结肠癌手术疗效,在R0切除率、淋巴结清扫数、30 d病死率、3年OS和DFS等方面,T4期结肠癌腹腔镜手术具有可行性。由于既往对T4期结肠癌腹腔镜的手术切缘阳性率存在疑虑,Elnahas 等[34]回顾性分析了美国外科医师协会国家数据库T4期结肠癌腹腔镜手术与开放手术的切缘情况,结果显示,腹腔镜组(455例)切缘阳性率并不高于开放手术组(406例)。2015年,Kim等[35]报告117例T4期结肠癌病例,腹腔镜组中转开放手术比例为13.7%,近期肿瘤学疗效确切。Yang [36]回顾性分析了211例pT4期结直肠癌,在失血量、术后并发症以及术后恢复方面,腹腔镜组优于开放组,腹腔镜组的3、5年OS和DFS与开放组相当,认为腹腔镜手术可以安全用于治疗pT4期结肠癌,而且具有创伤小、恢复快的优点,能够达到与开放手术类似的肿瘤学结局。de’Angelis等[37]采用倾向评分匹配法比较237例T4期结肠癌腹腔镜手术与开放手术疗效,腹腔镜组中转开放手术比例为12.2%,与开放手术比较,腹腔镜手术时间更长、出血量更少、住院时间缩短,两组30、90 d病死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R0切除率以及1、3、5年OS和DFS相近。

        上述报道均为单中心或回顾性研究,具有明显的局限性。一项纳入1268例病例(腹腔镜手术675例、开放手术593例)的Meta分析结果显示,腹腔镜手术中转开放手术的比例为18.6%,腹腔镜组与开放组病人的切缘阳性率、OS和DFS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但开放组获取淋巴结数目相对更高;51例T4b期肿瘤腹腔镜手术与开放手术比较,5年OS、DFS差异无统计学意义[38]。该研究认为开放手术获取淋巴结数少量增加的临床意义不明,腹腔镜手术切除局部晚期结肠癌在肿瘤学上是安全的,但为了完成整块切除应做好中转开放手术的准备。T4b期结肠癌实施联合器官切除手术可以提高局部控制率、改善OS,那么腹腔镜联合器官切除手术的可行性如何呢?一项Meta分析纳入6项结肠癌行联合器官切除的观察性队列研究,其中腹腔镜手术262例,开放手术273例,结果表明,开放手术的术后并发症发生率更高(P<0.001);对于T4b期结肠癌,腹腔镜手术和开放手术在切缘阳性率、局部复发率、5年OS和DFS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二者具有相似的肿瘤学结局[39]。但另一篇纳入13项观察性队列研究的Meta分析中,纳入腹腔镜手术1217例和开放手术1357例,结果表明,虽然腹腔镜手术和开放手术在T4a、T4b期结肠癌的长期肿瘤学结局指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但开放手术中联合器官切除比例更高,结论认为腹腔镜手术治疗T4a肿瘤可能是安全的,而对于需要联合器官切除的T4b期肿瘤可能并不适合[40]。El-Sharkawy等[41]基于国家癌症数据库(NCDB)2万余例接受微创或开放手术治疗的pT4期结肠癌病人,是目前最大宗的报道,倾向性评分匹配后两组各纳入5624例病人。研究结果表明,微创组较开放组的术后病死率降低,淋巴结获取数目增加、术后辅助化疗的比例提高、5年OS提升。同样,与微创组比较,开放组的联合器官切除比例(19.2% vs. 13.2%)、手术切缘阳性率(22.3% vs. 18.6%)以及pT4b期病例占比(39.5% vs. 28.8%)更高。而且,微创手术有22.3%中转开放手术,其5年OS略低于未中转的微创手术(45.1% vs. 46.2%),但仍高于开放手术。这表明,经筛选的pT4期结肠癌病人适合腹腔镜手术治疗,即使最终需要转换为开放手术。

        基于以上研究结果笔者认为在有经验的结直肠肿瘤中心,经过认真筛选,可以开展T4期结肠癌的腹腔镜手术。由于术前CT无法区分结缔组织增生和肿瘤性浸润,检测T4期的敏感度不高,因而多在腹腔镜手术中才能判断是否为T4a期[40,42]。此时,应尽可能避免直接接触肿瘤,预防腹膜转移,可以用生物胶封闭受累浆膜面。对于T4b期病人应充分术前评估,制定腹腔镜手术入路,术中避免发生血管、输尿管、神经等副损伤,若在腹腔镜下无法完成手术应及时中转开放手术。


4    新辅助治疗
局部晚期结肠癌病人接受新辅助治疗可提高病理缓解率、R0切除率和DFS,还可以观察肿瘤对化疗药物的敏感性,为术后辅助治疗方案提供参考。

4.1    错配修复功能完整型局部晚期结肠癌的新辅助治疗      FOxTROT试验将cT3~4期结肠癌病人随机分成2组,一组术前接受3个周期OxMdG(奥沙利铂+左旋亚叶酸钙+5-氟尿嘧啶)方案±帕尼单抗(Panitumumab)治疗后手术,术后接受9个周期OxMdG治疗方案;另一组病人直接行手术治疗,术后接受12个周期OxMdG±3个周期帕尼单抗。初期结果显示,两组术后并发症发生率、二次手术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43]。长期研究结果发现,新辅助化疗可使肿瘤组织病理学明显降期,提高R0切除比例(94% vs. 89%,P<0.001),并降低2年复发率(21.5% vs. 16.9%,P=0.037)[44]。该研究还发现错配修复功能完整(proficient mismatch repair,pMMR)T4期左半结肠癌病人更能从新辅助化疗中获益,而错配修复功能缺陷(deficient mismatch repair,dMMR)结肠癌病人(RR=0.94,P=0.90)不能从新辅助化疗中获益[45]。基于FOxTROT研究,2017年版美国国家综合癌症网络(National Comprehensive Cancer Network,NCCN)指南推荐,对cT4b期结肠癌病人可给予FOLFOX或CapeOX方案新辅助治疗。

        OPTICAL试验是针对局部晚期结肠癌病人(T3期且壁外侵犯至结肠系膜脂肪的深度≥5 mm,或T4期)的Ⅲ期随机对照试验,一组接受6个周期mFOLFOX6方案或4个周期CAPOX方案的新辅助化疗,随后接受手术治疗,再接受3个月辅助化疗;另一组则直接行手术治疗,根据术后病理分期选择是否接受辅助化疗。接受新辅助化疗并未导致手术并发症发生率和围手术期病死率增加。长期预后结果显示,接受新辅助治疗病人的3年DFS为82.1%,直接手术病人则为77.5%(分层风险比为0.74,95%CI 0.54-1.03)。两组中手术病人的R0切除率均为98%;新辅助治疗的病理完全缓解(pCR)率为7%;与直接手术病人比较,接受新辅助治疗病人中进展期肿瘤(pT3~4期)比例(77% vs. 94%)和淋巴结转移(pN1~2期)比例(31% vs. 46%)相对更低,而且新辅助治疗具有提高OS的潜在作用(分层风险比为0.44,95%CI 0.25-0.77)。亚组分析结果发现,女性病人中接受新辅助治疗者3年DFS优于直接手术者(84.2% vs. 74.7%,P=0.02)[46]。

        NeoCol试验是评估新辅助化疗对局部晚期结肠癌的影响的一项随机、对照Ⅲ期临床试验。纳入标准为CT扫描评价分期为T4或T3期,浸润深度≥5 mm,N0~2和M0。入组病例随机接受标准手术治疗,或3个周期CAPOX或4个周期FOLFOX方案新辅助化疗后手术。新辅助治疗组中腹腔镜手术比例更高(75% vs. 68%),标准手术组病人的肠梗阻、吻合口漏发生率更高,住院时间更长。标准手术治疗组与新辅助化疗组5年DFS和OS均相近(P均=0.95)[47]。

        上述3项试验结果均证明了T4期结肠癌新辅助化疗的安全性。FOxTROT研究证明新辅助化疗降低了术后复发率;OPTICAL研究发现新辅助化疗改善整体OS并提高女性病人DFS;而NeoCol研究结果显示,接受新辅助化疗与否5年DFS或OS率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3项试验的疗效各不相同,可能是由于新辅助治疗和辅助化疗的时间及程度不同,或者由于CT分期敏感性不佳导致纳入了低风险的病人所致。对于pMMR型结肠癌病人,影像学上若判断cT4a期结肠癌,若伴有N+或癌胚抗原增高,应给予3个月的新辅助化疗;对于cT4b期结肠癌,新辅助治疗带有转化性质,可以升级治疗强度,可行三药化疗和(或)延长化疗周期,直至达成转化目标。

4.2    dMMR型局部晚期结肠癌的新辅助免疫治疗    在Ⅱ期结肠癌中dMMR型占15%~18%,Ⅲ期结肠癌中占11%[48-49]。dMMR型结肠癌对化疗的敏感度较低,但对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更敏感[50]。

        NICHE-1研究是首个研究结肠癌新辅助免疫治疗的Ⅱ期试验[51],21例dMMR型结肠癌,47%为T4期,78%为N+,20例病人接受1个周期伊匹木单抗和2个周期纳武利尤单抗治疗,20例病人均达到病理缓解,19例病人达到主要病理缓解(major pathological response,MPR),12例病人达到pCR。中位随访32个月后,RFS为100%[52]。NICHE-2研究纳入112例dMMR型结肠癌病人,同样对比评估纳武利尤单抗和伊匹木单抗方案,63%的病人为T4期,62%为N2,有95%的病人达到MPR,所有病人均接受手术且均达到R0切除,67%达到完全缓解(CR),表明手术延迟不会对手术结果产生负面影响,中位随访13.1个月,RFS为100%[53]。NICHE⁃3试验入组19例dMMR病人接受2个周期纳武利尤单抗和每周4次淋巴细胞活化基因3(lymphocyte activation gene-3,LAG⁃3)抗体,术后pCR率为79%[54]。国内学者开展的PICC研究旨在探究特瑞普利单抗联合或不联合塞来昔布新辅助治疗dMMR型局部进展期结直肠癌的疗效和安全性,结果显示,联合组与特瑞普利单抗单药治疗组的pCR率分别为88%和65%,总体pCR率为76.5%,安全性良好[55]。国内另一项回顾性、单中心观察性研究纳入268例T4bM0病人,肿瘤位于近端结肠的病人中45.0%为dMMR型,而乙状结肠癌和直肠癌病人中dMMR型比例仅为15.9%。新辅助免疫治疗可显著降低开放手术和联合器官切除的比例(P<0.001和P=0.025),新辅助免疫治疗组 pCR率显著高于新辅助放化疗组(70.0% vs. 0,P=0.004),并且DFS(P=0.008)和OS(P=0.15)更高[56]。

        dMMR型局部进展期结肠癌的新辅助免疫治疗效果明显,明显提高pCR率、降低开放手术和联合器官切除的比例,安全性良好,笔者建议对所有的T4期病人术前均应进行错配修复基因的检测,尤其是右半结肠癌,对于dMMR型结肠癌应给予新辅助免疫治疗。


5    HIPEC
pT4期结直肠癌行根治性切除术后3年腹膜癌样复发的发生率为20.0%~36.7%[57]。腹膜转移高风险病人预防性治疗癌样复发的主要措施为辅助化疗,但没有证据表明辅助化疗可降低pT4期结肠癌的腹膜癌样复发的发生率。随着HIPEC理论与技术的发展,肿瘤细胞减灭术(cytoreduction surgical,CRS)联合HIPEC的综合治疗策略已被广泛用于治疗已发生腹膜转移的消化道肿瘤。回顾性研究结果显示,在腹膜转移高风险(黏液或印戒细胞癌)的局部进展期结肠癌病人中,与标准结直肠切除术比较,CRS术中联合HIPEC的综合治疗策略可降低腹膜转移发生率(22.0% vs. 4.0%,P<0.01),延长无病生存期和总生存期(P<0.05和<0.04)[58-59]。另一项研究评估了HIPEC治疗亚临床阶段(卵巢转移、微小腹膜转移及T4期)的腹膜转移,同时接受根治性手术和HIPEC治疗的病人5年累积腹膜转移发生率为9.3%,仅接受根治性手术的病人为42.5%(P=0.004)[60]。Tentes等[61]报告,T3、T4期结直肠癌病人术中行HIPEC与术后早期行HIPEC相比肿瘤复发率更低(P=0.009),3年OS更高(P=0.011)。为了早期发现和治疗亚临床腹膜转移,在初次手术切除后数周至数月进行二次手术并联合HIPEC,有可能降低腹膜转移发生率并改善生存结局[62-63]。这些队列研究结果虽然显示HIPEC在预防高危结直肠癌腹膜转移方面有所获益,但存在选择性偏倚,目前有3项随机对照试验报告了预防性HIPEC的作用[64-65]。

        法国的PROPHYLOCHIP 试验评估有计划的二次探查手术联合HIPEC在结直肠腹膜转移高风险(局限性腹膜病变、卵巢转移或肿瘤穿孔)病人中的生存获益[64]。术后接受6个月全身辅助化疗后无复发的150例病人,按照1∶1比例随机分配至随访组或二次探查手术+HIPEC组(奥沙利铂460 mg/m2或奥沙利铂300 mg/m2+伊立替康200 mg/m2,静脉输注氟尿嘧啶400 mg/m2)。二次探查手术+HIPEC组和随访组的3年DFS(44% vs. 53%,P=0.82)、3年腹膜RFS(59% vs. 61%)和5年OS(68% vs. 72%)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二次探查手术+HIPEC组中41%的病人出现Ⅲ~Ⅳ级并发症,主要为出血和吻合口漏。

        荷兰的COLOPEC试验探索高危腹膜转移的结肠癌病人术后给予辅助HIPEC对减少腹膜转移发生的疗效[65]。204例cT4N0~2M0或pT4N0~2M0期或结肠癌穿孔病人随机分为HIPEC组(102例)和对照组(102例),HIPEC组在手术治疗后5~8周进行预防性HIPEC(奥沙利铂460 mg/m2,42~43 ℃下持续灌注30 min),对照组仅行手术治疗。对照组和试验组中,87%的病人分别在初次切除后6、10周(中位时间)开始全身化疗。结果显示,HIPEC组和对照组的18个月腹膜无转移生存率相近(80.9% vs. 76.2%,P=0.28),且5年OS(69.6% vs. 70.9%,P=0.692)、5年腹膜转移发生率(63.9% vs. 63.2%,P=0.907)、5年DFS(55.7% vs. 52.3%,P=0.875)差异无统计学意义[66] 。但Segura-Sampedro等[67]分析COLOPEC研究结果发现,排除9例行预防性HIPEC前发现腹膜转移的病例,HIPEC组腹膜复发率为10%(9/87)。因此,在COLOPEC研究中,与对照组相比,HIPEC组腹膜复发率明显低于对照组(10% vs. 23%)。

        西班牙的HIPECT4试验探索HIPEC与丝裂霉素C是否可以提高局部晚期结肠癌的局部控制率[68]。184 例cT4N0-2M0期结直肠病人按1∶1的比例随机分配,试验组接受CRS联合HIPEC(丝裂霉素C 30 mg/m2,60 min)后进行全身化疗,对照组在 CRS 后进行全身化疗。试验组3年局部控制率提高(97.6% vs. 87.6%,P=0.03),这种获益在pT4期亚组更为明显(98.3% vs. 82.1%)。两组的3年DFS和OS相近,未观察到使用HIPEC后并发症或死亡数量增加。

        我国的一项基于倾向性评分匹配的研究中,纳入417例T4期病人,165例接受CRS后立即给予HIPEC 治疗,252例病人仅接受CRS。倾向性匹配后两组各126例,不良事件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总体RFS和OS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580、0.072),在 T4b 期结肠癌病人(92.1% vs. 77.3%,P=0.048)和肿瘤直径≥5 cm(93.0% vs. 80.9%,P=0.029)的病人中,联合HIPEC治疗组的RFS优于单纯手术组[69]。

        对于预防性HIPEC的具体疗效仍需要进一步探索,其中适应证选择、灌注时机(术中或术后)、灌注药物筛选将成为新的研究方向。(1)适应证选择:PROPHYLOCHIP试验纳入了异质性群体,对于无腹膜转移的肿瘤穿孔病人,HIPEC可杀灭腹腔中的游离癌细胞,防止腹膜种植,主要是预防性质,而对于局限性腹膜转移和卵巢转移病人,HIPEC是治疗性质;同样,COLOPEC试验中HIPEC组8例病人在常规随访期间发生腹膜转移,针对这些病例的HIPEC也应为治疗性质,应作为单独的队列进行研究;HIPECT4试验入组的病人仅包括cT4期,从而提高了该病人群体结果的普遍性。(2)灌注时机:预防性HIPEC有术中进行、术后早期应用及术后数周开始应用几种模式,PROPHYLOCHIP 试验在接受二次手术探查组41%出现Ⅲ~Ⅳ级并发症,试验组在初始切除后6个月进行第二次开放手术,化疗与手术之间有延迟;而COLPEC试验的病人在初次手术后5~8周才接受分期HIPEC,短时间内进行二次手术腹腔内粘连较重,影响HIPEC的疗效,尤其是初始手术为开放手术时;HIPECT4试验术中进行HIPEC,不影响后续全身化疗的进行。(3)灌注药物的选择:COLOPEC研究中HIPEC采用1次30 min大剂量奥沙利铂,由于该药的腹腔刺激等不良反应,使得给药时间相对较短,影响了疗效。而HIPECT4研究采用的丝裂霉素C,毒性可控,其良好的耐受性使病人在接受完整的手术切除后1周便完成了HIPEC辅助治疗。

        综上所述,由于部分研究结果显示,pT4a期病人的腹膜转移发生率更高,pT4a与pT4b期病人预后相当甚至更差,pT4a病人更应关注腹膜转移的预防,pT4b期结肠癌更侧重于联合器官切除,二者在临床表现、手术方式、新辅助治疗、辅助治疗、术后管理、随访项目和频次等方面均应有所不同。应在术前尽量做好术前影像分期和错配修复基因的检测,对于dMMR型结肠癌应给予新辅助免疫治疗,可提高pCR率。对于pMMR型cT4a期结肠癌,若伴有N+或癌胚抗原增高,应给予3个月的新辅助化疗,对于pMMR型cT4b期结肠癌,可以升级新辅助治疗强度和(或)延长化疗周期。T4a期病人腹腔镜手术时应尽可能避免直接接触肿瘤,预防腹膜转移。T4b期病人行联合器官切除可提高局部控制、改善生存期,谨慎筛选可行腹腔镜手术,若在腹腔镜下无法完成手术应及时中转开放手术。对于预防性HIPEC推荐术中或术后尽早进行,选用耐受性良好的药物。总之,对于T4期结肠癌,新辅助化疗(或新辅助免疫治疗)后进行腹腔镜手术,术中或术后早期给予预防性HIPEC,避免辅助化疗的延迟,可能是一个最佳策略组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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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中国实用外科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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