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叔带你读论文97|我服了!胡翼青老师一篇文章把整个技术学派给我捋清楚了!(在我心中胡翼青老师第二经典的论文)
文摘
教育
2024-10-27 18:59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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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神文来了!这可能是胡翼青老师的第二经典的论文(第一经典的论文明天会推,大家放心)。你是不是除了麦克卢汉以外对其他的技术学派人物都不太了解,比如媒介环境学、基特勒、媒介化等等?你是不是感觉这些人怎么说来说去讲的都是差不多的事?你是不是想有人给你捋清楚整个发展脉络?来,胡翼青老师这就给你说清楚!近年来,随着媒介化理论受到人们关注,对媒介理论的回顾也越来越多。但是在媒介化理论问世之前,与媒介研究有关的学派和思潮已经纷纷涌现,其中在国内已经引发广泛关注的是美国学者波兹曼创立的媒介环境学派、法国学者德布雷致力于建设的媒介学以及西北欧的媒介化理论。这些媒介理论已经成为当下传播理论中最云山雾罩的部分,亟待廓清。尽管四种媒介理论的起点皆不相同,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对话者———麦克卢汉。麦克卢汉媒介理论的三大基点已经成为上述理论的基调:其一是传播研究应以媒介技术或媒介形式而非媒介的内容作为其主要研究对象,这就是我们今天常说的媒介的物质性。麦克卢汉所列举的“看门狗”例子彻底剥离了媒介形式与内容的边界,让人真正意识到了纯粹的媒介,并让人意识到人们通常所说的媒介其实不是媒介本身,而只是媒介承载的内容。这开启了真正的媒介研究。其二是媒介并非仅仅是一种实体,它更是一种隐喻,而且不同的媒介在不同的意义框架里意味着不同的隐喻。其三是媒介是社会的组织者。媒介变量的发展变化(包括力量、速度、范围等要素的变革)会重新建构目前的各种关系,从社会关系到人的感官比例都会因为媒介框架的变革而发生变化,在这个问题上,人和社会的主体性和能动性是有限的。这三大基点构成了麦克卢汉媒介理论的整体框架,而这一整体框架与实证主义传播学的媒介框架恰好相反。与之对话的各种媒介理论,不管它们自身承不承认,都是从麦克卢汉这三个基点出发来审视媒介的。另外在一些具体问题上,不同的学派强调了麦克卢汉观点中的不同侧重点。麦克卢汉将媒介隐喻为一种环境,他指出:“用电子时代的话来说:’媒介即是讯息’的意思是,一种全新的环境创造出来了。”而这种环境具有隐蔽性,因为媒介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环境型塑力量和动力机制,人们生活在媒介所营造的环境中,却往往对其浑然不觉。麦克卢汉指出,人对媒介的这种麻木状态,是人体中枢神经系统为避免受到过分强烈刺激而实行的自我保护的麻痹机制,凭借这种机制,主体“把新技术的心理和社会影响维持在无意识的水平,就像鱼对水的存在浑然不觉一样。麦克卢汉的想法极大地启发了媒介环境学的创始人波兹曼。波兹曼非常认同媒介即隐喻的看法,把媒介看作是一种暗示以区别于媒介内容的明示在此基础上,波兹曼的学生林文刚这样界定媒介环境学三个基本的理论假设:(1)传播媒介不是中性的、透明的和无价值标准的渠道,实际上,媒介固有的物质结构和符号形式发挥着规定性的作用,塑造着什么信息被编码和传输、如何被编码和传输,又如何被解码;(2)每一种媒介独特的物质特征和符号特征都带有一套偏向;(3)媒介技术促成的各种心理或感觉的、社会的、经济的、政治的、文化的结果,往往和媒介固有的偏向有关。就林文刚的这一总结而言,媒介环境学全盘继承了麦克卢汉理论基点:首先他们强调了媒介形式本身而非内容或由媒介内容组织起来的媒介文化的重要性,并坚持以此作为他们分析一切传播问题的出发点;其次他们强调媒介是一种隐喻,是一种关于生态环境的隐喻;最后他们强调新媒介会重构原有的社会环境,并使旧有的媒介及其文化发生深刻的改变。然而媒介环境学对媒介作为隐喻的理解是具有偏向性的。在他们的研究中,整体性的媒介隐喻观念逐渐被涤荡干净,隐喻被用于具体的作为物种的媒介。波兹曼直接将媒介等同于印刷品和电视。不知不觉回到了结构功能主义的媒介观这样一来,媒介又成了大众文化或观念的渠道和载体,媒介又从无所不包、无处不在的存在成为各种具象的实体。媒介环境学就这样走到了麦克卢汉的反面。媒介环境学的另一个问题,就是把媒介作为组织者对社会的重构放到了宏大的历史文化背景中,面向一些宏大的社会问题和人性问题,一如他们自封的两位重要奠基人伊尼斯和麦克卢汉所做的那样。导致的结果自然就是,他们做的基本都是媒介史的宏大研究而完全没有落地到现实的媒介实践中,没有真正进入制度、关系、行动等层面考虑传播问题。于是,在媒介环境学中,人和社会都消失了。麦克卢汉的影响并不止于北美大陆,而是在遥远的欧洲引发了回声。基特勒,在《留声机电影打字机》一书的前言里,这位欧洲大陆最主要媒介技术哲学的代言人之一就毫不掩饰他对麦克卢汉《理解媒介》的追随:“重要的已不是信息,也不是在技术时代为所谓灵魂配备的信息或内容,而是(严格按照麦克卢汉的话来说)它们的电路,是感知的图示。基特勒媒介理论的前提,也是将媒介技术或媒介形式作为研究的出发点。他也同样强调了媒介技术的隐喻,不过与媒介环境学不同的是,他所强调的媒介的隐喻,更接近于一种历史的推动力和历史发展动因,是一种整体性的隐喻。基特勒吸收了福柯的知识型理论,从知识型改变与媒介技术的关系入手来思考媒介带来的社会变革,这是基特勒不同于媒介环境学的地方,而这种视角可能比媒介环境学更深刻,更能体现媒介理论的价值。例如,基特勒紧紧抓住电这种媒介的广泛运用是怎样导致知识型转变的,他把18世纪和19世纪之交人们的知识型和话语方式称之为话语网络1800;把19世纪和20世纪之交的知识型和话语方式称为话语网络1900。他认为话语网络1800之所以与话语网络1900有着深刻的知识型差异,是因为“后者在19世纪下半叶伴随着新型模拟媒介技术来临”。电使得以留声机为代表的声音媒介、以电影为代表的视觉媒介和以打字机为代表的文字媒介以相似的媒介逻辑限定了人们的思维方式、记忆方式和时间意识,重塑了人们的话语机制,这种媒介革命,直接导致了信息与精神的分离。基特勒在“技术决定论”这个问题上可能比麦克卢汉走得更远,在他的视野中,作为组织者的媒介不是人的主体性可以抗衡的。如果说媒介是人体的延伸在麦克卢汉这里体现出的是各种亮色,那么到了基特勒这里,这种延伸打破了平衡,直接导致了主体性的消解。他在讨论媒介时一直都在力图消灭麦克卢汉的人类中心主义立场。同样认定媒介强大决定性力量和话语强大力量的是法国哲学家德布雷和他的媒介学。德布雷曾经宣称:“媒体革新和介入越发展,媒体就越代替我们思考,占主导地位的媒体思维也就越能够成为其时代的主导思想”他在受到麦克卢汉的影响同时,又加入了大量的法国元素和政治实践元素。首先德布雷的理论和所有媒介理论一样,承认媒介形式的重要性,但同时又强调这种形式和与之相关的意识形态、社会文化和相关组织机构是一个整体,不能分割。德布雷宣称:“媒介学的出发点是研究技术和文化之间的关系,旨在明晰传承(transmission)过程中的各种现象。”媒介被划分为组织化的材料(MO)和物质化的组织(OM)两个维度,前者包括书籍、雕像、建筑等承载信息的“工具”,后者包括学校、教会、出版商等制度化的组织机构。依靠两者的共同作用,一种观念才得以在历史中扩散、流转、传承,“没有一种价值的创造不是物体和行为的产物或是再循环;没有一次思想运动不是人力和物力的运动;没有一种新的主观性不带有新的记忆工具”。其次他强调,媒介是一种整体性的隐喻,它更像是布尔迪厄所说的场域:“一张餐桌、一个教育系统、一杯咖啡......都不是为‘散播信息’而造的。它们不是‘媒体’,但是它们作为散播的场地和关键因素,作为感觉的介质和社交性的模具而进入媒介学的领域。没有这些各种各样的渠道,各种各样的‘意识形态’就可能不会有我们所了解的社会存在。”这个定义让人在第一时间想起了麦克卢汉“万物皆媒”的观点。基于这样的媒介观,德布雷必然得到的结论是:一方面,思想观念不能离开物质化的传递装置独立存在,只有通过媒介才能成为实体。另一方面,作为中介,媒介可以型塑观念的形态,而媒介学就是要考察观念实体化过程中媒介的作用。德布雷把这个过程称之为媒介化,把这种媒介化发生的场域称为“媒介域”。如果说麦克卢汉的媒介理论是一位媒介思想家的设想,那么德布雷则更像是一个传播的社会实践者。麦克卢汉将技术视为社会变革的主要动因,其视野中媒介的影响力是决定性的、无差别的,忽视媒介所处的社会关系和文化语境,而德布雷则认为在具体的社会实践中理解媒介引导社会的方式,将有助于我们更深刻地理解人类社会。要是因为德布雷谈过媒介化,就认为德布雷也与西北欧的媒介化学派有关,这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正如本文开头所说的那样,德布雷的“媒介化”是媒介化学派笔下的“中介化”,德布雷并没有因为自己发明的一堆概念就跳离传统传播学的范式,相反,他还身陷其中。但媒介化学派并非与德布雷完全格格不入,他们之间也是有相似点的。比如他们强调光讨论媒介形式和技术是远远不够的———这就是欧洲人的传统———一定要把媒介技术和媒介文化放在一起,作为一个整体;又比如他们都受到布尔迪厄场域理论的影响和麦克卢汉思想的影响,但他们都只在表面上表达了对布尔迪厄的追随;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不愿多提麦克卢汉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更注重媒介的社会实践,都倾向于左派知识分子的政治立场。不过媒介化学派似乎并没有形成统一的观点。这一学派内部形成了两种取向迥异的研究传统。这两种研究传统的分歧来自于回应媒介如何组织社会:夏瓦等学者吸收布尔迪厄场域理论与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开创了制度化传统。正如夏瓦所说:“媒介在各场域不断增长的他律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并借此挑战了场域的自律。因此,媒介化的程度可以根据各自场域的自律在多大程度上被削减得以衡量。”而后,库尔德利(Couldry)、赫普(Hepp)等学者引入芝加哥学派的符号互动论思想、埃利亚斯型构理论、社会建构论乃至鲍德里亚的后现代文化理论,开辟了媒介化学派的第二个传统———社会建构传统,由此将媒介化社会理论上升到技术哲学的高度。这一传统关注媒介化对个体交往方式和交往行为的影响,特别是关注媒介化对个体交往情境的建构与拓展如何使个体的私人实践与参与公共活动勾连起来。“它强调的是主体与传播工具的过程性互动,即媒介提供了新的传播手段,而这又为改变人类生活方式提供了新的可能性,它的基本逻辑是社会建构的传统,即人类可以使用媒介来改变社会的建构方式。”这其中最突出的学者就是丹麦的延森了,他欣喜地看到新媒介可以把第一维度的媒介———人际传播和第二维度的媒介———大众传播作为一个整体,并推动了这两种对立传播方式的再媒介化,因而他认为通过互动而建构当下社会的媒介逻辑是成立的。媒介化理论是一种对当代媒介现实很有阐释力的理论。与麦克卢汉的媒介思想相比,媒介化理论并非停留在媒介影响的静态描述上,而是通过社会制度与个体实践两个层面对媒介的影响过程进行动态分析。值得注意的是,媒介化理论强调自己的立场是社会学取向的,而不是麦克卢汉那种技术哲学和技术史取向的。与德布雷的媒介思想相比,媒介化理论又不满足于将媒介视为观念传递的中介、将视野局限在技术与文化的关系上,而是致力于分析媒介实践对文化,也对政治、经济等社会制度的影响力。作为制度的媒介也并非如“媒介域”是一个整体社会场域,而是一个独立的社会机构,更符合现实的情况。但媒介化理论的问题也非常突出。该理论要求将媒介技术与媒介文化统合起来分析,也要求把制度学派和互动学派统合起来,在强调媒介建构社会的主体性时又要对其技术决定论进行指责,这就带来了很多风险。不知不觉,我们的一百篇就剩下四篇文章了。今天和明天我们会带来胡翼青老师的两篇文章,对于这两篇文章,我其实不想评,或者说是不能评。原因是一我对媒介技术理论并不能说是很了解或很擅长。第二是确确实实,胡翼青老师真的把这个问题说的太清楚太明白了,以至于没什么可以补充的了。不过,这里的技术学派主要是以传播学内部的媒介理论发展为主。还有两条路线对于认识技术也很有用,一条近年来考察也比较多,就是知识社会学、技术哲学对新闻传播的影响。这部分最著名的就是STS、物质性、可供性、行动者网络理论。这里我推荐易前良老师的《物质性:媒介技术理论化及其与数字媒介研究的勾连——基于媒介理论与STS之比较》。然后是马克思主义或者泛左翼的技术批判,这部分可以看蓝江老师的一系列文章。如果看了这两位老师的文章,你了解的不仅仅是技术理论的来龙去脉,更会对什么是技术,什么是传播有更深入的认识和理解。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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