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风起云涌,总有一刻烟火给人宁静;世间山长水远,也总有一处烟火让人流连。
那些年曾透过文字感受江南,想象江南的模样,觉得“最美不过江南”!可当我身处江南的时候,却又会时不时想起曾经生活的那个地方,尤其是儿时在苏北乡村的过往。
我是一个生长在乡村的孩子。起的名儿也带有乡土气息,很巧,人也如名。不过我们村子却很特别,有一个听起来比较大气的名字——芦洲。比起周围“某某村”“某某舍”“某某家”“某某荡”,这名儿真的好听!以前,听我奶奶说过,这里曾经是个小村落,村边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也曾是一道道天然屏障。再后来开荒围垛,就成了现在的“垛田”。到底是谁给起的“芦洲”这名儿,我一直好奇却也一直没弄清楚,但这并不影响我们这帮毛孩子在这个村子里撒欢,村里每一处我们能到达的地方都曾留下我们的足迹。
我是一个奔跑在风里的孩子。从街头到巷尾,从田间到圩坝;在村子里,在田野间。一次又一次,不只是我,那时的小伙伴们大抵如此,追逐嬉戏,欢闹不止。最喜欢起风时,张开双臂迎着风奔跑,享受跟风较劲的感觉,也喜欢顺着风奔跑,感觉自己在飞!也曾在有风的日子里,小伙伴们,三五成群,拿着自己制作的风筝比赛。我们的风筝很简单,找几根芦苇杆,几件破衣服或是几块塑料纸,扯点细绳就开始动手做了。有的更简单,一根芦苇或是再套个塑料袋。这样的风筝飞是没飞起来过,但是一群人一路狂奔的叫声、笑声久久不停。大人们偶尔责骂几句,说是像“鬼子进村”。
我是一个独行在雨中的孩子。我喜欢每个下雨的日子,即使没有青砖细瓦,没有石板桥,也没有油纸伞。细雨中可慢行可驻足,仰着脸,让雨滴落在我的面颊,有声或是无声都无妨,我只感受轻轻地触摸。某个夏日,雷雨过后,光着脚丫踩在松软的泥土上,一点点往下陷,让脚丫自由地呼吸。亦或是一个人静静地听雨拍打窗户的声音,看雨落在玻璃上蜿蜒而下。
我也曾是一个追逐在阳光里的孩子。初夏跟小伙伴们一起,一手拿着空汽水瓶,一手拿着几根麦秸秆,跑遍村子找土坯房,掏蜜蜂。发现土坯上有洞眼,就把细长的秸秆伸进去,转一转,立刻把耳朵贴在洞口,如果听到嗡嗡声,就迅速将气水瓶口对准洞口,不过一会儿,蜜蜂就会飞进瓶子里,然后再盖上瓶盖。最后,比比谁的蜜蜂多,谁就赢了。掏的蜜蜂都会放掉的,因为那时的我们都很期待蜜蜂酿蜜呢。
岁月清浅,一半烟火,一半清欢;岁月易逝,一半随风,一半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