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夏至,那满树的桑枣都熟了吧?
这个时节,江南的杨梅成熟缀枝,空气里似乎也多了一些酸甜的味道,然而,我的脑海中却浮现了另外一幅画面,想起了曾经最爱的桑枣,那满树的桑枣……
老家门前小路的尽头是一条小河,河岸边有一棵桑树。那是我儿时见过的长得最好最茂盛的桑树,当然结的桑枣也是最多的!
记得那时每到立夏,就开始等着吃桑枣!老人们曾说:一过端午,枣儿就不能吃了,因为端午节那天夜里蛇都会上树,缠着树爬来爬去的。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些话,当然也没问过为什么。一旦熟了,就想着要全吃掉,那段时间,一群一群的小孩嘴唇都染上了紫色,手伸出来也是紫红的,连浅色衣服上也可能繁花锦簇呢!
我们的等待从这一天开始,嫩绿的树叶后面长出如米粒大的青色小囊,一簇簇的。看着它们一点点地长大,长成一颗颗小青果。某天清晨醒来,满树像是挂满了红宝石,数不胜数,像夜空中的繁星,然后又慢慢地变成紫色……
小伙伴们早就垂涎三尺了,用手摘是摘不到的,这时有人拿来早已准备好的长竹竿,用力的敲打树枝,成熟的桑枣就啪啪地往下掉,我们就抢着捡,谁捡到就是谁的,放到自己的盆子里。但往往最后还是会来比一比谁的多,多的分点给少的,高高兴兴地回家。
这棵桑枣树也并不是就属于我们的,比我们大一点的孩子也会来摘,一旦看到大孩子的身影,我们就会奔走相告,小伙伴们拿来盆齐聚在树下,准备着、等待着。
会爬树的大孩子,很轻盈地爬上树干,攀着树枝,最后两只脚踩在叉开的树枝上,双手抱着树干,使劲地摇晃。树叶沙沙地响,枣儿哗啦啦地往下掉,像是下雨,下着桑枣雨,砸向我们的脸上、身上,掉到盆子里,落在了地上,我们是满心的欢喜与雀跃,欢呼着,忘记了捡枣儿……
不知那棵桑树现在是否还是那么茂盛?小学之后,我就离开家外出上学了,这些年也是经常回去的,那棵桑树其实也不远,但就是不曾去看过,更没再到树下等待过。
有些曾经已经在记忆深处,即使不再相见,也还是当时的味道。有些人、有些事也都是一样的。
当丫头在水果店指着那一盒紫色的桑枣,说:“妈妈,这是什么,我没见过哎?”看着她天真稚嫩的脸庞,想起了曾经的我,曾经的我们。
“妈妈,这个甜吗?”丫头满脸疑惑,很想尝试的样子。“这个学名桑椹,我们小时候叫它桑枣,吃起来很甜但不腻!”
在每个夏日到来时,我又想起了那满树的桑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