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中国创新药出海成功案例不断涌现，越来越多的中国创新药正加速走向国际市场。但是，临床研发成本的不断上涨，药企融资寒冬的整体环境，为国内企业出海临床试验增加了不少难度。一边是海外医疗市场的广阔机遇，一边是出海临床试验的昂贵成本，处于医药市场整体低潮中的中国医药企业决策者们，会做出怎样的集体选择？
2024年9月，新南威尔士州政府贸易与投资广州办事处和医药魔方联合主办的“医药出海新路径，全球市场新跳板：新南威尔士州——中国药企海外临床试验的新兴选择”的主题闭门会在广州成功举办。会议定向邀请了30余位资深科学家、代表性药企、明星投资机构和临床试验服务机构等多个产业相关方，围绕为什么出海，为什么去澳大利亚做I期临床，以及如何在澳大利亚更高效的开展临床试验等话题进行了充分探讨。
会议上，医药魔方高级数据分析师王欣女士和参会者分享了医药魔方TrialCube全球临床试验数据库《全球临床试验趋势及中国药企海外临床布局》报告，旨在用客观数据“揭秘”国内药企临床试验出海的5年趋势（PS：文末有PPT下载）。
图：医药魔方TrialCube全球临床试验数据库
· 5年间国内药企出海试验数量：翻倍后回落近2成，早期试验“萎缩”明显
据医药魔方TrialCube全球临床试验数据库统计，2019-2023年国内药企海外临床试验开展数量经历了“快速上升后下滑”的明显起落：2019年，国内药企开展I-III期海外临床试验数量仅108项，而这一数字到2022年已经上升接近2倍至198项，到2023年，又下滑近2成至160项。
细看其中的试验分布可以发现，23年试验数量下降更明显的是早期临床试验：23年I期临床试验占比已由22年的62%回落至56%，同时23年海外单中心试验占比由38%下降至32%，而国际多中心试验占比由36%上升至43%。开展形式的变化无疑与早期临床试验出海数量下降明显相关：据医药魔方统计，I期出海临床试验中52%为单中心模式（24%为国际多中心形式），而III期出海临床试验中80%为国际多中心形式（单中心模式仅7%）。
2019-2023年国内药企海外临床试验数量及开展形式（来源：TrialCube数据库）
与出海早期临床试验数骤然下降的趋势相比，另一个与之对比的数字是国内药企开展FIH（first in human，首次人体试验）的试验总数不降反升：5年间，国内药企开展创新药FIH试验总数已由219项上升至443项，达到翻倍，已经接近海外药企开展FIH的试验总数（23年516项）。5年来平均24%的FIH试验在海外开展。
但是，随着国际环境变化及企业融资等各方面压力，海外单一国家开展FIH临床试验的比例由19%下降至 13%，国际多中心FIH试验的比例由9%下降至6%，相比之下在国内开展FIH临床试验的比例已由72%上升至81%。
· 出海地区美国长期主导、澳大利亚第二，东南亚上升明显
从近5年国内药企出海地区选择来看，开展试验总数排名由高到低前五名依次为：美国、澳大利亚、西班牙、韩国、法国。其中，美国以509项试验总数（占全部出海试验数量的62.8%）遥居第一，澳大利亚位于第二（315项，占比38.8%）。
从分布趋势上看，近年来国内企业在北美洲（含美国）开展的出海临床试验趋势已经有明显放缓，而大洋洲（含澳大利亚）及东南亚地区的比例有所增加：从2019年到2023年，大洋洲开展出海临床试验占全球的比例由22%上升至33%，东南亚地区占亚洲的比例由18%跃升至31%。
出海地区发生趋势性调整的背后反映出国内企业对出海地区”成本、速度和质量“三者的综合考量。以出海热门地澳大利亚为例，相对于中国和美国临床试验申请所需的冗繁的IND准备时间和相对更长的审批周期，澳大利亚监管程序较为简化。此外，据澳洲卫生部的官员介绍，澳洲的平均试验费用比美国相对便宜，如果再结合研发费用返还政策，花费节省可能更加明显。再加上澳大利亚的种族多样性数据能够取得全球各大监管机构的认可，以及当地一流的医疗卫生体系和完善的基础设施等诸多因素，使得澳大利亚成为越来越热门的临床试验出海目的地之一。
据医药魔方统计，在近10年全球主要临床登记网站（包含中国、美国、欧洲、澳洲、日本等国临床试验登记网站）所公开的我国企业出海临床试验数据中，仅在澳洲开展出海试验的招募效率为5.63人/月/中心，相比之下，试验地点不包含澳大利亚的海外试验招募效率仅为4.33人/月/中心。
此外，随着近些年来国际环境的变化，我国药企出海模式也走向多元化发展，东南亚地区市场逐渐成为众多企业的出海布局重点。但是据公开数据的观察发现，与澳大利亚早期临床试验热不同，以东南亚4大出海热门地（泰国、新加坡、菲律宾、马来西亚）为例，目前国内企业在东南亚国家开展的临床试验多以国际多中心III期临床试验为主。
· 百济出海试验数量位居榜首，近8成为MRCT
从近5年海外临床试验申办方来看，Biotech依旧占据主流地位：2023年近56%的出海临床试验由Biotech公司发起，而国内Local药企发起总数仅占12%。
从公司维度统计，百济开展出海试验数量稳居第一，总数达到64项：其中50项为国际多中心临床试验，占试验总数78%。排名并列第二的为恒瑞和和黄，总数均为23项，且从开展地区分布来看，国际多中心临床试验占比为40%左右，单中心临床试验占比同样约40%。
百济出海的成功案例中，最知名的当属”泽布替尼“这一“十亿美元分子”。早在10年前，2014年5月，百济神州就在澳大利亚启动了泽布替尼FIH临床试验。据百济全球研发负责人汪来博士介绍，泽布替尼从试验方案确定到第一例患者入组只用了3个月。随后，百济将在澳洲开展的I期试验拓展到了美国、欧洲。在积累了全球国际多中心临床试验数据之后，2019年11月，泽布替尼率先在美国获得FDA加速批准，用于治疗既往至少接受过一种治疗的套细胞淋巴瘤（MCL）成年患者。
自泽布替尼之后，百济持续稳步推进各个重要管线的国际化临床研发路线。据医药魔方统计，自2017年至2023年期间，每年百济申报的国际多中心临床试验稳定在10项上下，其中以在美国和澳大利亚开展为主。其中替雷利珠单抗开展的MRCT数量最多，其中仅III期临床试验就多达13项，在肺癌、消化道肿瘤等实体瘤领域全面布局。泽布替尼的MRCT总数位居第二，仅为替雷利珠单抗的1/3左右。
与百济相比，恒瑞的出海临床试验也近乎同时期起步：2015年，恒瑞在澳大利亚开展了卡瑞利珠单抗的FIH试验。与百济不同的是，恒瑞明显更为“青睐”的出海地区是澳大利亚而非美国：近10年间，恒瑞在澳大利亚开展的临床试验数量是美国的近3倍。在澳大利亚开展的临床试验中，84%为I期临床试验，以单中心试验形式开展最多，肿瘤及非肿领域均有布局。此外，恒瑞布局国际多中心临床试验也明显更加“谨慎”，近2年几乎未见其新公示MRCT试验。
· 总结
从近五年国内药企开展临床试验的总体趋势来看，尽管近些年来国内企业临床研发热度不减，但出海热度似乎在一度上升之后有所减退，折射出国内企业正在受国际政治经济和企业融资大环境的影响而“艰难”抉择。美国仍为出海首选地区，但受研发效率及成本、市场机遇等各方面影响，澳大利亚及东南亚地区正逐渐热门，同时各家企业的出海风格和探索路径不尽相同。未来，国内众多药企的出海研发之路是继续23年的下滑，还是已到谷底而后逐渐上升？相信时间能告诉我们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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