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人生
文/ 李 龙
第二章 步入学堂(七)
仇美丽神轻气爽,神采奕奕地赶去山区林场与丈夫会面。她在遥远而漫长的旅途中,早就想好了应对丈夫的手段。在经过几日辛苦的颠簸,风尘仆仆的她终于与久别的丈夫相见。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杨伟昌看上去不但没有遭罪,反倒是长得白白胖胖。她想看来林场的领导们十分器重于他,还让他又干起了老本行:职工宣传教育工作。当然,领导们也十分重视他俩重逢的日子,专门为他俩举行了一个小的接风仪式不提。
再说杨莉,1953年出生。父亲60年被贬,那时她巳满7岁,刚上小学,多少明白一些事体。都说是仇美丽与何维达之间的关系隐藏的秘密,保持的持久,许多年都没被人发现。但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何维达上杨家门时,正值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被容许进门后,他是脏活累活抢着干,担水劈柴提煤炭。作为多年的老光棍,他手头一直比较宽裕,所以困难时期,他总是支援杨莉家一些炒票和粮票。关于这一点,小杨莉很感谢他。但从另一个角度讲,她又很反感这个总是阴阳怪气,满脸冷漠的怪人。感觉他来家里是冲着母亲而来的,他的目的是想占妈妈的便宜。因为他总是天黑以后才来,而早上杨莉起床,又不知这人何时已离去。自己的父亲离开家二年多了,而这个男人出入自己家大约有二年了。
要说已经9岁多的杨莉一点没发现母亲与男人之间的特殊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她杨莉一天天在长大,一点都不傻,只不过她没看到这俩人之间的男欢女爱的场面罢了。就算是真看到了,她除过独自去痛苦去流泪,也决不会对外人吐露半个字,因为她怕被外人知道了,母亲的颜面便会荡然无存。自己在众人面前更会无地自容。而她最不想让知道的人,是远在山里一直受苦的爸爸。她想:此事一旦泄露出去,让爸爸知道了,他的身体会被击垮,因为父亲对母亲爱得刻骨铭心......
仇美丽在林场探亲,往返约三十天左右。她回来后,家里的一切都按她曾经设计的那样,没有发生任何异常。后来她肚子渐渐隆起,她对外宣称:理所当然是怀了杨家的骨肉。再后来她顺理程章地于1963年生下了自己的女儿,小名叫妞妞,学名扬燕,还是杨伟昌起的名。产后母女平安,加上大10岁的姐姐杨莉,一家三口,过起了平和而又安宁的生活。直到1965年末,仇美丽偷汉之事东窗事发。
说这件隐藏很深,持续已久的苟且之事,之所以会真相大白于天下,全拜何维达所赐。原来自打他离开仇美丽之后,时常感到空虚寂寞,时常会想起女人的那种温柔乡。因此他一改前弦,但凡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他都会去见面。后来他选中了同院的一名护士,俩人开始相处,一来二去,渐渐处起对象。
一次,护士帮着何维达整理室内凌乱的东西,发现在墙角有个箱子,上面有锁但钥匙挂在锁上。她想将整理好的东西放进去,当打开箱子,竟无意间发现里面有不少颜色艳丽大小不同的女人的裤衩,胸罩之类的玩意。护士的神经立刻紧绷,女人的直觉,令她十分敏感地觉察到情况不对。她想:这个单身的何维达肯定有问题,一个老处男,咋会有这些东西?难道院子里这几年总有人喊丢失了内衣内裤,莫非是他干的?她不敢再往下想,乘何维达买东西未归之际,迅速离开了他的住处。护士从此对何维达产生了恐惧心理,自然也就找种种理由,很快结束了这段恋爱。
时间到了1965年,社教运动在城里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平静的医院与城里许多单位一样,按照部署,分别揪出了不同类型的坏人。专案组为了清理和纯洁队伍,不放过任何有疑点或有人举报的线索及蛛丝马迹。因为有人举报说:“仇美丽三岁多的小女儿长得与何维达很像”。还有人举报:“何维达曾在给患者瞧病时猥亵过一位年轻的女性”等等。这些举报要么是猜测,要么是被伤害的对象已无法找到,因此均不能成为证据。
为了多方位寻找证据,专案组对曾与何维达有过密切接触的人,进行了一一排查。后来将排查重点放在了与何维达谈过对象的女护士身上。一开始她表示抗拒,经过细致的思想工作,她的表现反转,打消了心中的顾虑。终于将自己在何维达家发现的那只箱子和箱子里面存放的花花绿绿的女人的内衣内裤和肚兜,还有窗户上旁架着高倍望眼镜的情况,如实地报告给了专案组。
掌握了这些情况之后,专案组从一开始的举报怀疑,变得有了初步线索。办案人员通过对何维达的几次接触,发现此人很神密,很孤独,很怪癖,而且还是个夜猫子。于是专案组便派专人对他进行了盯梢,不久便有了收获。这位衣冠楚楚的大夫,在一个天气炎热的中午,人们都在午睡的时候,有意识穿过晾晒衣服的绳子边,瞅着四下无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将一条挂在绳子上的女性粉色内裤摘下,快速塞进怀里,然后大步流星地返回宿舍。这一连串快、精、准的动作,相当的娴熟,一看便知是个老手。
他刚进门,便听到有人急促地敲门,慌得他急忙将女人的裤衩,塞进被子里。他镇定了一下自己慌乱的情绪,赶紧去开门。门开了,他吃惊地发现,门口站着医院的政工科和保卫科的两名同志。俩个人进门后,迅速扫视了一遍室内的摆放,并没有发现被偷的女人裤衩。经过询问后,何维达故做镇定地说:“听不懂二位在说什么?”无论你怎么问,反正他自始至终,死不承认自己刚才干下的那件龌龊之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保卫人员只得使出前面商量好的刹手锏。他对着门外喊道:“警察同志,请你进来吧,咱们一起来收查赃物。”何维达听到警察到了,立刻怂了半截,但还是强打精神,与众人周旋。专案组是有备而来,为了便于搜查,还专门请来警察。根据护士提供的消息,他们发现了在墙角的那个皮箱。于是再次严厉地警告他说:“如果你还是不愿意交代,被我们搜查出来,那你后悔就来不及了。”何维达知道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劫了,立刻心生一计:自己索性装做初犯。于是,他像演员般立刻开始在现场表演。
只见他装出一付满脸憋的通红的样子,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开始主动交代了自己的问题。他从床铺的被子下面,拿出刚偷盗的女人裤衩,声泪俱下地说:“各位领导,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干这种下作的事。鬼才知道,我咋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下三烂的事呀。领导们我错了,以后再不敢,更不会做这种事了。看在我每天辛辛苦苦为病人看病治病的份上,你们就饶恕了我这个初犯者吧。”他将刚才偷的裤衩,交到保卫人员的手中,想借此蒙混过关。然而他却发现,面前站着的几位工作人员,正冲着他冷笑,笑的他心里发慌,头皮发麻。
他牙一咬,心一横又接着往下演。他说:“我是路过晾衣绳边,因为看见颜色鲜艳的短裤,很喜欢,就随手摘下拿回家来,以后决不敢干了,请组织宽大处理”。保卫人员问:“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院里有不少人都丢了这类东西(他举着女人裤衩),你老实说,是不是都是你干的”?何维达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他继续抵懒,说打死他也只承认今天是第一次干这件事。派出所的同志也不在想与这种人说废话,拿着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榔头,径直走到墙角的皮箱面前,举起榔头去砸那箱子上的锁。
何维达见状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他一边喊着:“别砸,别砸”,一边把钥匙掏出来,主动打开了箱子。然后往地上一蹲,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灰,最后变成了惨白,大滴的汗珠顺着脑门往下直淌。他将脑袋耷拉得低低的,几乎快埋进了裤裆。当工作人员将皮箱打开,在场的人立时都惊呆了。他们从箱子里面竟然掏出30多条各色的女人内裤,另外还有胸罩和女人的肚兜,以及用过的月经带之类的东西。瞅着这些东西,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一时语塞。因为这样的事,他们以前闻所未闻,更别说亲眼目睹啦,所以大伙都瞅着实物怔怔地发呆。
片刻,还是警察老道,一把将蹲着的何维达揪起来骂道:“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狼,连个禽兽都不如。你干的这事,简直就是伤天害理,天理难容。一个堂堂的大夫竟干出这等下流之极的恶事。我们今天终于揪住了你的狐狸尾巴,看你以后还能去祸害无辜的女人不!”说完朝他脸上狠狠地吐了一口恶痰。与此同时专案组的保卫人员,从箱子底下翻出了一个日记本。笔记本上清楚地记录下了某种颜色的裤衩,是X年X月X日在何处拿到。不仅如此,他还将这些偷来的女人的内裤,胸罩和肚兜分别编上号。
经现场核对,果然发现三十几个裤衩都被按偷来的先后顺序,编上了1一30几号的字样。警察责问何维达:“你对这些东西编号的目的是什么?”回答说:“每次夜里自己用高倍望远镜去瞭望,发现没拉窗帘人家,有男欢女爱场景时,会根据看到的女人的高、矮、胖、瘦不同,寻找出相近的内裤,想象着这些丢失内衣内裤的女人的形体,渲泄自己的欲望”。听得几位工作人员汗毛直立,脊背发凉,浑身直冒冷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