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人生
文/ 李 龙
第二章 步入学堂(八)
在搜查和初审何维达的过程中， 几位工作人员，也许是心里准备不足，或许是在他们的人生字典里，压根就闻所未闻诸如何维达这样的超级下三烂的流氓问题。所以大家边听他交待，便出现了本能的心里应激反应。
相比之下，警察则不同，显得见多识广，经验老道。他在接下来翻阅这个人渣的日记本时，竟然被那上面的一行行字幕，惊得目瞪口呆。他发现何维达其人，其性情之狂野，其品行之恶劣，其行为之疯狂，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看到他的日记，你立刻会觉得，这世上没有最坏只有更坏这个词。何维达正是这种衣冠楚楚披着人皮的恶魔！他干的事，既伤天害理，又不耻于人类，是最下作的，令你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变态狂的行为......
他的三段日记，记录下了这个“变态狂”“恶魔”的所作所为。
日记一：“本人不知从何时起，有一种晦暗的心理。不仅喜欢上了漂亮女人的内衣裤，而且每次拿回来都要按顺序编上号码。夜阑人静时，自己会穿上这些东西在房内行走。为了模仿各种女人不同的恣态，我往往会在夜里，用高倍望远镜，去搜寻室外窗帘没有拉严和忘记拉窗帘的男女目标，观察会出现的男欢女爱。模仿他们的动作，用以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有时如果遇到了男欢女爱的场景，我会借此发挥自己的想象，用女人的内衣裤来发泄”。
日记二：“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我发现，光用内衣内裤已经难以满足我的欲望。为了寻求更新鲜更真实的刺激，我决定像一个外国小说描绘的那样去偷窥。每当冬天来临，我会趁着天黑，换好一身夜行衣，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钻进厕所掏粪用的后门，踩在冻冰的粪池里，偷窥着每个如厕女人屁股，尽量争取看清每个女人的面孔，以此来刺激自己的感官，达到自我满足的目的”。
日记三：“白天我常恨自己这种变态的性格，总骂自己是个黑白阴阳的两面人。可每到夜晚，自己又忍不住变成了魔鬼，黑夜仿佛像一个强大的磁场，把自己引向了阴暗的世界，使我无法自拔......”。
专案组里的所有的人看着这个恶魔写下的日记，都不约而同地感到浑身刺痒，直起鸡皮疙瘩。医院的工作人员，特别是结过婚的人们，得知何维达所犯的罪行细节之后，不是急着想得到对这个恶魔的审判结果，而是纷纷对号入座，想着自己是否曾经忘记拉窗帘，自己的老婆内衣内裤是否丢失过？更要命的是，很多女性一想到何维达被抓之前的夜晚，她们上厕所时的情景，都会感到愤懑和不寒而栗，都担心自己也可能被这个人渣和恶魔偷窥过。
这事件一经披露，立刻在百姓中持续发酵，同时还引发出群体的恐慌效应。真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事件的被披露，不光在医院和卫生系统，而是在整个社会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给单位和街道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引起社会各阶层不同人群的思想混乱。这件事之后，很多妇女每到夜晚，几乎都不敢去公厕（旱厕）。大有树欲静而风不止的势头。风波虽过，然它留下的后遗症则是相当的严重，是短时间难以消除的隐患。
在何维达彻底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之后，专案组并未立刻收兵，而是乘胜追击。针对仇美丽已经3岁多的小女儿杨燕与何维达长得十分相像的举报，大家连续不断地寻找证据，补充和完善群众举报的证据链。他们时常会对何维达进行突审。而何维达早知自己的问题已被彻底报光，便在无所顾及，报着必死的决心。他觉得只要不牵扯孩子，自己所干的一切自己都会承认。尚若想从我口中套出孩子的亲爹娘的话，哪怕是一星半点的线索，你们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专案组在他身上白白浪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毫无收获。他们立刻转换了方式，掉过头来对仇美丽进行了询问。
一开始仇美丽只说是：“专案组在冤枉好人，我孩子的父亲是杨伟昌”。再后来被逼急了，她怒骂：“审讯之人想占她便宜未得呈，再对她实行报复”。
第三次审讯，她开始采用女人惯用的手法：一哭二闹三撒泼。最后侦查兵出身的保卫科长，上了手段。他把自己玩绳子的绝活，用在了仇美丽身上。他相信，只要自己用绳子捆住审训对象，就没有人能过得了绳捆这一关。他将屋顶糊得平展的顶棚撕掉，露出房顶的横梁，把大绳挂在房梁上，然后将女人绑了，往半空中一挂。再用两根细麻绳将女人的两个大拇指绑定，绳头也系在梁上，让女人的脚尖刚刚能挨着地。只要女人想站立脚着地，那身体只要一用力往下一沉，被绑的二个大拇指立刻会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别说弱女子，便是铮铮铁骨的汉子也难招架。这一招刚用在仇美丽身上，哪知这个柔弱的美人胚子，便刑挺不过，她先是惊叫了几声，接着身体不停地摆动，结果一口气没上来，居然昏死了过去。被抢救过来之后，她已然心生恐惧。当科长假装要第二次捆她时，她便立刻服软，并打算如实地招供了。
不是她不想招供，而是当她听说了何维达做下那不可饶恕的，毫无人性的恶作剧之后，她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只为寻求一时的刺激，竟找了个狗屎不如的男人。更要命的是，自己还为他生下了孩子。她越想越懊恼，越想越悔恨，她现在打心眼里就不想与这种男人，有任何瓜葛，然而木已成舟，悔之不及。她想到后来，终于想通了。自己大不了承认这孩子的父亲是何维达，以后我不让孩子认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也就是了。于是在被捆第二绳子之前，仇美丽便一五一十地，详尽交代出与何维达勾搭成奸的全过程。
专案组听完仇美丽的全部供词，让她看完并核对无误后，要求她签字画押。同时令她等待处理的结果。她则提出：请工作人员去平静家，将一些粮票和钱交到平静手中，并替她谢谢平静，因为总是在她遇到困难之际，平静一家便会无条件地帮助自己。
“社教运动”被揪出的各类犯罪犯法及行政处罚人员的处理结果终于公布于众了。医院里的其他人暂且不说，单说何维达与仇美丽俩人的处理结果：鉴于何维达此人，一惯品质恶劣，道德败坏，长期骚扰女性，流氓行为成性，危害一方百姓安宁，对社会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根据该犯所犯下的：调戏妇女罪；流氓罪等，一审判处其有期徒刑8年等！
对仇美丽处理决定：仇美丽不辨是非真伪，被刁恶之人所勾引。致使自己怀孕生子。其为了掩盖事实真象，欺骗组织和家人，妄图蒙混过关。鉴于其在被审查期间，认罪态度较好，积极配合组织调查，老实坦白所有问题。经研究决定：将其迁往边远的X县城医院工作，以示惩戒！
何维达与仇美丽之间的丑事被公诸于世后，被伤害最深的，遭受打击最大的无疑是杨伟昌。当他得知一切之后，才如梦方醒。明白当初自己的妻子来林场与自己相会，那是上演了一出大戏。尽管自己是主角之一，但却是受害的一方，是上当受骗的一方，直到真像大白于天下。如今他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赶往省城，赶往医院。他要在妻子被发配之前与其办理离婚手续。即便他是宰相，也不能忍受妻子对自己的背叛，况且她居然还替那恶魔生下了孽种。他终于不再忍让，与仇美丽办完了离婚手续。
他将家里属于自己的东西，特别是摄影器材，小心奕奕地装好，将女儿杨莉的东西一样不落地带上，最后与邻居郝锐夫妇及他们的孩子做了告别，向他们表达了最真挚的感谢，感谢这些年，在他落难之时，这一家人对自己女儿无微不至的照顾。郝帅，平凡，郝奇，平韵这4个孩子与杨莉的感情无比深厚。得知姐姐从此要远离他们，孩子们个个都哭成了泪人，5个孩子难舍难分，洒泪而别。老杨做完这一切，带上女儿，乘坐林场派来的搬家车，回望了一眼自己生活的旧宅，返回了林场。
都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老祖宗的话总是没错的。不信请看：何维达被判刑后，因为他的罪行为世人所不容，就连同狱的犯人都恨他诅咒他，并利用牢房便利，多次对他下黑手，曾经打折了他的三根肋骨，打断过他的手腕。他出狱后被发配到全省最条件艰苦的采石场去采石，不幸的是在一次采石过程中，山顶上飘来一块巴掌大的飞石，击中了他一侧的太阳穴，使他死于非命，他死时才四十多岁。
仇美丽带着亲生的女儿，告别了平静一家人及医院的几位好友，奔赴那遥远而未知的小县城医院，开启了自己的不幸的下半辈子的新的人生。唯有杨伟昌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不但被林场的领导们器重，更是在工作中如鱼得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利用工作之余，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女儿。当文革结束之后，恢复了高考，他的女儿杨莉，以省高考文科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北京大学，成为父亲的校友！为杨家争得了荣誉！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