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人生
文/ 李 龙
第三章 文革初始(二)
1966年这一年是要大写特写的一年，也是自新中国解放以来，社会发生巨变的一年。从这一年起，它彻底改变了占8%左右的中国知识分子的命运；改变了诸多建国立业的开国元勋们的命运；改变了一代当权者们的多劫的命运；改变了红卫兵小将在中国社会中的历史地位；它同样改变了中国的历史的进程。可以这样说“文革”使中国从此走向了一个阶段性的内斗内耗，两派势力互相争斗的年代。这场中国历上的群众齐上阵的大革命，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史无前例的，群众性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彻头彻尾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它于1966年5月16日以后，在祖国的大地上开始逐步酝酿与形成。它的来临，就像是一场急风骤雨的前夜，未到之前一切显得那么平静，而这平静之下，则是可怕的雷霆万钧，狂风暴雨的洗礼！
史料记载：“文革”的起始大致是这样的：先是1966年5月16日，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中发出的“5.16”通知。通知要求 ：撤销（二月提纲）；同时提出无产阶级政权要向资产阶级复辟阵营猛烈开火。
而政治嗅觉异常灵敏的北京大学的聂元梓，顺应潮流，择机而动，于5月25日张贴了国内第一张大字报。紧接着于6月1日，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发表了一篇关于巜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文章。此时“文革”之势已初显端倪。
时间到了1966年8月1日至12日，中央八届十一中全会按毛主席指示：将他写给清华大学附中红卫兵的一封信及8月5日写的《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作为文件发给与会者中的各位同志。与此同时的8月10日，毛主席亲自到中央信访群众接待处对广大群众说：“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要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8月18日，毛主席在天安门首次接见了首都各界的红卫兵。截止到11月26号，他先后在天安门城楼，接见了8次共1100多万来自全国各地的教师、学生和红卫兵。有时他还乘坐敞篷轿车，沿着长安街向被接见的上百万的红卫兵小将们致意。
8月22~29日，首都红卫兵开始横扫“四旧”：“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文革”之所以在全国迅速兴起，与北大的造反派头目聂元梓脱不了干系。她凭着多年来对政治斗争敏锐的嗅觉，于1966年5月25日张贴了全国第一张大字报，其内容是批评宋硕和彭佩云等人，该大字报一炮打响，她立刻在全国出了名。这个1921年出生的女性，无论在社会上还是在党内，早就混成了一名“老江湖”，此人老谋深算，野心勃勃。当她的第一炮打响后，她接着又先后向第二个，第三个目标冲击。她与清华的造反派头目蒯大富联手，请北京地质学院的红卫兵头目王大宾出动，带人去河南将时任国家主席的刘少奇押解回京。王大宾出于对国家主席的敬畏之心，客客气气地请回了刘少奇。但回到北京的刘少奇很快被多次批斗，并被聂元梓这帮人打倒；（这是王大宾后来认为是自己干得最蠢的一件事）。随后聂元梓又揪出了“61人叛徒集团”；接着再诬陷朱德委员长；攻击邓小平，陶铸等党中央的核心领导...
她联合北京5大学校的造反派头目：清华大学的蒯大富、北京师范大学谭厚兰、北京航空学院韩爱晶、北京地质学院王大宾。
这5位堪称北京造反派的5大领袖，以聂元梓为首。这帮人，在8月18日毛主席首次接见红卫兵时，便受到了接见。打这开始，他们以林彪反党集团和江青等“文革”领导小组的马首是瞻。聂元梓等人犹如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她纠结起几大造反派头头们，在上边的授意指挥和主导下，率先在全国，演义了一场打击高校领导班子和全校教师为重点的批斗和夺权的校园大浩劫。多个校园内外被这帮人搅的乌烟瘴气，杂乱无章，大字报满天飞，大学生（红卫兵）四处闹，学校已变成：“四大”（大呜，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公共场所。
到了9月初，中央有关部门，向全国宣布：全国所有的中小学及大专院校停止上课。后被称之为“停课闹革命”。
这时虽然毛主席接见红卫兵的次数已减少甚至停止，但红卫兵们并没有就此停歇下来。他们在全国却掀起了一个“大串联”的热潮。各省市的红卫兵们，除过：“扒火车”闯北京想见毛主席以外。他们还不掏钱，不顾火车之拥挤，不惜钻在火车硬座下面或躺在行李架上，一天甚至是两天不吃不喝（因为火车上连厕所都挤满了人）也要借此开始周游全中国，哪怕兜里只有几毛钱，也挡不住他们周游全国的雄心。直到他们心身疲惫，破衣烂衫，瘦骨嶙峋的才会像要归巢的鸟，想起回家的路......
整个1966年，自5月中旬以后，一直到年底，应该说红卫兵小将们是以“大”字当先：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大游行，大串联，大批斗，大夺权，大造反......
“敢”字当头：敢说，敢想，敢干，敢闯，敢冲，敢批，敢斗，敢把一切皇帝拉下马......。在这个中国特色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初级阶段的斗争中，他们无惧无畏，一往无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确在全国做到了：“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破四旧，立新功”......
1967年新年的钟声刚刚敲过的时间不久，在上海这个大世界里，便发生了一件更凶猛，更可怕的（一月风暴）。上海的红卫兵造反派被怂恿着，对上海市委，市政府进行了全面夺权。他们从北京的聂元梓及造反派那里学会了所有的一切手段。夺权者号称是：以无产阶级新政权，夺取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所有权力，并把资本主义当权派，批倒批臭，把他们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他们夺取了党，政的权利后，立刻成立了中共上海市革命委员会，并组成了由造反派头子，工人者代表和所谓的市委市政府的造反派组成的三方代表担任革命委员会的主要领导。
（一月风暴）发生之后，迅速在全国各省，市，地区，县乃至公社中蔓延，它如同疾风骤雨般急速地席卷了整个中国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昨天还是领导和发号施令的当权者，一觉醒来后，转瞬间就被造反派们：绳捆手绑，头戴高帽，脖挂黑牌，牌子上写着：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或叛徒特务或死不悔改的走资派等等。被斗人的名字被反着写在牌子上，而且还被打上大大的XXX。造反派们，将单位或部门的领导们或业务水平拔尖者集中起来，逼迫他们站在大众广庭之下的马路边或者是人群密集的礼堂，会场的高凳子上，叫他们弯腰低头，对他们进行长时间的罚站和批斗，甚至是人身攻击！
总之自1966年10月以来，到1967年（一月风暴）之后，全国各地的斗争形势发生了较大的变化。
一是：城市大街小巷，专栏，围墙，甚至是机动车辆（公交车），电线杆上几乎全部贴满了大字报，大标语。就连公共厕所（旱厕）的墙面也难逃一劫。
二是：各地几乎有人聚集的地方，就会有人在辩论，争吵：（会场，单位，公园，广场，甚至连办公室和家庭的饭桌上）都在争吵，理由简单：为了正义，真理，为誓死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那年代人人像打了鸡血，个个似斗架的公鸡，大家都在为真理而斗争。
三是：造反派们揪出了自己单位和部门的当权派，并把他们划分为走资派，反动权威，叛徒，特务，里通外国等种类，大致上又称黑五类。
四是：上至省，市级的领导和一把手，下到各单位的领导们，竟在一夜之间被造反派们扫地出门。掌权者们被换成了造反有理的造反派头目及本单位的投机钻营，见风使舵的小人。于是，各单位在砸烂了老单位的旧牌匾之后，跟风似的竖起了XXX革命委员会的新牌子。这种走马灯式的变化，搅乱了人们的正常生活和工作秩序，同时也改变了众人的行为规范和思维模式，令许多人一时很难适应和接受。
1967年的春节将要临近。平凡三叔的单位变修车为组装新车。单位试着装配了几辆崭新的解放牌汽车。经过一段时间的调试和运行，车辆状态良好。为了向上级部门报喜，单位给车辆披红挂彩，工友们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向机关领导前来报喜，迎接这帮报喜之人的是不学无术的造反派头头们。结果他们懒洋洋地，只用了简言片语，打发了这帮报喜的工友们，扫兴之极的人群不欢而散。
这时夹杂在人群中的郝仁义领着俩个侄子郝帅和平凡，也是乘兴而来，扫兴而归。当他们仨人走到医院的大门口的路边时，发现大门口围满了人群。他们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人群中间有一排人被架在长排椅子上，个个头戴高帽子，脖子挂着黑牌子，脸上还被涂抹了黑墨汁，一半黑一半白，画成了阴阳脸。眼尖的平凡一下便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也在被批斗之例，他不顾一切，大喊一声，向人群里冲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