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远西部,拼多多直面“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文摘   社会   2024-11-29 09:00   北京  
豆米
编辑丨雪梨王

阿依努尔·麦麦提第一次吃椰子是在乌鲁木齐读大学时,快10年过去了,她一直对那股浓郁的椰香念念不忘。毕业回到家乡喀什后,当地倒是也能买到,但要80多块一个,她总舍不得。今年9月,她终于在拼多多上下单了3个椰子——从海南运到喀什,只花了5天,58块钱一公斤,还包邮。她和快递站点里的员工们用一次性纸杯分着喝,这是这些远在西域的年轻人第一次喝到鲜甜的椰子水。

2023年9月,阿依努尔从干了8年的幼师岗位辞职创业,在新疆喀什莎车县艾丽西湖镇开起了快递站点,只为了能抽出时间陪伴女儿成长,全力托举孩子奔一个更好的前程。

恰好近两年拼多多偏远地区物流中转费减免和包邮进村业务推进,将快递一趟趟送往村口的快递点。阿依努尔正赶上发展的好时候,不仅自己收入逐渐增多,也见证了偏远地区农牧民们被迅速改变的新生活。根据新疆邮政管理局数据显示,目前,全区共设立村级寄递物流综合服务站8025处,代收快递成了当地青年人创新创业的“试炼验场”。

无论消费者还是阿依努尔这样的创业者,都在这里找到了新生活的底气。

“除了爸爸妈妈,其他都可以在网上买到”
早在2015年大学刚毕业时,阿依努尔就和快递业结。当时她在县里干了半年快递客服,工资只有800块,她记得,那几年,她所在的镇上只有邮政快递,其他家快递要寄到村里,都要转邮政才行。

因为单量少,按件提成的业务员的时间都搭在里面,但很难拿到高薪。这就陷入恶性循环——挣不到钱,导致业务员消极怠工;客户体验不好,就更不愿意下单。“服务取决于量,但量就是起不来。”

在伊犁州从事了10年快递行业的王振,清楚地记得那个尴尬的阶段——过去目的地为大西北的包裹,商家干脆不发货,后来倒是发货了,但邮费高昂,有时邮费甚至比物品本身价格更高。这其中,进疆比出疆贵,首重25元一公斤,续重也在20元左右。快递业不发达,物流也慢,加上路途遥远,从内地发来的快递,七八天才能“爬”到伊犁州首府伊宁,再派送到镇上基本是第九天,这时村里的农牧民还得坐车去镇上取。

而因为物流时间久,食品类商品很容易过期,因此相对于网购,实体店显然是当地人更靠谱的选择。

2014年刚入行时,王振经营的站点每天到货量只有100多票,少的时候甚至才30多票。他算了一笔账,要覆盖房租、人工和运输成本,每天至少要500票才能支撑站点运营。他只能尽量拓展当地人对外邮寄的订单和一些同城业务来维持站点运营。

但他没打算放弃,“感觉每年单量都在递增,总有一天会好的”,他看中电商的前景,毕竟“内地都能做得风生水起,新疆消费意识和内地还有差距,但总有一天会有解决办法的” 。

“会好的一天”终于来了。拼多多从2022年首创集运包邮,开始了偏远地区包邮历史;2023年在全疆推广包邮进村;今年9月又宣布兜底偏远地区物流中转费,进一步降低偏远地区发货成本,增加商家发货品类。

9月9日起,拼多多免除商家偏远地区订单物流中转费,全部由平台承担。

王振第一次感受到订单量暴增的焦灼。站点从来没收到过这么多货,更没做过预案,仓库里全是乱的,分拣员24小时不停地从分拣场地往网点运货,所有员工随时待命,有货到就立刻处理。磨合了一周,才恢复到正常节奏。

此时,王振的员工已经由最初的四五十人增长到近400人,快递员们也拿出了十足的热情,他们开着4.2米的厢式货车把货物送去村里的站点。过去,一个村最多三五票,现在小村子三五十票,大村能达到100多甚至200的量,王振感慨,以前一个乡镇一天都到不了100票。

就算遇到雪天,伊犁州快递员依然准时送达。受访者供图

广东的电器、四川的橘子、海南的椰子,乃至来自全国各地的铁锹锄头,都装在包裹里,从几千公里外运到了新疆。当地人迅速被培养起新的生活方式,“不管贵不贵,都可以网购。质量不好、不合适的都可以退,反正包邮。”

少数民族有包头巾的习惯,且更换频率大。这样的头巾,实体店一条要卖100多元,而在拼多多下单,十几块就能买一条。有一次,王振接到一通100公里外的村庄打来的电话,女儿第二天中午要办成人礼,家人急着要来伊宁取头巾的包裹。王振劝对方再多等一天,老人不放心,加了他的微信凌晨两三点还在催,结果第二天中午11点30准时送到了。

正值伊犁州大雪天气,快递员往站点送货风雪无阻。受访者供图

2023年开快递站点之前,阿依努尔还不知道拼多多。干了快递后,她发现90%以上的包裹都是在拼多多下单的,于是她自己也开始试着用——女儿沉迷艾莎公主的各种周边,实体店太贵,她就在拼多多下单,3岁的女儿经常追着她问,“我的快递马上到了吗?”

不久前,阿依努尔的站点来了位50多岁的大爷,高高兴兴签收了一个超规格的大包裹,那是在拼多多买的电视,55英寸,380块,大爷自己下的单。阿依努尔记得清楚,快递进村之前,村民们大多不会网购,买电视都要坐车去县里,品牌的要好几千,最基础的也要800元以上。两年前她在村里看到的电视机,大多只有电脑屏幕大小。

现在用阿依努尔的话说,“我们常开玩笑,除了爸爸妈妈,其他都可以在网上买到。”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连王振都一度觉得包邮进村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2023年7月,拼多多员工找到王振希望推进包邮进村时,他以为是走个形式——毕竟之前不论企业还是平台,大张旗鼓喊过几轮,最后都没能推下去。根本原因还是邮费太高,货量支撑不起运输,新疆面积又太大,从分拨中心到网点,有的地方单程就超过190公里,而村里距离乡镇还有几十公里。

每个村只有三五件订单太少,快递员要攒够量去送,才不至于赔钱。为了货量累积快一点,他们还尝试过把货委托给邮政,或者几家快递联合起来配送,但在村里好不容易找好了代收点,对方嫌麻烦、嫌货少,还嫌一周送两次太慢,也没能推下去。

拼多多的员工直接用行动打动了王振。他们备好了一整套方案和规划,花了100天,走访了伊犁州416个村庄,了解农牧民对快递的需求、谈代收点。每天早上天刚亮,他们就喊着王振一起出门,开一个多小时车到第一个村,接着下一个村,吃饭都在车里对付,晚上11点回了酒店再开复盘会,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为助力西部发展,拼多多近期还将直播间搬到了西藏等地。林生丨摄

经常出现的场景是:大家好不容易到了村里,敲开门,发现语言不通——伊犁州很多少数民族,上了年纪的老人大多不懂汉语。王振等人不得不打手语,连比画带猜,指指手机,问对方会不会在手机上买东西。再后来,干脆带着少数民族的业务员在一旁做翻译。

信任问题也棘手。王振记得,有一次,他们到了一个边境线上的村落,唯一的商业是一家小饭店,招牌还是用毛笔写的。他们找老板沟通,对方表现得并不太乐意,“你们是不是诈骗犯?”回到县里,老板又打了电话来,说要报警。王振也理解,“村民们觉得不现实,(这种事)没有人会做的,怎么可能会把快递送到村里?”

后来再走访时,他们随身带着身份证和工作证,进门先亮出来,才避免了更多麻烦。

也有村里没有任何商店。穿行过村里的羊肠小道,王振仿佛回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房屋没有围墙,昏黄的灯光从小小的窗户透出来。他们敲开一扇门,才得知村里的日用品补给全靠一周一次的巴扎,有人会在那天帮全村采购生活用品,村民们羡慕其他亲戚可以网购,但他们离镇上七八十里路,快递根本进不来。最终经过协商,他们把站点设在了村委会。

伊犁州村内代收点正在盘点快递。受访者供图

王振记得,调研那段时间,每走过一个地方,他们就在地图上扎扎实实钉一个标记,到最后,整个伊犁被标记得密密麻麻。他开玩笑说,这两个月跑了自己汽车两年的公里数。

他们跑过的村庄里,汉族聚居的村落以六七十岁的老人居多,少数民族的村子,还留有不少30岁左右、已经成家的年轻人。老人们想法很单纯,就是怕万一买错了,退货不方便,王振拿出手机教他们,“直接在拼多多点退货,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乐于接受新事物的年轻人对快递更为渴求,对速度也有更多要求,有人甚至也开始考虑开个网点,卖点农副产品和手工饰品。

包邮到村的消息发布时是夏天,牧民们大多在夏牧场放牧,王振等人找到村委会,通过微信群发通知,也在村里张贴带翻译文字的海报,宣传包邮到村的政策,方便牧民们回村时能看到。

新疆当地很多村口都能看到送货进村的告示。郝曼丨摄

调研结束后,当快递真切进村,送到眼前,怀疑也就被打破了。大家很快体验到了快递的便捷和可靠,下单量也多了起来。与此同时,村民对物流和服务的要求也提高了,站点也调整线路和派送方式,太偏远乡村的快递就送到附近村子的点位,保证当天送达。

如今,伊犁州的村子里总共设立了300多个快递站点,农牧民们迅速被培养起了网购习惯——衣服、耳机、刮胡刀,甚至农具。再小的东西都会在拼多多下单,白天忙完农活,晚上顺路去村口商店取快递。商店老板也乐意得很,每一票快递都能挣点钱,来取快递的农民们也总会顺手再买点东西回家。

新疆昌吉市的一处快递代收点。刘洲丨摄

生活的底气
村头代收点开始运行后,王振每个月都要去各个点位跑一遍,确认运营状况。在一个“轮胎从东滚到西就到头”的小村子,他遇上了之前接触过的老人。后者告诉他,“现在可方便了,跟在城里没啥区别了”,蔬菜、菜种子和孙子的玩具,老人都是网购,还非要拉着王振去家里吃个便饭。

老年人多的村子里,快递员们和大家打成了一片。他们互相知道名字,也清楚对方每天几点来村里,老人们有事需要帮忙,或者带个东西,都直接打电话找快递员帮忙。

乡村封路,伊犁州有快递员用人力背货送到指定快递点。受访者供图

“行业里别人没干成的事,我们扛下来了,而且它不是昙花一现,是个长久的事。”干快递10年来,包邮进村是王振做过最有成就感的事。

这是他选定的事业,扛过了最初的低迷期,扛过了疫情,王振庆幸自己没有放弃。干快递之前,他还做过几份工作——毕业后先是去江苏干数控机床,之后回新疆搞旅游业,后来进了体制内,在铁路部门工作了快三年。彼时他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想继续耗着,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故事。

阿依努尔也是离开体制内的年轻人之一。她在镇上做过8年幼儿园老师,为了陪伴女儿成长,她辞掉了铁饭碗,选择了时间相对自由的快递行业创业。

她有过顾虑和摇摆。刚辞职的两三个月,快递干得不顺利,经常接到投诉,有时跟顾客讲话,对方眼睛都不抬一下,阿依努尔有种不被尊重的感觉,她开始焦虑,甚至想重新考编,再找一份有编制的工作,但找工作比过去更难了,带着孩子找更不容易。

只能专注干快递。她开始亲力亲为站点的工作,每个星期跑三个村,去宣讲拼多多购物和快递收发可能遇到的问题,“遇到困难我都给你们解决,找不到快递很普遍,那时候就先来找我。”

阿依努尔的快递代收点里整齐码放着约20个村的快递。麦迪娜丨摄

到了今年3月,她捋顺了所有快递服务相关的细节,很少再收到投诉,价值感也随之而来。这个60平米的快递站点,扣除固定成本和3个员工的工资,为她带来了每个月过万的收入,而之前做了8年幼师,她的工资才从最初的3900元涨到5800元。

如今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挣大钱”和“家人健康”。

有了奔头,阿依努尔干劲十足。每天8点起床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后,再从县里开车到镇里上班,处理完必须的收发短信和快递工作后,下午五点多必须离开,因为要赶在晚上8点前接孩子回家。她几乎没有时间碰手机,陪孩子吃饭、写作业、哄睡后,自己才能休息。

距离喀什上千公里外的伊犁州,王振眼看着站点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他们像他当年一样投身于被拼多多电商西进带飞的大西北。这些年轻人大多不超过25岁,工资已经在一年内涨了25%,拼多多电商西进促使快递量增大,他们的工作的确更辛苦一些,但也更有干劲了。

发往新疆的快件数量近年来快速增加。刘洲丨摄

“最近过得怎么样?”王振爱跟员工们聊天。他能看到,这些学历不高的年轻人们,在同龄人中找到了自信和底气,高速运转的事业和不断上涨的工资,让他们渐渐寻到了生活的方向和工作的意义,“每天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开始热爱这份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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