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本以颠草出名,世称“草圣”。他的草书虽然奇怪百出,然而求其源流,没有一点一画脱离规矩的。张旭草书之所以法度森严,是因为他有坚实的楷书基础。看了他的传世楷书真迹《郎官石柱记》就明白了。
《郎官石柱记》,也称《郎官厅壁记》,公元741年立于陕西西安。原石早已散失,传世仅王世贞旧藏“宋拓孤本”,弥足珍贵,字体取欧阳询、虞世南笔法,端庄严谨,不失规矩,展现出楷书的精妙,是张旭存世的重要楷书作品。
《郎官石柱记》历来评价甚高。
苏轼云“今世称善草书者,或不能真行,此大妄也。真生行,行生草,真如立,行如行,草如走,未有未能行立而能走者也。今长安犹有长史真书《郎官石柱记》,作字简远,如晋、宋间人。”苏轼是在夸张旭楷书功力深厚,深得东晋、南朝刘宋诸家精髓。意思是说要想草书写得好,必须楷书和行书也要写的好,楷书好比是站立,行书好比是行走,而草书好比是奔跑。没有人不会站立和行走就能奔跑的,写书法一样的道理。张旭草书写得好,是因为他有坚实的楷书基础。
黄庭坚甚至说:“长史《郎官石柱记》,唐人正书,无能出其右者。”意思是唐朝楷书作品里没有超过张旭的《郎官石柱记》的。
《古今法书苑》谓:“张颠草书见于世者,其纵放奇怪近世未有,而此序独楷书,精劲严重,出于自然。书一艺耳,至于极者乃能如此。其楷字概罕见于世则此序尤为可贵也。”是说张旭的草书水平举世少有,楷书却少见,《郎官石柱记》精劲严重,出于自然,尤为可贵。
明赵涵《石墨镌华》谓此记“笔法出欧阳率更,兼永兴,河南,虽骨力不递,而法度森严。”意思是说《郎官石柱记》笔法出自欧阳询,兼有虞世南和禇遂良的特点,虽然骨力不佳,法度却很森严。
这些评述,也从另方面说明了书法艺术中楷和草、严和纵的辨证关系。只有先写好楷书,才能再写行书,写好行书才能写好草书,没有楷书写不好却能写好草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