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北宋哲宗元祐二年,也就是1087年,这一年米芾约37岁,他用草书写了一则随笔,叫《论草书帖》,《张颠(癫)帖》、《草圣帖》、《论书帖》等,反正就是评论唐代各大草书书法家的,在这则小随笔中,把唐代有名的草书大师张旭、怀素、高闲、辩光都贬了一通。
《论草书帖》原文:草书若不入晋人格,辄徒成下品。张颠俗子,变乱古法,惊诸凡夫,自有识者。怀素少加平淡,稍到天成。而时代压之,不能高古。高闲而下,但可悬之酒肆。辩光尤可憎恶也。
米芾这则随笔的大体意思是:张旭的字,乱了古法,俗气透顶,只配给凡夫俗子看,怀素的字平淡却不能做到高古。高闲的字,只配挂在酒肆里供人观看。辩光的字,尤其可憎!
米芾这则随笔,话尖酸刻薄,秉持了他一贯的作风,但字写得真美。书法沉稳内敛,字写得肥时有骨,瘦时有力,笔笔遵循晋人法度。
虽不如他的行书那样气势开张,但也不同凡响。
那么,米芾的草书能跟张旭、怀素比吗?个人认为是比不了的。
张旭在书法史上影响巨大,他继承传统,又勇于创新,其狂草艺术在盛唐时期达到了一个高峰,对于唐代书法艺术的繁荣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怀素、高闲等唐代僧人都继承了张旭的草法;颜真卿是张旭弟子中取得最大成就的一人。此外,邬肜、崔邈等也是学张旭而有所成就的,后世学张旭的人数不胜数。
张旭取法“二王”和张芝,所以其草书虽变幻莫测却法度谨严。《草书古诗四首》行文跌宕起伏,动静交错,线条上下起伏,节奏感强。满纸如云烟缭绕,实乃其草书的颠峰之作。杜甫写诗称赞说:“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怀素是继张旭之后,在中国草书史上起承前继后作用的一位书法家。历史上不少有名的书法家如黄庭坚、米芾等,都对怀素的草书目给予了很高的评价,黄庭坚称道:“怀素草书,暮年乃不减长史,盖张妙于肥,藏真妙于瘦,此两人者,一代草书之冠冕也。”,李白也曾作诗赞怀素称:少年上人号怀素,草书天下称独步。其在古今书法中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怀素早年所作《论书帖》,用笔瘦劲,提按变化丰富工巧,点画灵动,字迹虚实轻重,对照鲜明。字间联系紧密,笔画偶有伸张但无张扬意态。
全书没有夸张浪漫的笔法,处处不离魏晋法度,用笔结体出规入矩,显示出怀素深厚的传统功底。
赵孟頫赵孟頫在怀素《论书帖》后作跋:“怀素书所以妙者,虽率意颠逸,千变万化,终不离魏晋法度故也。后人作草,皆随俗缴绕,不合古法。不识者以为奇,不满者一笑。此卷是素师肺腑中流出,寻常所见皆不能及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