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六十年代中期发起的那场运动,套用主席诗词,可谓是天翻地覆尤有其甚,至于是不是慨而慷还要再作分析。总之,首先这是一次全面的组织调整,用林总的话说,就是要罢一批人的官,升一批人的官,保一批人的官。中央文化小组的王秀才也颇得其中真味,到武汉军区“支左”时曾对干部群众傲骄而言,我要教你们怎么理解这场运动,要像小学生学ABC那样去认真学习领会。
当然,是升是罢是保,尽在伟大战略家主席的掌握之中。比如吧,他缔造和领导,林总亲自指挥的军队,要动什么人必须要主席点头才行。像十大元帅是军队最高级别的元老了,除了罗帅在运动前病逝,彭老总已罢官在野外,运动之初又有两位受到较严重的冲击,一个是贺老总,一个是陈老总。
贺老总在1959年之后成为非常突出的军队领导人,继彭老总、林总之后主持军委日常工作两年多时间,在军队中威望高影响大。但林总和他不对付,在空军、海军、总参、大军区、各兵种、军事院校等工作中彼此杯葛,上演了一出龙争虎斗。在1965年底上海会议后,贺老总被解除了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的职权,这是不祥之兆。运动一起,情况恶化起来,林总指责贺老总在军队中“到处插手”,并布置了一批人写信告状。贺老总知道有人在背后嘀嘀咕咕,心情很沉重,但自己无力改变困境,只有寄希望于最高仲裁者的主席。好在主席接到反映问题的材料后,还是保的态度,他把贺老总找去说:“我对你还是过去的三条,忠于党、忠于人民,对敌斗争狠,能联系群众 ……你不要怕,我当你的保皇派。”贺老总很感动,又应主席要求去找林总和其他几位老同志(应该是老帅)征求意见。在一些接见群众的场合,贺老总也积极配合,努力跟上形势发展。1966年底政治局开会,主席见贺老总来了,还亲切地把他招呼到身边就座。不过,此后贺老总再也没有出现在公开场合。
陈老总1954年调到中央后主要在国务系统工作,1958年成为外事口领导,虽然还是军委常务,但在军队没有具体工作,和林总等人的关系也尚可。运动初期陈老总受到冲击,主要原因是支持中央一线向各大院校派工作组而惹了麻烦,八届十一中后形势逆转,群众组织就起来要打倒他。陈老总个人受到冲击,外事口也受到了冲击,形势非常严峻。中央常务里主管外事工作的是周公,陈老总摇摇欲坠,后边受冲击的就会是他了。但保不保陈老总,只能由主席决定。此时主席的态度是要保陈老总,并向周公面授机宜。于是周公有底气调动北京卫戍区部队保护陈老总,并多次同群众组织见面,做工作,强调中央不同意打倒陈老总。然而陈老总不愧有“陈爽子”的绰号,不平则鸣,坚持认为应该在上级统一领导下进行运动,为派工作组辩解,结果越辩越被动。周公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劝陈老总,要正确对待群众的意见,顾全大局,不要再说话了。后来因为主席保陈的态度坚定,中央文化小组副组长旗手也出面保陈老总,说陈是支持主席的。这样,陈老总在作了一番深刻检讨后终于过关,成了第一个被解放出来的国务副总与部长。
小平同志在八十年代曾说过,运动中主席对谁不听他的话就想整一下,但是整到什么程度,他还是有考虑的。贺老总和陈老总就是两个鲜明的例子,一个和军队高层有矛盾,一个和群众组织相抵触,成为主席进行战略部署中的难题。主席从全局考虑,出神入化地施展领导艺术,在运动第一年保了两位元帅,没让局面太难看。至于后面的发展,只能说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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