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5月27日至7月22日,军委召开了长达近两个月的扩大会议。会议期间,由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的国防部长彭老总坐镇组织,负责书记处工作的小平同志也受主席委托“帮助德怀同志将军事会议开好”,他们同军委秘书长黄克诚组成了一个小组,经常开小会研究,有时还加上总政主任谭政和第一副主任萧华,形成意见后上报给主席,再将最高指示传达回大会定调,牢牢掌握并推动会议进程。
在会议开始时,彭老总宣布的会议内容是整风、整编两大问题,主要讨论建军原则、建军方针和战略方针等宏观问题,以及军费、裁军、军兵种比例调整、组织机构改组等具体问题。然而谁也想不到,会议召开后焦点很快集中到总参谋长粟裕身上,批判其“个人主义”。不久训练总监部领导萧克、李达等人问题也升级,反教条主义成为了会议主题,温度越来越高,连已半退下来的刘帅也不得不抱病到会检讨。会议开得轰轰烈烈,挂上的人越来越多,郭天民、宋时轮、黄永胜、李钟奇、吴伟、赵凌汉、叶楚屏、杨力勇、李文芳、王波、刘光第、王时彦、陈绪英、蔡铁根等军中将领纷纷被波及,受到不同程度的批判和处分。徐帅因病没有参加这次会议,30多年后曾表示,五十年代军队的建设是成绩的,但受到两次大的损失,其中一次即58年的反教条主义。到了运动初期,彭老总被从西南三线揪回京城挨批斗,在卫戍区受监护期间,遭到一名卫戍区副司令员的老拳,其原因便是58年的那档子事。
五十年代黄克诚大将在军中的地位相当显赫,当上了总后勤部部长、副总参谋长、国防部副部长、军委委员和秘书长,还是书记处的书记,同时协助小平同志和彭老总负责党政军工作,在十大将中的风头无人可比。众所周知,黄克诚一生铮铮铁骨,敢说真话,以正直无私在老一辈中著称。红军时期的黄克诚就爱提意见,因为老是提,才30出头便被戏称为“黄老”,日后就成为了在党内军内的尊称。连主席都说过:“我四年未管军事,一切推给彭德怀同志……不是军事工作都搞坏了,基本上搞得好……讲责任,第一是我,第二是彭德怀,第三是黄老,因为他是秘书长……”
如此一个黄老,在58年这件事情上扮演了什么角色呢?不能不说,态度相当积极。他是军委的秘书长,又是负责扩大会议的秘书长,与小平同志、彭老总共同成为沟通主席和全体会议人员的纽带,其发表的意见非常有分量。会议开了几天后,黄克诚便传达了主席的指示:“把火线扯开,挑起战来,以便更好地解决问题。”这样从粟裕批到萧克,会议的温度显著升高。又过了几天,黄克诚再次传达主席的意见,说主席对会议的决心很大,开不好,大家就不要走。于是决定将会议范围扩大到全军军以上单位和部分师级单位的主要领导干部,参会人员从300多人增至1400多人。训练总监部部长萧克成了会议另一个批判焦点,他不承认扣到自己身上的问题,直到被批得吐了血。据萧克回忆,其心里不服会议强加的结论,发言时就说“基本上同意”,这下又遭到众人反驳。军委秘书长黄克诚严厉地说:“他不服,再开个会研究一下!”萧克只好缄口不言了,再搞下去就不是撵出军队的问题,真要打成敌我矛盾了!
对于这次反教条主义的后果,黄克诚晚年在自传中是这样写的:“这次会后,粟裕总长心情不快,他本来身体不好,就请假休息。军委决定让我继任总长,我也只以为是填补一时的空缺。”
真的,只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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