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徐帅,是我军有数的军事家之一,在组织大兵团作战领域同彭老总、林总、刘帅、粟裕并列为“五虎上将”。他是黄埔一期毕业,参加过广州起义和转战海陆丰,后被派到鄂豫皖领导红军作战。张国焘是徐帅的伯乐,提拔其担任新成立的红四方面军总指挥。新官上任的徐帅不负重望,在全国各路红军中率先创造了大兵团作战的范例。黄安、商潢、潢光、苏家埠等战役都是徐帅的代表作,从主官到部队打出了狠、硬、快、猛、活的风格,企图心大,有气魄,拼的是“最后五分钟”的狠劲。鄂豫皖苏区第四次反“围剿”作战失败后,红四方面军主力千里西征,血战漫川关,是徐帅打逆风仗的代表作。川陕苏区反三路围攻、反六路围攻是徐帅军事生涯的辉煌时期,先后歼敌十余万,其坚韧骁勇的指挥气质显示得淋漓尽致。先取陕南,再渡嘉陵江,示北击南,又表现了徐帅在作战指挥上的巧思。长征中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会合北上时,林总的红一军团攻不动包座,徐帅将红四方面军拉上去就打掉了劲敌伍诚仁部,充分展示了徐帅指挥下红四方面军的善战风格。在川西北中革军委和红军统帅机构改组,徐帅被选入军委当了委员,并担任两军混编后的前敌总指挥部总指挥。当时彭老总、林总、聂帅、罗帅、叶帅等都在其麾下,刘帅虽担任总参谋长但实际影响力也在徐帅之下,可以说至此徐帅达到了自己军事生涯的巅峰。
然自草地惊变后形势便急转直下,徐帅、陈昌浩等跟着张国焘南下取成都平原,敌众我寡攻守易势,百丈战役失利,红四方面军不得不重新北上,两过雪山,三涉草地,吃尽了苦头。红军三大方面军在甘南会师后,很快执行《宁夏战役计划》,徐帅和陈昌浩率领红四方面军3个军2.1万余人西渡黄河,执行建立根据地和打通国际路线的任务。之后就是军史上不堪回首的西路军失败,在强敌马家军的前堵后追下,徐帅和陈昌浩指挥的西路军连经血战,不断削弱,最后兵败祁连山,几乎全军覆没,徐帅只身化装要饭回了陕北,留下了无法消除的惨痛记忆。
说到西路军因何而失败,牵涉战略到战术系统工程,异常复杂难解,可以写成厚厚几本书。这里不多作展开,只就徐帅在组织指挥上的几个较大失误略谈一下。
首先就是轻敌。在渡河后对于战略方向的筹划上,徐帅、陈昌浩与张国焘的估计一致,认为马家军好打,用3个军可以完成建立根据地和打通国际路线的任务。然而打起来才知道,马家军战斗力很强,而且机动迅速,弹药充足,这些都是西路军的短板,轻敌吃到了苦头,部队难有缴获,有耗无补,不断受到削弱。
二是过河后徐帅的决心变化大,但行动力不足。开始的时候他和张国焘、陈昌浩都企图建立甘北根据地,对此信心很足。可发现马家军的实力很强后,徐帅就改变了决心,将先去取苏联支援的武器放在首位,背靠盛世才,回头再和马家军决战。然而在行动上却未能和决心相配套,组织指挥消极避战,只想快走,但部队要筹粮却不能不多次停下,一停下马家军就围上来,又想走又不想和敌人大打折损力量,这样就只能是被动应战,不断遭受损失。像凉州、甘州这样人粮丰富的大城镇,本来有很好的机会打下来,对于建立根据地和补充红军有很大帮助,都在这种消极方针下放弃了,红军疲惫绕走,资源都白白补充了敌人。
三是未做到集中兵力主动歼敌。这本来是红四方面军在鄂豫皖和川陕打胜仗的宝贵经验,可到了河西走廊却全变了。西路军在西进过程中几次分散兵力,都吃到了苦果。如过河后两路分兵西进,致使红9军在古浪遭敌围攻损失重大,这支战斗力数一数二的劲旅从此没有缓过劲来;打下高台、临泽后又分兵三处,距离较远,互相难以支援,被马家军分兵包围,结果红5军覆没,无法再完成西进任务。本来军委曾电告西路军,“集中最大兵力包围敌之较弱一部而消灭之”,可徐陈回称弹药少,无法集中兵力打敌,能走就走。你不主动打敌人,那敌人就来打你了。你是步行,人家骑马,跑又跑不赢人家。不集中兵力,就只能分散防御,任敌人围攻。劣势下应想法调动敌人,创造有利于自己的战机,可徐陈又不为之,如何还能打胜仗完成西进任务?
四是三次错失了东返时机。早在西路军刚过黄河后,军委就来电询问,要不要东返,因为河东红军主力还未远离,有接应的条件。而徐陈此时对建立甘北根据地信心很足,直接忽略了军委的询问,匆匆率部西进了。到西安事变后,追击西路军的中央军东撤,占据兰州的东北军于学忠部成为公开的友军,马家军也停止了追击,使西路军的情况大为改善。军委又提出西路军可以主力东进,策应河东形势,自己也能摆脱困境。此时徐陈如决心硬,立即走,快速和东北军联系上,是可以避免后来的惨烈结局的。可徐陈又提出不少理由不想东去,而执意向西,耽搁了时间。等到张学良送蒋介石回了南京,西安事变和平解决,东返的前提条件已不存在,军委只好同意西路军继续西进。第三次是高台失败后西路军从倪家营子东返,在西洞堡打了一场胜仗,又返回了倪家营子,自此被马家军缠上不得脱,再没有东返的机会。徐帅在回忆录中抱怨是陈昌浩背负压力机械执行军委命令导致部队重入虎口。然而查当年双方往来文电,军委并没有阻止西路军东返,反而授权徐陈向东向西可以自决,给了最大的自主性,所谓“机械执行军委命令”并不成立。那为何西路军能走不走偏要回去,当年的几个决策者都不在了,也没有留下说得通的自证,恐怕要成为历史之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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