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1959年在庐山风云,赫赫有名的彭大将军为人民鼓与呼,却不被理解,落难于身,从此离开了为之奋斗半生的军队。但并不有很多人知道的是,在批判他的会议上,有人提出了一个特别的议题,即所谓“一、三军团关系问题”。一、三军团,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红一、红三军团是也。当年主席和朱老总等井冈山创业,率领红4军转战赣南、闽西,开辟中央苏区(也称赣闽苏区),发展出红一军团。而彭老总在湘鄂赣边创建红5军,为开辟湘赣、湘鄂赣、赣闽三个革命根据地做出重大贡献,发展出红三军团。后来红一、红三军团合编,组成三大主力红军之一的红一方面军,再经扩大被称为中央红军,是主席、朱老总、彭老总等一手缔造的中国革命主力军。毛大帅、朱副帅、彭代帅,成为那一时期红军指战员心中的指路明灯。
中央红军从无到有发展到十万余人,先后所辖军团就有一、三、五、六、七、八、九共七个。其中一、三、五军团是战斗力居于第一梯队的三大军团,而一、三军团又是冠绝全军的两大主力军团。主席和朱老总是红一军团的主要创建者及领导者,后来升任方面军和中革军委的高位,林总便成为红一军团的继任主官,从1932年干到1936年,打造出了属于自己的小“山头”。1959年后林总主持军委日常工作,在组织路线上打破既往强调的“五湖四海”,转为力推“双一”标准(即红一军团、红一方面军),显示出主席麾下嫡系主力的超高地位。彭老总领导的红三军团虽然也是红一方面军序列,但从发展来源、组织路线、主官气质等都不同于红一军团,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小“山头”。所以就能理解,林总强调的“双一”标准,为何红一军团在前,红一方面军在后,意思就是首先是用红一军团的人,这是林总指挥过的“自己人”,根正苗红信得过,然后才是红一方面军中的“外人”,包括红三军团的人。正如五十年代末后的十余年间,罗总长、杨代总长、萧主任、黄总长、吴胖子、李瞎子、邱部长、温副总长等相继成为军中红星,“山头”背景都是“双一”中的红一军团。等而下之的,是总参有“老黄牛”之称的李副总长,虽出身红三军团,但从抗战中到苏联治病学习,以至东北解放战争指挥东野一纵,再到建国后在总参负责重要工作,以至进了有名的军委办事组,都受到林总很多关照,二人的关系相当近。“双一”的标准,就是这样实践的。
也难怪林总强调“双一”标准。就庐山下来后,开了各种会议批判彭老总和黄老,但大多数在红5军和红三军团工作过的干部,包括滕代远、杨尚昆、李富春、张爱萍、李聚奎、王平、彭绍辉、钟期光、萧劲光等人,都态度消极,不愿说过头话。比较典型的是,庐山开完会高级干部乘飞机回京,除了受命“陪同”彭老总的几个人外,几乎没有人敢和彭同坐一架飞机,而他的老部下张爱萍就不避嫌疑地上去了。小平同志曾说过,军队中张爱萍浑身是“刺”,谁都敢顶。但重要时刻这么做显然不是没有后果的,到了运动初期,张爱萍作为总参排名靠前的副总长被率先打倒,身陷囹圄多年。当过红三军团政委的有三位,滕代远、杨尚昆、李富春,在批彭的事情上都没多说什么。滕代远是领导平江起义和彭老总一起打出来的,关系自不必说。李富春那和主席的关系非同一般,已经离开军队也是眼不见为净。而杨尚昆则早在长征时期就被定了性,作为著名的“二十八个半”之一,调到红三军团当政委那自然有上级赋予的“监督”之责。但杨却与彭打成了一片,红三军团一度还有“彭杨军团”之称。怪不得会理会议上有人大发雷霆,指着因受伤用担架抬去开会的杨说:“你算什么政治委员?”“你是彭的尾巴!”还有开国大将萧劲光,长征期间调到红三军团当过参谋长。萧是建党一代人,资历非常老,而且和主席的关系很深,建国后更是被任命为“终身海军司令”。就是这样的背景,在红三军团却与彭老总处得很好。为此有人记恨上了,多少年之后旗手说了一句话:“萧忘恩负义,跟着彭跑。”不止红三军团的人,有些外人也不遑多让。最近很火的一部电视剧《西北岁月》,主角之一的西北野战兵团副政委在庐山上就很不理解,不想说话,私下还同老战友串连,彭老总的信没错误,咱们说不出啥,对付对付就得了!
怎么样,如此一个彭老总,让人服也不服?他带出来的红三军团干部,大多数都是风骨傲然的。也就怪不得在林总催动下抛出了“一、三军团关系问题”,他管军了,怕人不听招呼,就用历史往事来做文章。当然,这也成了林总的一个心结。几年后他和老部下罗总长闹崩了,咬牙切齿地骂道:“大捧别人,大跟别人,当作又一彭黄也!”彭黄,彭老总和黄老,红三军团“山头”的元帅和大将代表。罗总长是红一军团老人,林总的绝对嫡系,一旦翻脸,就给摘到彭黄堆里去了。林总要不是老念着“一、三军团关系问题”,怎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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