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武汉大学网络安全学院网络法学专业2024届毕业生
网络空间，作为信息技术革命的产物，已然成为当今国际社会交流和发展的重要平台。与此同时，网络空间的法制化进程加速推进，在国际法适用于网络空间一般性共识的基础上，迈向具体“如何”适用层面的讨论。随之，各国相关的立场主张由虚转实，引发了诸多争议，使一些国际法规则在网络空间的适用陷入一种模糊不清的状态，即“灰色地带”，对网络空间的治理，乃至国际社会的稳定都带来了不小的挑战。鉴于此，本文以当前网络空间国际规则“灰色地带”的整体现象为研究对象，并以“主权与不干涉原则”作为典型，深入分析网络空间“灰色地带”现象的特点、成因及影响，进而为我国应对网络空间的“灰色地带”提供具有针对性的思路和建议。
第一章以宏观视角，对整体网络空间国际规则中的“灰色地带”现象进行了界定和分析。首先，通过对概念的溯源，发现“灰色地带”本质上是指行为和规范之间的对应矛盾，其中规范层面的不确定性是导致“灰色地带”的根源。具体到网络空间，“灰色地带”概念由《塔林手册》主编迈克尔·施密特提出，专指在国际法适用于网络空间过程中所浮现出的多个规则模糊、边界不清的现象，从而掀起了学术界对国际法规则在网络空间适用不确定性的广泛讨论。其次，重点归纳了网络空间“灰色地带”的特点，即不确定性和不对称性。其中，不确定性使得规则解释与适用充满变数，而不对称性则表现在个别国家利用规则不确定性推行“双重标准”，加剧国际社会的分歧，从而威胁网络空间的和平稳定。最后，在结合当前网络空间国际法的发展现状，提出“灰色地带”是影响国际社会的不稳定重要因素，同样也是网络空间国际法治走向完善和成熟所必须解决的关键问题。因此，澄清“灰色地带”对于促进网络空间的和平稳定与发展具有重大意义。
第二章以微观视角，以主权与不干涉原则在网络空间适用的不确定性问题为例，揭示当前国际社会在应对低烈度网络行为场景中的典型规则“灰色地带”。首先，主权的不确定性源于其本身的抽象和动态性，并在网络空间进一步凸显，引发了关于主权规则属性和侵犯标准的分歧不断。其次，不干涉原则方面的争议则体现在“强迫”和“保留领域”要件在网络空间的扩大化趋势。上述争议使主权与不干涉原则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加模糊，形成了当前网络空间中最典型的“灰色地带”问题之一。最后，本文以主权和不干涉原则关系作为分析问题的视角，提出了（1）主权与不干涉原则在网络空间的边界为何？（2）是否存在法律‘真空’？两个设问，以探究该典型“灰色地带”现象的本质。分析结论为：（1）侵犯主权与禁止干涉的边界在网络空间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复杂和不确定性。（2）由于网络空间新型的影响行动不断以隐蔽、间接的方式触及政治选举等敏感领域，造成对现有的法律框架的严峻挑战，因此，不排除当前在网络空间存在法律“真空”的可能性。
第三章回归整体“灰色地带”现象，在前文分析的基础上着重讨论网络空间“灰色地带”现象产生的原因及影响。在原因方面，“灰色地带”的产生，一方面源自一般国际法所固有的不确定性。包括国际法语言的开放性，国际法在规范层面的不确定性以及整体国际法的去中心化属性。另一方面也受网络空间特殊的原因影响。包括网络空间的去边界性、开放性和匿名性等环境属性，现实空间的规则在网络空间解释的局限性以及网络空间法治化发展初期的必然性等。以上国际法共性和网络空间特性的原因共同解释了“灰色地带”问题的缘由。在影响方面，“灰色地带”现象不仅反映了国际法在网络空间适用的不确定性，导致各国在该领域的行为缺乏明确的法律指引；更为某些西方国家在国际博弈层面推行 “双重标准”提供了机会窗口，使他们得以利用规则的模糊性来谋求自身利益，加剧国际社会的分裂与对立。长此以往，“灰色地带”现象还可能危及国际法治的权威，破坏国际社会对网络空间治理的共识与信心，从而危及网络空间的和平发展。
第四章立足中国视角，在综合前文对“灰色地带”现象的全方位分析的基础上，结合目前我国自身发展情况，提出了三条针对网络空间“灰色地带”的应对思路。首先，在规则澄清方面，我国应坚持主权作为一项规则属性的立场和侵犯主权的绝对适用路径，并努力维护网络空间不干涉原则的平衡适用以及权利义务的统一，以警惕西方国家通过扩大适用不干涉原则的范围来架空主权的在网络空间的约束力。其次，呼吁我国加强对网络空间国际规则不确定性的关注，认清当前国际法治中论辩实践的本质和重要性，并着重增强我国在网络空间规则不确定性环境中的“论辩实力”。最后，还要警惕西方国家利用“灰色地带”推行双重标准制造网络空间国家间的不平等。对此，我国应尽可能团结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力量，通过推动网络空间新条约的制定来提高中国在网络空间规则博弈中的话语主导权，进而促进网络空间的和平与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