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们和离吧
03.主母怀孕,外室急眼了
04.她中了媚药,他替她解药
05.妾室和外室,都上不了台面
06.表姑娘从贱妾转为贵妾
07.他要把外室抬为平妻
08-09.她怀孕了
10.让小妾怀孕后,他肠子悔青
11-14.小妾流产的真相,让所有人惊呆
16.正室肚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18-21.她同时给两个男人当外室
25.她失了身子,只能下嫁
26.姨娘的女儿要做继室
27-30.真不要脸啊!
31.离婚时,我带走了所有嫁妆
33.两人叫了热水
34.管家第一件事,杀鸡儆猴
35.她怀孕了
36-39.和离后,我的做法让前夫震惊
40.小妾死了
41.他打死了四个通房小妾
43.她要让她做个贱妾
44.她失了身子,只能做妾
45-48.她上吊自尽了
49.她的秘密藏不住了
50.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
51.小妾怀孕八个月,早产死了
52.婆婆让她喝避子汤
53-54.丢失的哥哥,就在身边
55-58.她房里藏的秘密,被我发现了
59.正室死了,婆家人要和离
60.妻子死后,他想娶她妹妹
第二天苏清妤差人,给林晚音和苏顺慈都送了银子过去。
又过了两三日,苏清妤去了沈月的院子,给她挑选去皇室别院参加宴会的衣裳首饰。
这次是太子下的帖子,只邀请了京中未婚的小姐少爷们。另找了李朝云前去,帮忙张罗宴会上的琐事。
沈月对这样的场合向来不热衷,但是太子一共给沈家下了两张帖子。一张给她,一张给了二房沈鸿。偏不凑巧,沈鸿染了风寒。她若是再不去,就不大好了。
经过前几日的事,苏清妤着实有些不放心。便嘱咐道:“明日宴会人多,我让翡翠跟着你一起去,遇到事情也有个照应。”
沈月看出苏清妤眼里的忧心,忙点头安慰,“三婶放心,我会小心的。”
苏清妤给她挑了一身青绿色绣金圆领对襟褙子,配了西番花刻丝综裙。
次日一早,沈月带着翡翠和秋桐出门,去了城郊的皇室别院。她和李朝云向来关系不好,所以两人并未同行。
沈月到的不算早,别院门口三三两两的马车,停下又离开。
下了马车,有小宫女引着她进去。沈月环顾四周,没看见想见的人,便耐着性子往里面走去。
皇室的这处别院很大,沈月前两年曾来过一次,所以还算熟悉。
别院的百花园内,提前到了的小姐公子们,正在廊下坐着看景闲聊。
沈月到的时候,李朝云正在招呼众人品花茶。
见她来了,上前笑着说道:“妹妹来了,早上嫂嫂走的早,便没喊你一起,你可别生气。”
沈月福了福身,“嫂嫂哪里话,今日辛苦嫂嫂替太子殿下招待我们了。”
两人在外面,一副姑嫂和睦的样子。
李朝云今日的目标不是沈月,所以并未多言,吩咐人引着沈月落座。
又看向大门的方向,心里琢磨今日李云州会来吧?
沈月环顾四周,多是熟人,却也都是点头之交。
不远处一众贵女围着一人,叽叽喳喳不知道说着什么。隐约能听见,都是些恭维的声音。
当然也有人不屑这样的场景,坐在一边淡然品茶。
沈月还未等落座,就被随后进来的苏顺慈叫住了。
“三小姐,你也来了。”
沈月转头看见是苏顺慈,也泛起笑意。
福身叫了声,“小姨母,你叫我月儿就行了。”
按照两家姻亲的关系,她确实该这么叫。但是苏顺慈却听的直咧嘴,忙道:“要不咱们各论各的?你叫我声阿慈,我叫你月姐姐?”
沈月连忙摇头,“礼不可废,咱们是正经亲戚,哪能那么叫。”
她敬重三叔和三婶,这是三婶的亲妹妹,所以哪怕苏顺慈比她还小,也不能乱了辈分。
苏顺慈只能应下这声小姨母,走路又刻意端庄了些。身为小姨母,总得有小姨母的姿态才是。
刚刚还被众星捧月般围着的苏香菱,看见苏顺慈来了。越过人群便走到了苏顺慈身前,“你怎么来了?你什么身份,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
苏顺慈哼了一声,“你能来得,我怎么就来不得?”
苏香菱边上是詹事府少詹事刘郴的女儿刘千凝。
就听刘千凝嗤笑了一声,“你和二小姐怎么比?二小姐不仅是苏家嫡女,还得太子看重。”
又转头问苏香菱,“这就是你们家那个一身铜臭味的庶出小姐吧?还真是上不得台面。”
其实刘千凝就是想捧着苏香菱,想着若是苏香菱得太子的宠爱,她爹以后在太子跟前也能谋个好前程。
至于拉踩苏顺慈这几句话,她说的时候压根没过脑子。
沈月怕苏顺慈受委屈不敢回嘴,就想开口替她说两句话。
“刘……”
她话刚出口,就见苏顺慈已经走到了刘千凝近前,还伸手摸了摸刘千凝的衣裳。
“刘小姐,你是不是仇富?我是一身铜臭味,我身上这云锦是今年的新样子,价格不便宜。倒是你身上这身,是去年时兴的料子吧?”
苏顺慈这么一说,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刘千凝的衣裳上。
刘千凝霎时脸色通红,下意识捏着衣角后退了两步。
她爹是从乡下一路科举考上来的,能进詹事府都是大造化。家里不像这些簪缨世族家底厚实,自然不会花大价钱给她做衣裳。
苏香菱立马开口呵斥,“四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千凝妹妹?她也没说什么,倒是你这话太伤人了。”
“你现在立马给她道歉,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苏顺慈白了苏香菱一眼,“二姐姐你是聋了么?我就聊聊衣裳料子,怎么就伤人了?”
苏香菱近日被京中贵女捧的高,此时被苏顺慈抢白,面子上自然下不来。
她又向来不拿苏顺慈当回事,扬起手就朝着苏顺慈的脸去了。
嘴上说道:“你不会是偷着跑进来的吧?太子殿下怎么可能给你下帖子?”
沈月一惊,厉声呵斥,“你敢动手。”
她话音刚落,就见苏顺慈身后忽然甩过来一根细长的鞭子,直接缠到了苏香菱的手腕上。
“谁允许你对她动手的?”
“她是我带来的,你凭什么质问?”
宋婉婉一身骑装,冷着脸站在了苏顺慈身边。手里的鞭子往边上一甩,苏香菱直接摔到了一旁。
“你干什么?太子殿下办宴会,宋大小姐带鞭子进来不说,还敢直接动手,就不怕太子殿下怪罪么?”
苏香菱被丫鬟扶了起来,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怒视宋婉婉。
她仗着太子的宠爱,并未太把宋婉婉放在眼里。但她不知道的是,宋家从不受太子钳制。太子想登基,最后还要过宋家那关。贤妃对宋家颇为忍让,也是这个原因。
宋婉婉先是看向苏顺慈,见苏顺慈没事,才斜了眼苏香菱。
“太子殿下身边的一个玩意儿,还真以为自己是太子妃了不成?”
说着话的工夫,宋婉婉就已经拉着苏顺慈坐到了一边,又喊了沈月一起坐下。
有小宫女上了新煮的花茶,宋婉婉端起茶盏淡定地喝了起来。
苏香菱脸色紧绷,额角的青筋一鼓一鼓的。
自打上次和太子在桃林“偶遇”,她在京中还没受过这样的气。
苏顺慈看着苏香菱的神色,不禁微微摇头。太子的光环让苏香菱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竟觉得在京中能只手遮天了么?
就怕太子把她捧的越高,她最后摔的越狠。
苏香菱自然不甘心,恰好此时太子殿下带着一众贵公子走了过来。
她立马迎了上去,带着哭腔委屈地说道:“殿下恕罪,民女就不在这碍眼了,也省的被人羞辱。”
此时众位小姐们也都站起身给太子行了礼,太子示意众人先坐,然后看向苏香菱,“出什么事了?谁羞辱你了?”
太子又环顾四周,大多数人都正看着苏香菱。有担心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宋婉婉则在淡定地喝茶,好像这些事和她没什么关系一般。
总之,太子殿下没看出来是谁侮辱了苏香菱。
苏香菱还在继续说,“太子殿下真的会给民女做主么?严惩羞辱我的人。”
太子此时猜测,可能是哪个管事或者宫女对苏香菱不敬。便沉声说道:“你说,不管是谁。只要欺辱了你,本宫决不轻饶。”
苏香菱转头轻蔑地看了眼宋婉婉,嘴角漾起嘲弄的笑意。
忠义侯府嫡女又怎么了,在太子面前,还不是个身份卑微的臣女。
等她入了东宫,有朝一日登上后位。她就是主子,这些人,只能是被她踩在脚底下的奴才。
宋婉婉却连个正眼都没给苏香菱,她还不配。
苏香菱本以为宋婉婉会惊慌,甚至是眼神里带着求饶。
但是没有,宋婉婉依旧淡定地喝茶。
这让苏香菱怒意更重,咬着牙说道:“太子殿下,就是忠义侯府大小姐宋婉婉。”
“不光对我出言不逊,还拿鞭子对我动手。您看看我的手腕,已经红肿了。”
说着,苏香菱把手递到了太子眼前。
眼见着太子脸上涌起一层凉意,苏香菱再次得意洋洋地看向宋婉婉。
太子心里暗骂苏香菱不懂事,宋婉婉是她能惹的么?
就在苏香菱以为太子要替她做主,发落宋婉婉的时候。
却没想到太子一巴掌直接用力打到了她脸上。
“你什么身份?婉表妹也是你能攀扯的?”
不远处,李朝云引着李云州和宋弘深正往这边走。
两人都是一身暗色锦袍,李云州依旧一脸书生气。
宋弘深比李云州高了半头,五官深邃。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不像是庶出,看着倒是比大户人家的嫡子还要沉稳矜贵。
三人走到近前,李朝云上前劝道:“表哥消消气,苏二小姐不大懂规矩,慢慢教导就是了。”
此时苏香菱被太子一巴掌打的摔在了地上,身边的丫鬟正扶着她起来。
宋弘深走到近前,居高临下瞥了苏香菱一眼,“现在什么人都敢在我宋家人面前撒野了?太子殿下金尊玉贵,带着这样的人在身边,也不怕影响了殿下威仪。”
宋弘深似笑非笑,言语间带着淡淡的嘲讽。
又转头宠溺地看着宋婉婉,“妹妹没事吧?往后这样的人,该教训就教训,只别委屈了自己。”
宋婉婉淡淡扫向苏香菱,“跳梁小丑罢了,三哥不必动怒。”
宋弘深又冲着沈月和苏顺慈点了点头,两人都按规矩回了礼。
本是再平常不过的打招呼,李云州却不着痕迹瞪了眼宋弘深。两人本就关系极好,宋弘深不解,他做什么惹李云州生气了?
太子此时已经走到了宋弘深身前,“三表哥多虑了,有我在,怎么会让婉表妹受委屈。”
因先皇后出自宋家,是宋婉婉和宋弘深等人的嫡亲姑姑。所以几位皇子和宋家的小姐少爷们,都是按照表亲论辈分,也为了显示亲近。
李朝云笑着打起了圆场,“苏二小姐,你还不快跟婉婉道个歉。今日的事,确实是你不对。”
苏香菱眼里透着不甘,下唇咬的快要渗出血迹。
李朝云走到她近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以为你惹得起宋婉婉?再僵持下去,太子表哥都保不住你。”
苏香菱闻言心下一沉,又看了眼太子的神色。走到宋婉婉身前,“宋小姐,刚刚的事是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
宋婉婉哼了一声,“求我原谅没用,你惹的是我家阿慈。”
一声“我家阿慈”,足以看出苏顺慈和宋婉婉的关系很是亲密。
苏香菱能接受给宋婉婉道歉,毕竟宋婉婉的身份在那摆着。
但是给苏顺慈道歉……她开不了口。
宋婉婉摩挲着手里的茶盏边缘纹路,正跟苏顺慈和沈月说她昨日新打的簪子。好像苏香菱道不道歉,她都不在意。
但是苏香菱心里清楚,今日若是不让宋婉婉消气,这事怕是难以善了。
她就算再笨也看的出来,宋家这兄妹在太子面前,随意放肆的很。只能说明,宋家有这个资格。
苏香菱在心里宽慰自己,成大事者必须忍人所不能忍。今日道个歉,来日她也能千百倍的讨回来。
想到此,苏香菱深吸了口气,走到苏顺慈身前。
“四妹妹,之前是我不对,四妹妹别和我一般见识。”
苏顺慈抬头看向苏香菱,看她一脸扭曲的表情,心头便觉得无比舒爽。
“二姐姐言重了,咱们自家姐妹,不必这么客气。”
她自然不会得理不饶人,婉姐姐给她体面,可不是让她跋扈无礼的。
再说这是太子殿下办的宴会,此事闹到这也差不多了。
对苏香菱来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这个庶女道歉,算是天大的耻辱了。
太子见宋婉婉脸色缓和了不少,知道这事算是掀过去了。
想了想又说道:“前几日番邦进贡了一串红珊瑚的珠子,成色极好。本宫这就差人拿来,给婉表妹压惊。”
说着,低声呵斥苏香菱一声,“还不快去。”
苏香菱极力压制内心的屈辱,福身下去了。
那串红珊瑚珠子,是太子早上带来给她的。此时那串珠在一个檀木盒子里装着,盒子则在她贴身丫鬟紫萝身上。
太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让她出去晃悠一圈,再把这珊瑚珠子拿过来。
苏香菱在别院里漫无目的走着,越想越是不甘心。就因为一个宋婉婉,她不仅要给苏顺慈道歉,连到手的手串都要送出去。
紫萝低声劝道:“小姐,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把东西还给太子殿下吧。”
苏香菱心有不甘地说道:“凭什么?就凭她宋家有权有势?就得委屈我么?”
紫萝四处看看,“我的小姐,您可小点声吧,别被听了去。”
见苏香菱面色难看,紫萝又劝道:“小姐也不必太过忧心,以您的样貌,在太子殿下跟前得宠是早晚的事。”
苏香菱却微微摇头,她要的不是得宠,做个以色侍人的花瓶。她要身居高位,要做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今日她才彻底想明白,样貌在真正的权势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看太子对宋家人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苏香菱忽然停住脚步,“紫萝,你去弄点清水和白矾来。”
她则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一边等紫萝,一边解下了腰间的荷包。
一刻钟后,苏香菱再次回到人前。
把手里的檀木盒子递给太子,“殿下,珊瑚手串取来了。”
“之前是我冲撞了宋小姐,我能不能亲自服侍宋小姐戴上手串?就当是我赎罪了,还请宋小姐别怪罪。”
太子也有私心希望宋婉婉能戴上,此时听苏香菱说,自然应了。
他和苏香菱一起走到宋婉婉身边,苏香菱打开盒子拿出里面艳丽的红珊瑚珠串。
宋婉婉眉目微微皱起,起身给太子行了一礼,“臣女今日的衣裳和红珊瑚手串不相配,来日有机会再戴,臣女谢太子殿下赏赐。”
苏香菱却低声说道:“宋小姐如此推辞,不会还在怪罪太子殿下吧?”
“太子殿下怎么说也是一国储君,还请宋小姐能给殿下个面子。”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三人和边上的苏顺慈听见了。
但宋婉婉还是神色一变,苏香菱的话算是把她架起来了。哪怕宋家权势再重,和贤妃再不合,也不能忤逆储君。
宋家这些年虽和贤妃不睦,但是一直把握一个度,并不会让人觉得宋家张狂。
所以宋婉婉此时哪怕再不情愿,也得谢太子的赏赐。
苏香菱见状,便拿起珠串要戴在宋婉婉手上。
宋婉婉冷声拒绝,“苏二小姐,我身边有侍女,就不劳烦你了。”
转头吩咐身后的丫鬟晴山,嫌弃地说道:“帮我戴上,戴之前先擦擦。”
苏香菱闻言脸色一红,又羞又气。但还是把手里的珠串递给了晴山,晴山拿过擦拭的时候,仔细闻了闻。
闻过之后,才帮着宋婉婉戴上,还微微点了点头。
晴山略通医术药理,她确认没问题,宋婉婉也就戴上了。
储君赏赐的东西,不同于男子相赠。就算她戴着,也不算私相授受,只能说是皇恩浩荡。
太子看着宋婉婉手腕上的一抹红,心里很是满意。这么一来二去多走动,他求娶宋婉婉也容易些。
母妃说的对,想要顺利登基,得到宋家支持至关重要。而娶到宋婉婉,就是得到宋家支持的最好办法。
此事过去之后,太子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咱们今日还是先作诗,再骑射。”
“今日本宫准备了不菲的赏赐,望众位能拔得头筹。”
众人齐齐行礼,“多谢太子殿下。”
作诗比试的地方,设在了别院的一处小葡萄园内,正好以葡萄为题目。
沈月,宋婉婉和苏顺慈都没下场比试。
今日比试作诗的,除了京城里几位素有才女之称的小姐,就是在翰林院的几位公子了。
宋婉婉几人坐着看热闹,沈月则时不时和不远处的李云州对视一眼。
正看到兴头上,宋婉婉忽然皱了皱眉,伸手悄悄挠了挠手腕。越挠越觉得痒,还是抓心挠肝的那种。
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被什么虫子咬了,但是痒的范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钻心。宋婉婉这才意识到不对,对身边的苏顺慈和沈月说道:“我去那边偏殿更衣,你们继续看热闹吧。”
苏顺慈见宋婉婉神色不对,“我陪婉婉姐去。”
沈月也跟着起身,“我对作诗没什么兴趣,咱们一道去吧。”
就这样,三人朝着葡萄园西面的偏殿走去。
此时站在太子身后的苏香菱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今日宋婉婉要么在这出丑,要么落荒而逃。刚刚的欺辱,她总要收点利息才行。
去偏殿的路上,沈月看出宋婉婉的不对,“婉婉,你怎么一直挠手臂,是不舒服么?”
她们这样的人家规矩都极重,若不是明显的不舒服,宋婉婉不会在外面就这样。
苏顺慈也诧异地看着宋婉婉,“婉婉姐怎么了?”
宋婉婉皱眉说道:“我这手腕和手臂痒的厉害,咱们去偏殿看看,是不是不小心被虫子咬了?”
苏顺慈忙道:“那赶紧去看看,这园子里花草多,蚊虫也多。”
三人进了偏殿,贴身伺候的丫鬟也都跟着进去伺候。
一进门,宋婉婉就把衣裳袖子往上撸起,露出的手臂上密密麻麻一片疹子。
这疹子和平日的风疹又不同,红的刺目不说,每片疹子的中间都带着红色的透明血点。
苏顺慈惊呼,“怎么会这样?”
沈月把目光落到了她右手腕上的珊瑚手串上,“婉婉从戴上这手串之后,才开始痒的,这是巧合么?”
站在沈月身边的翡翠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婉婉的手臂,总觉得这场面像是在哪见过。
宋婉婉听沈月这么说,也看向珊瑚手串,“晴山通药理,并未看出什么不对。”
苏顺慈摇头说道:“婉婉姐还是先摘下来吧,这世上总有些毒是咱们不知道的。”
宋婉婉一听这话,连忙摘下手串,晴山就要伸手接。
翡翠忽然开口说道:“别碰,拿个帕子包上,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众人闻言都转头看向翡翠,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这是什么毒?”
“怎么解?”
“要命么?”
翡翠用帕子接过宋婉婉手里的手串,凑近闻了闻。
“这手串上确实不是毒,只是沾染了一种草的汁液。”
“几位小姐别担心,这东西不会要人命,也不会毁容。”
听说不会要命,对容貌也没影响,几人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翡翠继续解释道:“黔州有种草叫钨芨草,平日可以放在香囊里,用来驱赶蚊虫。但是这种草只要沾染上白矾,再碰到肌肤,就会让人身上起疹子。”
“那边的人都懂,所以不会沾染上。就算真的碰上,也会及时洗手,就没事了。”
她又轻轻握住宋婉婉的手腕,仔细看了看,“宋小姐这个戴了挺长时间,还挺严重的。还好我们发现的及时,再晚点脸上就要起了。”
苏顺慈盯着那串珊瑚手串,咬牙切齿地说道:“黔州的东西?苏香菱就是从黔州回来的,这东西又是她拿过来的,这事一定是她做的。”
“翡翠,你也是在黔州看见的这种草么?”
翡翠闻言一边深思一边开口说道:“三年前夫人陪着老夫人去黔州,三表少爷担心她出门在外不安全,就让奴婢跟着夫人去了。”
“到了黔州黎平府之后,奴婢一直跟在夫人左右。只有一次,夫人染了风寒,二小姐说她认识一位小神医,让奴婢跟着去拿药。”
“那位姑娘年纪不大,但是听说医术很高,是苗疆人。奴婢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小神医给人瞧病。那人也是因为沾了这草泡的汁水,脖子上起了好多疹子。”
“当时奴婢好奇,就多问了两句,那小神医便给我讲了讲。”
苏顺慈心疼地看着宋婉婉,“婉婉姐,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了。”
宋婉婉若不是为了给她出头,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
“阿慈,这事不怪你。苏香菱……”宋婉婉冷笑了一声,还没人能算计了她还全身而退。
沈月忧心地看看宋婉婉的手臂,问翡翠,“那现在怎么办?”
翡翠想了想,“那小神医说,若是放任不管,有个两三日也就下去了。但是会有点遭罪,若是不小心挠破了还容易结痂。”
“还有个办法,就是用米酒擦拭红的地方,能止疼止痒,也能快点让疹子下去。”
苏顺慈立马说道:“我去找米酒,你们在这等我。”
出了偏殿,苏顺慈一路往别院厨房去了。
找到米酒不难,她只花了二两银子,就成功拿到了一小壶。
从厨房出来,苏顺慈疾步往宋婉婉更衣的偏殿走去。
却在快上水榭廊桥的时候,看见不远处李朝云的丫鬟浅黛鬼鬼祟祟的样子。看她去的方向,像是骑射场。
苏顺慈知道李朝云和苏清妤不睦,所以见浅黛这样,便多留了个心眼,也跟了上去。
苏顺慈还惦记着宋婉婉,就把手里的米酒递给丫鬟缙云,让她带着米酒先回去。
缙云离开之后,苏顺慈小心地跟在了浅黛的身后,眼见着她七拐八拐进了骑射场内。
此时骑射场内的内侍们正忙着收拾弓箭,准备箭矢和箭靶。
有人高声说道:“都麻利点,再检查一遍。今日是太子殿下亲自来,万不可出一点差错。”
苏顺慈躲在马棚边,扫视了一圈,终于找到浅黛的踪迹。
此时浅黛跟着一个中年公公进了最东面的厢房,两人进去前还四处看了看。还好苏顺慈身量小,又躲在马棚的边缘,有围栏挡着看不见。
两人进去后,苏顺慈也小心翼翼地绕到过了马鹏。又趁着这边没人,去了厢房后面。
厢房后面杂草丛生,苏顺慈蹲在后窗外的草丛里,正好隐匿了身形。
她轻轻把窗子推开个缝隙,里面的声音隐约传出来。
“张公公,这是郡主赏您的银子。事情办妥了,后面少不了您的好处。”
苏顺慈听出是浅黛的声音,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两人指不定研究算计谁呢。
紧接着里面传出一道男子尖锐细嗓的声音,“郡主太客气了,有事吩咐就是了。”
浅黛笑了笑,“之前让您准备的那套弓箭,可准备好了?”
张公公回道:“姑娘跟郡主说一声,老奴都办好了。老奴特意找了兵部的熟人改良的,那把弓不管谁拉开,都能废半条胳膊。”
浅黛又嘱咐道:“那公公一定别弄错了,这把弓是给四少爷用的。”
苏顺慈心里一惊,她们要算计李家四少爷。不是说,李家四少爷和嫡出的一样么?怎么朝云郡主算计自己亲哥哥,毫不手软。
不过这事也不奇怪,这京里的大户随便拎出一家,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
苏顺慈听里面说的差不多了,小心翼翼走了出去。在浅黛没出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骑射场附近。
她再次回到偏殿,沈月正帮宋婉婉用米酒擦拭手臂。
苏顺慈走到近前,忧心地问道:“婉婉姐怎么样?有效果么?”
宋婉婉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擦了之后,就没那么痒了。”
苏顺慈这才放心下来,忽然看见边上有个水盆,里面泡着那串珊瑚手串和一条棉巾。
“这是干什么?给棉巾喂毒?”
宋婉婉冷哼道:“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苏香菱既然喜欢这个,就让她也尝尝这滋味。”
“不知道太子殿下看见她满脸红疹子,还能不能提得起兴致。”
苏香菱在手串上做手脚的事,宋婉婉没打算跟太子说,她并不想跟太子有太多的牵扯。至于苏香菱,她有的是办法对付。
苏顺慈一听这话来了劲头,“这主意好,让她脸肿成猪头才好。”
沈月帮宋婉婉擦完手臂,下人又服侍换了衣裳。
宋婉婉由着下人给更衣梳头,又打趣苏顺慈,“你刚刚跑哪玩去了?”
苏顺慈此时正琢磨李云州的事,李云州上次帮过母亲,好像跟宋家三少爷关系也很好。
正好宋婉婉问起,苏顺慈便说了起来。
“我没玩儿,我是看见朝云郡主身边的丫鬟鬼鬼祟祟,我就跟了上去。结果还真让我发现了大事,她们正憋着干坏事呢。”
沈月听说她提起李朝云,顺口问道:“她怎么了?要干什么坏事?”
苏顺慈开口解释了起来,“朝云郡主让骑射场改良了一把弓,据说谁用那把弓,就能废掉半条胳膊。”
“浅黛跟那人说了,这把弓要给李家四少爷用。”
她又问宋婉婉,“婉婉姐,我看三少爷跟李四少爷关系挺好,要不要告诉他一声。”
她这句话刚说完,沈月手里的茶盏就跌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水花四溅。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心里却清楚。李云州那条手臂,可经不得这样的算计。能废掉正常人半条胳膊,放在李云州身上,怕是都得弄残了。
沈月一时间心慌不止,她不能让李云州出事。
苏顺慈和宋婉婉见沈月这样,忙开口问她怎么了。
沈月定了定神,“我得去告诉云州哥哥,不能让他被害了。”
“但是今日是太子殿下下的帖子,还得帮他找个理由脱身才行。”
她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慌乱,是那种只有亲近之人才会有的担忧之色。
宋婉婉仔细看了沈月的神情,“月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李云州?”
她说话向来直来直去,再加上沈宋两家交好,她们二人也算相熟。
沈月也不瞒着,“是,我们两情相悦。我先去找云州哥哥。”
说着,就朝外面走去。要人命的事,她不敢有一点耽搁。
宋婉婉此时也已经收拾妥当了,“我们一起去。”
又吩咐身边的丫鬟,把那棉帕装上。
看着沈月走在前面的身影,宋婉婉还长出了口气。要不是沈三爷没给最后的答复,她三哥跟沈月八成已经定亲了。还好没定,不然又是一桩理不清的事。
三人疾步往葡萄园的方向走去,总得先找到李云州再商议后面的事。
可等三人到了葡萄园,才知道作诗的比试已经结束了。太子带着众位公子小姐们,去了骑射场了。
沈月心里一沉,不敢想骑射场若是开始比试了怎么办。
宋婉婉见她神思恍惚,连忙安慰道:“月姐姐先别急,咱们现在立马过去,兴许还没开始呢。”
沈月知道此时不是慌的时候,她压下心头不安的情绪,往骑射场走去。
路上苏顺慈也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咱们刚才没耽搁太长时间,太子他们兴许刚过去。”
沈月点头,感激地看向苏顺慈,“还好小姨母发现了端倪,不然今日就出大事了。”
苏顺慈再次听到这声小姨母,脚下一顿。又想,沈月若是真和李云州成亲了,李云州也要叫她小姨母么?
她和那位李家四少爷不熟,但是一想起他叫她小姨母,苏顺慈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因为心急,几人走的也快,没一会就到了骑射场。
此时骑射场内,正有人拿着弓箭对着箭靶比划。围了一圈的公子小姐们,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或凑近了瞧热闹。
沈月环顾四周,没看见李云州,也没看见太子殿下和李朝云。
宋婉婉只得拦住镇国公府世子秦嗣,“看见李云州了么?”
秦嗣不解,宋婉婉问李云州,怎么问到他头上了。
但还是答道:“太子殿下要和他比试射箭,他去后面厢房换衣服了。”
宋婉婉又追问道:“那我三哥呢?”
若是找到她三哥宋弘深,也能让他帮忙去提醒李云州一声。
秦世子回道:“也去换衣服了,他们三个一起比试。”
今日只有宋婉婉是直接穿着骑装来的,其他人想比试骑射,都要在这更衣。
-
第六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