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们和离吧
03.主母怀孕,外室急眼了
04.她中了媚药,他替她解药
05.妾室和外室,都上不了台面
06.表姑娘从贱妾转为贵妾
07.他要把外室抬为平妻
08-09.她怀孕了
10.让小妾怀孕后,他肠子悔青
11-14.小妾流产的真相,让所有人惊呆
16.正室肚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18-21.她同时给两个男人当外室
25.她失了身子,只能下嫁
26.姨娘的女儿要做继室
27-30.真不要脸啊!
31.离婚时,我带走了所有嫁妆
33.两人叫了热水
34.管家第一件事,杀鸡儆猴
35.她怀孕了
36-39.和离后,我的做法让前夫震惊
40.小妾死了
41.他打死了四个通房小妾
43.她要让她做个贱妾
44.她失了身子,只能做妾
45-48.她上吊自尽了
49.她的秘密藏不住了
50.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
51.小妾怀孕八个月,早产死了
周先生站起身,把沈之修叫到了一边的窗下。
“三爷,大夫人这毒,老夫也是生平第一次见。下毒之人的手法,有些诡异不同寻常……”
周先生捻着胡须,一边琢磨这毒,一边说话。
说到后面忽然停下了,眼里闪过一抹惊诧。
然后探究地问道:“三爷,我想多问一句,今日文竹从我那拿的药……可是给大夫人用了?”
周先生这人就算和权贵打交道,也都是点到为止。该帮的他帮,不该问的一句都不会多问。
此时问出这话,也是因为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才不得不问。
沈之修也不瞒着,点头沉声说道:“先生猜的不错,陈平惠害我父亲,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母亲顾及家里小辈,我才让周先生给我配的药,让她两三年内去了。”
“先生的意思是?”
周先生捻着胡须的手顿住。
“我就说,怎么里面的药材有一部分像是我今日配的。若是照三爷这么说,那我倒是猜出怎么回事了。”
“应该是有人和三爷想的一样,也下了毒。两种毒药相冲,就成了这副样子。”
“这种药本就是加速体内的生机流逝,让人一点点虚弱下去,直到油尽灯枯。但是两份药混合,药效可就不止是加倍这么简单了。”
沈之修神色一怔,还有别人下毒?
难道是二哥?
他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周先生看,她还有多长时间?”
周先生想了想,“若是我全力救治,能保她一年,减轻些痛苦。若是放任不管,可能也就半年的光景。还会每日痛不欲生,越到最后,越是生不如死。”
“那三爷看,我还需要开药么?”
沈之修看了眼陈氏,“不用开药了,就这样吧。”
周先生自然不会多说,转身去了外面。
沈之修再次走到床边,低声对苏清妤说道:“我去交代管事几句话,我们一会就回去。”
苏清妤眼睛没离开陈氏,“三爷去吧,我和大嫂说几句体己话。”
沈之修出去后,苏清妤拽了把椅子坐在了陈氏床边。
“大嫂,你现在的样子,若是让大哥看见,怕是会做噩梦。”
陈氏胸膛起伏,因为疼痛眉目紧皱不说,额角的发丝也已经都被冷汗打湿。
陈氏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但是低头时候,能看见发梢泛白,也能看见手上明显的褶皱。
她惊恐地看着苏清妤,“是不是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这个毒妇,从你嫁进沈家那天开始,就没安好心是不是?”
陈氏嗓子虽然沙哑了,但是因为着急,话倒是说的利索。说完这番话,又躺在床上用力喘了半天。
苏清妤怕她气喘的时候听不清她说什么,便一直等到她平息了呼吸,才开口。
“大嫂还真说对了,我嫁到沈家那天起,就是奔着要你命去的。”
“不仅是你,还有你儿子和你女儿,我都没打算放过。”
沈滢死了,陈氏也快了,下一个就是沈昭。
苏清妤又不禁想起程如锦死前的誓言,那么大的怨力,应该能应誓吧?若真应了誓,她一定给程如锦烧点纸钱,告诉她一声。
陈氏恨不得抬手给苏清妤一巴掌,可别说打人,她想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都做不到。
便只能声嘶力竭地质问,“你要干什么?就因为沈昭和你表妹私下好了,你就对我们这么大的恨意?”
“苏清妤,你是不是对我儿子旧情未了?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他?”
“你这是因爱生恨,我要告诉之修,你这是因爱生恨!”
陈氏觉得用出最大的力气说这句话,希望在门外的沈之修能听见。
可事实上,她的声音苏清妤都得仔细听,才能听清,更别说外面的人了。
苏清妤冷笑了一声,“因爱生恨?你太瞧得你儿子了。”
“看他一眼我都觉得恶心,爱这个字实在不沾边。”
在陈氏心里,她儿子自然是最好的,她容不得任何人污蔑沈昭。
“你根本配不上我儿子,你这是嫉妒。嫉妒我儿子少年才俊,你却只能嫁给一个老男人。”
苏清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大嫂是没什么可贬低三爷的,只能在年纪上说事了么?”
“大嫂也别觉得你儿子多好,多有才华。其实在我看来,他就是个草包。”
“读书读不过沈鸿,又端的一股子傲气。明明靠着他三叔的名声,还总是觉得能超过他三叔。家里的俗事就更别说了,瞧不起这些事,更拿不起来。”
“沈家若是有一日指望他养家糊口,怕是全家都得饿死。”
若说沈家最了解沈昭的人,那一定是苏清妤。
这番话,是基于前世今生对他的了解,客观评价,不带一点情绪。
可听在陈氏耳里,就是苏清妤的恶意中伤了。
“你胡说,我儿子以后封侯拜相,贵不可言。”
陈氏说着,又忽然眉头紧锁,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疼……救救我,疼……”
下一刻,一口黑血就喷了出来。
血渍溅到苏清妤月白色的衣裙上,晕染出了一朵花的图案。
翡翠忙拉着苏清妤退后,又喊人进来给陈氏收拾。
两个婆子手忙脚乱进来,给陈氏擦了脸上和脖颈上的血迹,又擦拭地上的污渍。
陈氏疼的在床上打滚,似乎已经忘了屋里还有个人。
恰好此时文竹敲门,“三夫人,该回了。”
苏清妤转身出了屋子,走之前又深深看了眼陈氏,眼底了无波澜。
回去的马车上,苏清妤开口问道:“周先生怎么说?”
沈之修只说是中毒,具体怎么回事还不清楚。想了想又说,“回去后,就说大嫂是忽然肝气郁结,才会吐血。至于头发,就说她是急火攻心了。”
他已经吩咐了庄子上的人,别人去一律不许见陈氏。
他从不认为念经能赎罪,人犯了错,就该付出代价。
陈氏做出那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这样的结果。
苏清妤没多问,又想起陈氏贪墨的那些钱财。
“三爷,大嫂贪墨的钱财,一部分被大房用了,还有一部分送回了武陵陈家。是不是和母亲商议下,这些钱财要怎么办?”
沈之修不是什么心软好说话的人,陈氏这么多年在沈家拿走的银子,不是小数目。
她做出那种事,没道理她娘家还跟着沾光。
“大房的钱好说,我和大哥说一声,大哥会还回来的。”
“至于武陵陈家,我想想让谁走一趟。”
苏清妤心思一转,“毕竟是姻亲,派底下的人去,显得咱们仗势欺人。”
“不如让大少爷走一趟吧,他亲舅舅和亲外祖母,还能不理解他的难处么?”
沈之修自然知道苏清妤的小心思,但是并不介意。若是沈昭走一趟,能让他的清清高兴,他求之不得。
再说苏清妤的话也有道理,陈氏惹出的乱子,沈昭这个做儿子的收拾倒是正合适。
“这样也好,明日我和他说,让他去一趟武陵陈家。你明日和钱先生一起把账目弄出来,陈家该给咱们多少银子,都算清楚。”
苏清妤笑着点头,“好,明日一定把这账目算好。”
这一趟陈家之行,够沈昭喝一壶的了。
回到沈家的时候,已经是夜半子时了。
苏清妤打了个哈欠,下了马车,就见花嬷嬷在一边站着。
“三爷,三夫人,老夫人差我来守着,想问问大夫人怎么样了。”
沈之修无奈一笑,“母亲性子也太急了,我本想着明日一早去和她说。母亲还没睡吧?我跟你去一趟庆元居。”
花嬷嬷忙道:“三爷快早些歇息吧,跟老奴说个大概情形就是了。老夫人怕折腾您,才让老奴守在这的。”
沈之修便不再坚持,“那麻烦嬷嬷跟母亲说一声,大嫂就是怒急攻心,肝气郁结了。让母亲别惦记,早点睡。”
花嬷嬷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苏清妤想了想,转头低声对珍珠说道:“你悄悄跟上花嬷嬷,问问今日那药是不是喂进去了?里面还有别的变故没有。”
今日的事,她总觉得蹊跷。她买的药,应该不会药效这么好。这中间,是否有她不知道的事呢?
珍珠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在花嬷嬷出了西院后,才在花园边把人叫住。
“嬷嬷,夫人让我问您,今日的血燕给大夫人吃了么?”
即便是四下无人,珍珠也不敢把话说的太直白。
花嬷嬷停下脚步,笑着答道:“已经给大夫人吃了,都是按照夫人吩咐办的。”
珍珠又问,“送大夫人去庄子上,没出什么岔头吧?”
花嬷嬷摇了摇头,“一切都顺利,请三夫人放心,我这边都是按吩咐办的。”
珍珠心领神会,和花嬷嬷分开后便转身回了西院。却丝毫没发现,在她身后一道黑衣人影也跟着进了西院。
花嬷嬷回到庆元居之后,先进了内室。老夫人正盘膝坐在床上,手里的珠串捻的飞快。
听见声音后睁开眼,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之修和清妤回来了?”
花嬷嬷回道:“三爷和三夫人回来了,三爷说,大夫人就是怒急攻心,肝气郁结了,请老夫人放心。”
“三爷惦记您,非要跟着来。老奴知道您的心思,便拦住了。”
花嬷嬷一边说,一边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帮老夫人捏起了小腿肚子。
老夫人年纪大了,稍微凉一点,腿肚子就抽筋般的疼。大夫开了不少药也不见好,花嬷嬷这么揉着,倒是好长时间不疼了。
老夫人赞许地看了花嬷嬷一眼,“这大半夜的,还折腾什么。”
又说道:“今日临走之前,我让你给陈平惠端过去的参汤,她都喝了吧?”
花嬷嬷神思一动,“都喝了,老奴看着她喝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那就好,明日开始,抓紧给月儿物色婚事。至于这些小辈的仕途……谁家不死人?当年老太爷去世,之修守孝,也没耽搁一路高升。”
“自己能力不行,都怨怪到死人身上,那就是无能。”
花嬷嬷面上如常,心里却惊得咯噔一下。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参汤难道?
但是她不敢问,这话也不敢跟旁人说,只能装作不知道。
“老夫人,已经三更天了,您赶紧躺下睡吧。”
老夫人睡下后,花嬷嬷吹了灯,去外间躺了下来。
沈家西院,沈之修的书房。
文竹正低声禀告,“三爷,属下去查了二老爷那边,没发现给大夫人下毒的迹象。”
沈之修身子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扣着桌面。
“不是二哥么?总不能是大哥吧?”
“若是大哥,我还真高看他了。”
文竹却神色纠结,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即便屋里只点了一盏小灯,沈之修也很快察觉到了文竹的异常。
“有话就说。”
文竹思量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属下先回府查的二老爷,查完回西院的时候,正好遇上夫人身边的珍珠和花嬷嬷在花园说话。”
“虽未明说,但是属下觉得两人像是话里有话。这多出来的毒,能不能是三夫人下的?”
沈之修先是一怔,随后唇角泛起笑意,“她倒是长进了。”
随后站起身,“这件事不必查了,到此为止。”
回到正房内室的时候,苏清妤刚刚梳洗完,换了一身松散的翠绿色家常衣裳。
“三爷回来了,你去梳洗吧,我先睡了。”
说完,一边打哈欠,一边直接躺下了。
等到沈之修从盥洗室出来,苏清妤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就是睡姿有些放纵,修长白皙的腿整个骑在被子上,手里还搂着沈之修的软枕。
沈之修无奈地摇摇头,先把软枕从她怀里拿出来,又把被子扯出来。
苏清妤显然被扰了好梦,不大高兴,哼唧了两声。
等到沈之修躺下,她快速把腿搭在了沈之修身上,手搂着沈之修的腰。
呼出的热气,正好喷洒在沈之修的脖颈处。
沈之修喉结用力蠕动,努力平复心口的躁动。但是显然没什么用,下一刻,整个人就翻身吻住了苏清妤。
“别闹,累。”
“你睡你的……”
屋内暴风骤雨,屋外忽然电闪雷鸣。
闷了好几日的老天爷,终于把这场雨落了下来。
苏清妤迷迷糊糊睡下的时候,才听见外面淅沥的雨声。因为这场雨,屋子里比往日凉快了不少。
次日一早,沈之修起身的时候,外面的雨还没停。苏清妤努力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本想起来伺候他更衣,却被他按住了。
“你歇着,起这么早干什么?我又不是不会穿衣裳。”
苏清妤有时和他一起醒来,帮他更衣是夫妻间的情趣。可今日明明还困倦着,他哪舍得折腾她。
走之前俯身亲了她眉心一下,低声哄着。
“外头雨不小,你就安心睡吧,母亲那边今日也不必去请安了。”
苏清妤无意识地“嗯”了一声,便转身继续睡了。
等到苏清妤再次醒来,外面的雨声已经停了。
珍珠和春桃进来伺候她起身更衣。苏清妤看了眼外面,“不下了?把窗子打开些,屋子里通通风。”
珍珠忙走到窗边开窗子,“早上怕夫人沾了湿气,便没敢开。是该通通风,这屋子里也清爽些。”
苏清妤收拾妥当,准备去给老夫人请安。走到宴息室的时候,见翡翠正在收拾东西。
“这是忙什么呢?”
翡翠转头,笑着说道:“三爷没跟夫人说么?明日带您去城郊别院住几日。三爷早上吩咐,收拾些夫人的贴身衣物。”
苏清妤也想起了昨日沈之修说的话,她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真放在心上了。
“不用带太多,三爷公事繁忙,住不了几日。”
再加上府里的这些事,他们夫妻这次出去,算是忙里偷闲了。
出了正房,雨后凉爽的潮湿感扑面而来。苏清妤用力吸了两口气,“下过雨,可真舒坦。”
青石小径两边的花草肆意伸展,风一吹,扫过一片水珠。
出了西院,到了庆元居,丫鬟婆子正在清理院子里的水渍。
苏清妤今日来的早些,沈月刚陪着老夫人用过早饭。
见她来了,上前行了礼,“三婶来的真早,您陪着祖母说说话,我去看一眼祖母的参茶煮的怎么样了。”
只要沈月在庆元居,老夫人这些贴身的事,她都会亲力亲为。
沈月出去后,苏清妤坐到老夫人身边,“母亲昨晚上是不是很晚才睡下?”
“一会儿我们都走了之后,母亲再睡会。”
老夫人叹了口气,“翻来覆去,也没怎么睡着。我想起老太爷了,也不知道他泉下有知,会不会怪我。”
苏清妤安慰道:“老太爷哪能怪您呢,他老人家最愿意看见的就是家族兴旺。今日沈家这样的盛景,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老夫人不想她跟着担心,也不再提这事。只是拉着苏清妤的手叮嘱,“沈家就靠你和之修了,小辈里,现在看就鸿儿还算不错。”
“之前你二嫂一直想让之修给鸿儿谋个好差事,后来鸿儿直接急了,说你二嫂太过急功近利。这孩子,倒是比昭儿心性稳当的多。”
苏清妤听出老夫人话里的落寞,轻声安慰,“其他几位少爷年纪都小,大了也就好了。大少爷如今成亲了,我瞧着也稳重多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他那点小聪明,都挂在脸上了。”又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清妤,“你什么时候给我添两个孙子就好了,家族想长盛不衰,一定要后继有人才行。”
苏清妤脸色一红,“母亲,我倒是没着急,我年纪还小。”
说完她就后悔了,她年纪小,但是沈之修年纪可不小了。这话只能跟亲娘说,怎么能跟婆婆说?
她是昨晚上没睡好,脑子糊涂了。
正后悔的工夫,就听老夫人说道:“你说的也是,年纪小骨头还没彻底长成,生的时候怕是要遭罪。”
想了想又说道:“不如让大夫给你开一副避子的方子,正好这两年好好调养调养身子。”
“杨文士那个继室,不就是因为年纪小生孩子没的,咱们还是得当心些。”
“之修已经耽搁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年两年。”
老夫人的碎碎念让苏清妤红了眼眶,满京城里找,对儿媳妇这么掏心掏肺的婆婆也不多。
从前世到今生,老夫人都从未为难过她。
苏清妤握住老夫人的手,“母亲,您可一定保重身体。等我们有了孩子,您还得教我怎么养呢。”
老夫人一听这话,笑的眼睛眯到了一起。
“你只管生就是了,养孩子这事不用担心。我还不老,还能帮上你们。”
一想到粉雕玉琢的孩子,男孩像沈之修,女孩像苏清妤,老夫人心都要化了。
沈月端着参茶进来,就见老夫人乐的合不拢嘴。
“祖母果然还是心疼三婶,三婶一来,高兴成这样。”
老夫人宠溺地看了沈月一眼,“这小没良心的,我最惦记的就是你。”
又低声嘱咐苏清妤,“沈月的亲事也要抓紧定下来了,你也琢磨琢磨,看看谁家的少年郎合适。”
苏清妤想起陈氏中毒一事,应下了老夫人的话,“母亲放心,我回去和三爷商议下。他多在外面走动,对京里这些公子少爷们也熟悉些。”
祖孙三人说话逗趣的工夫,二夫人杨氏和李朝云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李朝云进门给老夫人和苏清妤见了礼,又和几人聊起了家常。对老夫人和两位婶婶尊敬有礼,对沈月也是热情和善。
还嘱咐沈月,说是母亲虽去庄子上养病了,但还有她这个长嫂。让沈月有什么事,就去找她。
苏清妤在一边冷眼看着,心说怪不得皇上宠李朝云,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尤其成亲后,说话行事比之前稳妥多了。大房那几个人的心眼子加一起,怕是都比不上这位郡主。
此时李朝云正和老夫人说沈芜的事。
“祖母,我没告诉大姐母亲去庄子上了。她正坐小月子,身子要紧。我只说母亲回自己院子禁足了,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还有容家那边,一会儿我就去一趟。我跟容家舅舅好好解释一番,该备的礼备上,想来容家也不会多说什么。”
李朝云几句话说完,老夫人满目赞叹。这个孙媳妇不仅出身好,又识大体。
就连苏清妤都忍不住心里感慨,不愧是皇室贵女出身。不管是言谈举止,还是为人处事,李朝云都算是世家贵女典范了。
从前李朝云对她或者对沈月的嚣张跋扈,不过就是从心底里的蔑视,可不是跋扈没脑子。
老夫人已经吩咐花嬷嬷,去准备李朝云去容家的礼了。
“去把那尊白玉观音像装上,容老夫人定然喜欢。”
这事是沈家理亏,姿态终归要放低一些。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听说老夫人昨夜没休息好,便都起身退下了,只留了沈月在这陪着。
出了庆元居,杨氏先离开了,李朝云则落后苏清妤几步。
苏清妤想去看看香冬,李朝云却快走了两步跟了上来。
“按说去容家这事,该是当家主母去的。三婶能力不足,便只能我代劳了。”
嫁进沈家开始,李朝云就一直记得她母妃的叮嘱。谨言慎行,步步为营。不可心急,更不可逞一时之快。让沈昭身居高位,她握住沈家内宅,才是实打实的事。
可不知为何,只要一面对苏清妤,李朝云便控制不住脾气。
明明这时候什么都不该说,好好把容家的事办好才是。可刚刚看着苏清妤的背影,她就把母妃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了。
苏清妤只是淡淡地笑笑,“能者多劳,就辛苦郡主了。”
容家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老夫人是担心孙女,才向容家示好。
至于沈芜以后能不能生,容家还能不能善待沈芜,都不在她考虑之内。李朝云这么积极的出头,不过是因为这事最影响的是长房利益罢了。
苏清妤云淡风轻的话,让李朝云脸色铁青。一个没落侯府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这么跟她说话?
这些日子,她曾经无数次想过。若是她嫁的是沈之修,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
倒是无关乎情爱,只是觉得若是嫁给沈之修,他们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她也不用这么累。以她的能力和家世,做好一个阁老夫人,游刃有余。
苏清妤有什么?她能在沈家内宅站住脚,怕是都靠的沈之修。
说不清是嫉妒苏清妤命好,还是生气沈之修当初的选择。李朝云心底隐隐有个想法,早晚有一天,要让沈之修后悔当初的选择。
苏清妤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也没兴趣深究。见李朝云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开口说道:“我就不耽搁郡主的正事了,老夫人还等着郡主的好消息呢。”
李朝云眼看着苏清妤离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三婶,咱们来日方长。
梧桐苑内,苏清妤到的时候,香冬刚睡醒。
丫鬟正扶着起来,手里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药。
等她喝了药,打发了丫鬟下去,苏清妤才坐到了床边。
“脸色这么白,要好好调养调养。”苏清妤心里有些不落忍。
香冬唇色苍白,但还是对着苏清妤笑了笑。
“三夫人不用惦记我,大爷每日就吩咐人送补品过来。”
苏清妤又问,“那你有什么打算?大夫人中了毒,怕是撑不过一两年了。”
“我知道你不想做大爷的妾室,我可以送你出府。或者帮你假死,让你换个地方好好生活。你不用担心你弟弟,我保他顺利科考入仕还是能的。”
香冬想起沈之衡,眸底依旧满是恨意。“多谢三夫人,只是我还有些事要做。等做完了,我若是还能活着,就劳烦三夫人送我出沈家。”
苏清妤心里一惊,大抵猜出了香冬的心思。香冬是宁愿玉石俱焚,也要拉着沈之衡下地狱。
但是她并不打算阻拦,沈之衡当初能做下那种畜生不如的事,就要承担被报复的后果。
而且不管是前世她的惨死,还是沈月的糟心婚事,里面都有沈之衡纵容的结果。
苏清妤拉住香冬冰凉的手,“不管做什么,要先保全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差人去找我。”
香冬眼角酸涩难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给她帮助的会是三夫人。
但她生性好强,到底没落下泪。只是轻声对苏清妤说道:“往后我的命,就是三夫人的。”
就冲着三夫人悄悄给他弟弟换了老师,又拿银子安置了一处僻静的宅子,这恩情她就此生难报。
苏清妤怕影响她休息,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从梧桐苑出去,苏清妤又去账房交代钱先生把武陵陈家的账目算好。
沈之修留了钱先生一命,但是找了新的账房先生接替他。等到之前的账目都算清楚,钱先生就会离开京城回老家。
忙完这些,再次往西院走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春桃来禀告,说三爷今日回来的早,正等着她用午饭。
苏清妤想起沈之修,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弧度,脚步也加快了。
可才走出账房没多久,就遇上了沈昭。
沈昭脸色沉的吓人,拦住了苏清妤的去路。
“你和我三叔说什么了?为什么他让我去武陵陈家要银子?”
“是不是你在吹耳边风?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拿我怎么样?”
苏清妤眉眼间闪过一抹不耐,“武陵陈家是大少爷的外祖家,银子也是你母亲送回去的。不是你去要,难道让你父亲和你三叔去?”
“大少爷若是有意见,可以跟你三叔说。不敢跟他说,才来我这找不痛快么?”
苏清妤脊背挺得笔直,说话沉稳有力。
沈昭神色一滞,又不忿地说道:“没什么不敢说的,这武陵本少爷还就不去了。”
他本就为难不想去,刚刚在沈之修书房,不过是没敢说拒绝的话。
此时被苏清妤一激,沈昭说话便有点口无遮拦。
苏清妤直接笑出了声,“大少爷吓唬谁呢?你去不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管这银子被送到哪了,总之是要还回来的。”
“大少爷能补上武陵陈家这窟窿,自然就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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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