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死了

情感   2025-01-11 20:40   福建  


今天带着新故事跟大家见面啦,今天是第40章,大家多多支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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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我们和离吧

02.他把外室养在正妻的眼皮子底下

03.主母怀孕,外室急眼了

04.她中了媚药,他替她解药

05.妾室和外室,都上不了台面

06.表姑娘从贱妾转为贵妾

07.他要把外室抬为平妻

08-09.她怀孕了

10.让小妾怀孕后,他肠子悔青

11-14.小妾流产的真相,让所有人惊呆

15.我要嫁的对象,让娘家人高攀不起

16.正室肚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17.她从外室被抬为平妻,我曝光了她的丑事

18-21.她同时给两个男人当外室

22.小妾进门后,老公给她一碗绝子汤

23.主母生的孩子,被姨娘处理了

24.他将小妾纳进门后,肠子悔青

25.她失了身子,只能下嫁

26.姨娘的女儿要做继室

27-30.真不要脸啊!

31.离婚时,我带走了所有嫁妆

32.我和离带走嫁妆,被婆家人告了

33.两人叫了热水

34.管家第一件事,杀鸡儆猴

35.她怀孕了

36-39.和离后,我的做法让前夫震惊


第四十章

苏清妤闻言整个人僵在椅子上,他是托沈之修弄的?那岂不是沈之修一打眼,就能看出怎么回事了?

她又想起在马车上回府的时候,沈之修和她说话,还特意提起了沈昭的伤。

此时再回忆当时的场景,她才恍然惊觉,沈之修的那几句话,似乎是试探。

林无尘还在打趣她,“做这袖箭的人,从前是在工部做兵器的。你想要这些小东西,回去求求你夫君就行了。”

他调侃的话说完,才发现苏清妤正在愣神,眼底竟还有些慌乱。

林无尘起身绕过书案,走到苏清妤边上,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还有别的事?”

苏清妤却站起身,“表哥,我府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她迫不及待要回去找沈之修,他应该已经怀疑了。

回府的路上,苏清妤神色纠结。琢磨着要怎么解释,才能让沈之修理解她的做法。

身死重生这事,她不能说,也不敢说。但是又不想堂而皇之的骗他,有些事她可以不说,但是不能欺骗。

一直到马车进了院,苏清妤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夫人回来了,三爷已经回来了,正在沐浴更衣。”守在内室门口的春桃低声禀告了一句。

苏清妤一怔,她本来准备换身衣裳再去书房找沈之修的,他倒是先回来了。

春桃轻轻推开门,苏清妤抬脚迈步走了进去。

后面盥洗室内,传出水流声。内室的横杆之上,是沈之修脱下来的锦袍,因没挂好,眼看就要掉到地上了。

苏清妤走上前,顺手拿起,指腹处忽然传来刺痛感。

“啊。”

她下意识惊叫了一声,这才看见,他这件锦袍的袖口处别着银针。

苏清妤眼神一闪,认出是袖箭里的银针。应该是有几支入了沈昭的肩膀,边缘的那支掉在了地上。

右手食指指腹被扎出了鲜血,苏清妤刚要找东西擦拭,手就被沈之修抓住了。

“扎到了?怪我,我忘记把那银针拿下来了。”

“很疼吧?”

他是听见惊叫声才冲出来的,身上胡乱披了一件寝衣,水滴顺着脸颊滑落到胸膛上。

沈之修心疼地捏住她的手指,又拿来干净的棉巾轻轻擦拭伤口上的血迹。

好在扎的不深,也没再出血。

沈之修见苏清妤看着地上的银针,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轻声说道:“我进去擦干净,换身衣裳。你先歇歇,我一会儿就出来。”

等到沈之修转身进去,苏清妤弯腰拿起掉到地上的衣裳,又把地上的银针捡起来放到宴息室的炕桌上。

不多时,沈之修换了身常服,从盥洗室走了出来,又在苏清妤对面坐下。

“三爷有话问我吧?”苏清妤轻声问了句,碧玉般的手指下意识摩挲着缠枝青瓷茶盏的纹路。

沈之修见她从外面回来,神色就紧绷着。又想起刚刚那根银针,忽然问道。

“你刚才去哪了?”

“我去了趟林氏商行,给三表哥送点东西。”

沈之修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她应该是知道那个袖箭的来历了。见苏清妤一副等着他兴师问罪的样子,又止不住心疼。

他站起身,走到苏清妤身后。微微俯身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清清,我是有事要问你。”

察觉到身后之人的气息,苏清妤一时有些不解。她要杀他侄子,他不是该恼羞成怒的质问么?怎么还主动抱她了?

“你和沈昭,是不是还有些纠葛是我不知道的?他是不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是我去西北的那段时间?他私下做过什么?”

从广福楼回来,沈之修一直在想,苏清妤为什么把那个袖箭绑到程如锦身上。最好的解释就是,她坚信这里面有沈昭的事,借着程如锦要沈昭的命。

沈之修又回忆起他从西北回来,到护国寺的那天。好像苏清妤看沈昭的眼神,就已经充斥着恨意。以他对苏清妤的了解,单单是撞见沈昭和程如锦的事,不至于让她这样。

他左思右想,总觉得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或者说,沈昭做过什么让苏清妤恨他的事,两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结下了死仇。

苏清妤有些吃惊,他猜到了。

她知道以沈之修的心思,早晚会发现端倪,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苏清妤微微转头,看着他的侧脸,幽声问道:“三爷,你信我么?”

沈之修俯着身子,双手捧住她的脸,两人四目相对。

“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苏清妤潋滟的眸子紧盯着他,想看清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我和沈昭……是死仇,化解不了的那种。”

“他对我,也没打算留手。这次若不是我做出应变,沈家三夫人和侄子私会的流言,怕是已经传遍京城了。”

“他豁出了自己的脸面,都要把我拽入深渊。”

“他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但是我知道幕后主使就是他。不过李朝云来广福楼,应该是程如锦自作主张的。”

进门的瞬间,她就想通了,能说的她都会说。

若他们只是同床异梦的夫妻,她可以什么都不说。只做好面子上的沈三夫人,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但沈之修对她,可以说宠到了骨子里。

她无法对他说假话,也说不出口。

沈之修眼底涌起一抹浓重的心疼之色,伸手把苏清妤揽在胸前。

“怎么没早跟我说?你跟我说,他做了什么,我给你做主。”

苏清妤冷艳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他为了让程如锦进沈家,想要我的命。”

“我大难不死,才绝处逢生。”

她又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给我做主,你只要信我说的就行。”

“他是沈家嫡长孙,你……会不会希望我放过他?”

这是苏清妤最担心的,她怕沈之修让她看在他的面子上,和沈昭化解仇怨。

沈之修宽大的手掌轻轻摩挲她的脊背,轻声说道:“我不会劝你,沈昭真的做了这种事,也该我清理门户。”

他相信苏清妤说的,没有一点怀疑。苏清妤一个内宅小姐,若不是沈昭真的做了什么,她不会那么大的恨意。

沈之修眼里忽然浮了一层杀意,于情,他该为苏清妤报仇。于理,他该替沈家清理门户。

“清清,我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我连夜审问沈昭。”

在沈之修看来,只要是沈昭做过的事,他就一定能审问出来。沈昭一旦招供,他就会光明正大的按照家规除了他。

就算大哥大嫂还有母亲心有微词,也说不出什么。

苏清妤心头一阵暖流涌过,他就这么坚定地站在了她身边。甚至没有一点怀疑,对沈昭也没有一丝袒护。

这样就够了,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苏清妤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

站起身看着他说道:“三爷,这事你别再插手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你的亲侄子,母亲的亲孙子。你因为我对自己侄子下手,我后半辈子都难心安。”

“到时候你要怎么面对大哥?要怎么面对母亲?”

她不想沈之修的手上,因为她沾染了自家人的血。这是她的仇,她自然会亲手了结。

沈之修眉目轻蹙,“清清,只要证明他意图谋害你,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处置他。或者……我安排人,私下动手。”

苏清妤摇了摇头,“三爷,你这是自欺欺人。我现在人好好的站在这,不管他怎么想害我,我都没失了性命。仅这一点,沈昭就罪不至死。”

“你现在不过因为受委屈的是我,才这么说。若沈昭意图伤的是旁人,你一定会想办法保他一命。”

沈之修先是一怔,又不得不承认苏清妤说的都对。

苏清妤怕他偷偷下手,又严肃地说道:“三爷可别想背着我对沈昭做什么,你若是真的相信我,尊重我,就当不知道这事。”

沈之修无奈地看着苏清妤,最后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又扣住她的后脑,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清清,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得答应我。别让自己涉险,也别怕麻烦我。”

苏清妤见他眸底满是担心,便一本正经地打趣道。

“沈阁老忙于政事,妾身怎么好打扰。”

沈之修伸手揽住她的腰肢,用力一握。

“什么都没你重要。”

……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从前沈之修读史书的时候,一直觉得这句话有些夸张了。可直到次日一早,他朝会差点迟了,才真正理解这句话的精髓。

程如锦的死,在沈家没有掀起一点波澜。整个沈家,都在喜气洋洋准备沈昭的婚事。

又过了两日,沈之修拿回了一张荷花宴的帖子,递给了苏清妤。

“我这多个帖子,你若是嫌自己进宫无聊,就让你那个庶妹陪你一起去。”

苏清妤眉目微挑,“不是还有沈月么?你这不会是特意帮我要的吧?”

荷花宴都是容妃娘娘亲自下帖子,还能有多的?

沈之修摸了摸下巴,也没多解释。苏清妤便也不多问,吩咐人把帖子给苏顺慈送了过去。

一晃到了六月初六那日,苏清妤穿戴之后,去了庆元居给老夫人请安。

用过早饭,便带着沈月和沈滢进宫参加容妃娘娘的荷花宴。

宽大奢华的马车内,苏清妤端坐主位,左手边是沈月,右手边是沈滢。

沈月知道苏清妤是第一次参加荷花宴,便开口说道:“容妃娘娘每年的荷花宴,对成婚的夫人们都很客气,三婶只需要跟着看看节目就好。”

她也算是变相安苏清妤的心。

沈滢斜了苏清妤一眼,“若不是嫁给三叔,怕是这辈子都别想进宫。”

别看苏家有个爵位,但是府上的老爷们若是没有实权,也到不了贵人身边露脸。这京里有爵位的多了,好多都是太祖皇帝时期封的,如今倒是没落了大半。

沈月瞪了沈滢一眼,刚要说话。

就见苏清妤身子前倾,纤细的手指忽然捏住了沈滢的下颚。

又猛地用力抬起,冷声警告道:“二小姐若是再这么口不择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今日进宫,你最好给我消停一些。若是让我知道你在背后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说些难听的话,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苏清妤话里带着十足的冷意,警告意味分明。

沈滢从未见过苏清妤这么狠戾的样子,她整个人僵在位子上。直到苏清妤松开手,才回过神。

“你……我要告诉三叔和祖母,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苏清妤冷哼了一声,“你想告状就去,我可什么都没对你做。”

“从前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当我好欺负。我不这么警告你,怕你狗改不了吃屎。”

沈月仰头憋笑,三婶这话说的是真粗俗,听着是真痛快。

果然,沈滢的脸已经要绿了。想继续说什么,但是看一眼苏清妤冷凝的神色,便识相的没再说话。

苏清妤满意极了,继续拉着沈月说话。一直到宫门口,沈滢都一句话没再说。

荷花宴每年都设在内宫的明池旁,亭台水榭,景色宜人。

苏清妤到的时候,容妃娘娘和宫里其他的娘娘们还没来。

她便跟沈月四处走走看看,打算先找到苏顺慈。总得把人放在身边,她才放心。

因沈之修如今在朝堂的地位水涨船高,不少夫人小姐们都上前跟她客气地寒暄。

苏清妤也都和善地回应,内宅的关系,有时候也是男人在朝堂的助力。

顺着水榭边的回廊往前走去,就是大片的荷花池。

苏清妤和沈月没走几步,就遇上了迎面走来的忠义侯府大小姐宋婉婉。

宋婉婉一身古香缎裁制的裙子,腰间系着一指宽绣花锦边腰带。腰身纤细,身形袅娜。立起的领子衬得脖颈修长,优雅端庄。

因忠义侯府和沈家向来交好,宋婉婉看见苏清妤便上前行了个晚辈礼。

“沈三夫人好。”

苏清妤上下打量了几眼,赞叹地说道:“宋小姐这身真是好看。”又打趣了一句,“这还赏什么荷,只看你就够了。”

宋婉婉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三夫人谬赞。”

两人说话的时候,苏香菱不知从哪凑了上来。

“这就是古香缎么?不是被四妹妹弄坏了么?”

“宋小姐不会被我四妹妹骗了吧?我那日亲眼看见她把古香缎刮花了。”

宋婉婉皱眉看向苏香菱,“你是?”

苏香菱忙上前说道:“宋小姐可能不认得我,我出自平宁侯府苏家,闺名香菱。”

宋婉婉哦了一声,又问:“我们认识么?”

心里有些嫌苏香菱无礼,哪有人这么贸贸然上前搭话的。

虽是忠义侯府娇养长大的女儿,宋婉婉也依旧带着武将之家的做派。说话直爽,从不拐弯抹角。

用忠义侯夫人的话说,本想养个娇娇女儿。可照这么下去,怕是要成女将军了。

苏香菱被她一句话噎住了,讪笑了两声道:“我只是不想宋小姐被蒙蔽了。”

“这事传出去,也辱没忠义侯府的颜面。当日的实情我亲眼所见,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神秘兮兮的说完,还下意识看了眼苏清妤。

宋婉婉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世家小姐说话从不说明白,明明一句话能说清楚,非让人猜,最好是追着问才好。

便冷声哼了句,“你若是觉得不当讲,就别讲了,反正我也不想听。”

苏香菱:……

不是说,京里的小姐,心思都是九曲十八弯么?怎么这位宋家的小姐,还是个直肠子?

“宋小姐,你身上的衣裳是古香缎做的吧?料子也是在苏家买的对吧?”

“其实这料子之前就被我四妹妹弄坏了,我是怕你被她骗了,才好意提醒。”苏香菱两句话就把来意说明白了,不说不行,眼看着宋婉婉就要走了。

宋婉婉眉头紧皱,不悦地看着苏香菱,“这事跟你有关系么?你这么上前和我说这些,是不是太失礼了?”

苏清妤冲着宋婉婉笑着解释,“我二妹妹刚从黔州回来,京里许多规矩不懂,宋小姐别见怪。”

宋婉婉连忙对苏清妤说道:“三夫人就叫我婉婉吧。”又提起苏香菱,“我就说,苏家几位小姐的家教向来是好的。怎么这位苏家二小姐跟咱们差这么多,看来是还没学会规矩”

苏香菱这才发现,不远处驻足的世家小姐们,都像是在掩着嘴偷笑。

她心里暗暗气闷,她是凤凰命格,这些人现在笑话她,以后有巴结她的时候。

这些天,她无数次畅想自己一步步从太子妃,到后宫之主会是什么景象。今日进了宫,见了这内宫的富贵奢华,也更坚定了她心里的想法。

她在黎平府也算正经的官家小姐,就连府台大人家的小姐,都要让她三分。可在这宫里,却成了最不起眼的。

苏香菱心里愤愤不平,又迫切地想转移众人的目光。

恰好此时苏顺慈寻了过来,苏香菱上前了两步,把苏顺慈拽到了近前。

“四妹妹,你快说说,你是怎么骗过宋小姐的?”

话既然已经说了,不如就借机让苏顺慈彻底丢脸。只要宋婉婉不知道那料子是坏的,苏顺慈就是蓄意蒙骗,看她以后还怎么管铺子。

宋婉婉看见苏顺慈,顿时眼睛一亮。

“阿慈妹妹,你来了?快过来。”

说着,就把苏顺慈拉到手边,对着边上的几位小姐说道。

“这是苏家四小姐,苏氏绸缎现在可都是她在支应着。别看这丫头年纪小,做生意厉害着呢。”

“你们今日不是都问我这身衣裳么?这料子和款式都出自这小丫头之手。”

苏顺慈被宋婉婉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冲着各位小姐福了福身。

宋婉婉又白了苏香菱一眼,语调里带着几分傲气。

“你说的事我自然知道,那天阿慈妹妹进府特意给我解释说料子弄坏了。为了赔罪,她还专门给我画了衣裳样式。”

“听说是她一个堂姐非要看看我这古香缎,拉扯间弄坏的,不会就是你吧?”

宋婉婉微微扬起下巴,看着苏香菱,大有为苏顺慈撑腰的意思。

苏香菱一时被怼的说不出话,暗自瞪了苏顺慈一眼。又赶紧掩藏在人后,不敢再说话。

苏顺慈则感激地看了眼苏清妤,若不是大姐姐给她画了样子,这事也不会这么顺利。

苏清妤正上下打量着宋婉婉这身衣裳,前世这样子是两年以后传进京的,当时在京里风靡一时。她自己还缝制了一套,所以记得清楚。

那边宋婉婉还在夸赞苏顺慈,有几位世家小姐正拉着苏顺慈问衣裳料子的事。

苏顺慈本就长得乖巧,再加上这半年在外面走动,说话办事都极懂得察言观色。没一会儿工夫,不少人就跟她姐妹相称了。

苏香菱见状不屑地嘟囔道:“在宫里行商贾之事,传出去也不怕丢苏家的脸。”

声音不大,却被苏清妤听个正着。

苏清妤嘲讽地斜了她一眼,“你每日的吃穿用度,可有一大半都是四妹妹赚回来的。你都不嫌丢人,她有什么可丢人的?”

“在宫里做生意,是她的本事。总比你这个在家里吃白饭的好。”

苏香菱被怼的说不出话,低沉的眼底愤恨不甘。

沈月见有几人已经跟苏顺慈约好,去铺子里看料子了,便低声对苏清妤说道:“三婶,您这位四妹妹也太会做生意了。”

苏清妤也笑着说道:“这丫头针织女红都不喜欢,就喜欢打算盘,看账册。”

说笑间,有宫女走过来,说是容妃娘娘请诸位夫人小姐去北面水榭说话。

明池四面都修有水榭,北面的最大,也最气派。如今正是六月,荷花盛开,整个明池艳丽绝伦。

此时日头虽高高升起,但是池边回廊下微风浮动,仅有的一点暑气也都吹散了。

苏清妤跟着众人从东边回廊到水榭的时候,看见西边回廊处走过来不少少年郎。这才发现,荷花宴是这般区分男女的。

怪不得刚才不少人往对岸看,她当时没细瞧,只以为她们是遇到熟人了。

水榭内已经分两侧摆好了小几和蒲团,众人先拜见了容妃娘娘,紧接着有宫女引着坐下。

苏清妤瞧了一眼主位上坐着的容妃娘娘,雍容华贵,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实际上,容妃所出的成王殿下都已经出宫立府了。

容妃娘娘照例寒暄了几句,又笑着说道:“和往年一样,先吃点莲子羹解解暑气。”

紧接着,就有宫女内侍端了莲子羹上来。

几十个人一起吃着,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沈三夫人,坐到本宫身边来,咱们说两句体己话。”

容妃娘娘忽然开口说道,还冲着苏清妤招了招手。

苏清妤提起裙摆,起身上前。

走到容妃身边刚要行礼,就被容妃打断了。

“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苏清妤在容妃身边坐下,神情恭敬从容。

“成婚这些日子,和沈阁老相处的怎么样?他那人虽然不苟言笑,但是为人正直,嫁给他是个好归宿。”

容妃和苏清妤说话没有一点架子,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夫人拉家常。

但是容妃可以随口问,苏清妤可不敢随口答。这宫里的人,都八百个心眼。谁知道哪句话,就是给她和沈之修挖的坑。

“娘娘说的是,三爷确实人品端方。”苏清妤语调轻缓地答了句。

容妃又说道:“这些日子,就连成王对沈阁老都赞不绝口。说是有些事问过了沈阁老,才知道什么叫大局。这些日子,他是受益匪浅。”

苏清妤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沈之修说起的太子和成王之争,知道这是容妃在拉拢沈家。

她说话便更不敢大意,回道:“成王殿下谬赞,三爷常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言外之意,沈家是忠于皇上。

这种话不管怎么传,都不会有错。

容妃本以为从苏清妤入手,是最好和沈家拉近关系的。可是聊了半天,苏清妤进退有度,每句话都无懈可击。

忽然有内侍扬声喊道:“贤妃娘娘驾到。”

容妃像是没听见一般,从头上拔下一支华贵的凤钗,欲亲手给苏清妤插上。

“娘娘,这么贵重的赏赐,妾身惶恐。”苏清妤忙道。

此时在场其他人都跪在地上恭迎贤妃娘娘,只有苏清妤和容妃相对而坐。

就听容妃说道:“本宫今日和你一见投缘,这凤钗是先皇后所赠。今日本宫送你,也是咱们之间的情分,”

苏清妤推辞不过,只能任由容妃帮她插上凤钗,跪下谢了恩。

她心里清楚,容妃这是做给贤妃看的。为的是离间太子和沈家的关系。

可容妃不知道的是,太子和沈家的关系根本不用离间,已经出了嫌隙了。

等到贤妃叫了众人起来,苏清妤又给贤妃行了礼。

贤妃在容妃身边坐下,淡淡地说道:“沈三夫人起身吧。”又看向苏清妤头上的凤钗,“这是先皇后的遗物,沈三夫人可得小心点戴。有个磕碰的,就是大不敬之罪。”

容妃讪笑了一声,“姐姐这话说的,好像我要害沈三夫人一样。”

在下面坐着的宋婉婉忽然开口说道:“这凤钗虽是我姑母遗物,却不是皇上在大内赏赐的。就算沈三夫人不小心弄坏了,我姑母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

“倒是也谈不上大不敬之罪。”

贤妃说话,敢这么插嘴的只有宋婉婉。苏清妤见在场其他人并未露出吃惊的神色,心下了然。看来外面传言说贤妃和忠义侯府不和,是真的。

当年先皇后怀着龙种,凤阖宫却突发大火,先皇后葬身火海,一尸两命。

先皇后去的第二年,贤妃就接管了中宫皇后的金册金印,贤妃所出的大皇子也被立为太子。

但是十多年过去了,后位却一直空悬。皇上依旧宠信忠义侯府,忠义侯府也一向对贤妃和太子不假辞色。

贤妃听宋婉婉这么说,面子上虽有些过不去,但也只是眼含笑意地嗔了宋婉婉一眼,“你这丫头,倒是向着沈三夫人。本宫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们不必紧张。”

又笑着看向苏清妤,“你也快坐下吧。”

苏清妤见状,行了一礼,躬身退回到座位。

贤妃一来,在场众人倒是比刚刚又拘谨了不少。

苏清妤低声问沈月,“宋小姐经常这样么?贤妃娘娘也不发火?”

沈月见没人注意她们,才压低声音回道:“不光宋小姐,忠义侯夫人对贤妃娘娘也没好脸色。”

“我听说贤妃娘娘也闹过两次,要罚宋家,最后都自己吃了亏。所以后来便都忍了,不管忠义侯府的人说什么,她都不怒不恼的。”

沈月的话,倒是勾起了苏清妤的好奇心。

贤妃如今在宫里的地位比中宫皇后也不差什么,真能忍下忠义侯府这样的挑衅?

不过皇室的隐秘多,龌龊事更多。她们看见的只是表面,具体怎么回事,怕是只有贤妃和忠义侯府知道。

容妃和贤妃说了会话,众人的莲子羹也都吃完了。这样的场合,自然少不了献艺的小姐公子们。

弹琴的,吹箫的,还有吟诗作画的。

这些与苏清妤倒是没什么关系,她这样的身份,已经没人会让她去献艺了。

赵王府的小郡主一曲《凤求凰》弹完,在场众人都跟着喝彩。

容妃赐了她一套头面首饰,又看向苏清妤,“上次皇上万寿节,本宫染了风寒没能去太和殿。听说苏小姐一曲动京城,有机会本宫一定要亲耳听你再弹一曲。”

苏清妤起身笑道:“娘娘谬赞,几位小姐弹的都好,朝云郡主的曲子更是得了皇上的封赏,妾身不敢居功。”

容妃点头道:“本宫也听说了,皇上把焦尾赐给朝云郡主了。”

说到这,容妃又转头问贤妃,“姐姐也精通音律,怎么皇上没把焦尾赏赐给姐姐?”

贤妃笑着说道:“妹妹有所不知,我用不惯焦尾。皇上倒是想给我,被我推拒了。”

又感叹了一句,“若说这世上的好琴,还要当属绿绮。”

沈滢闻言眼睛一转,脱口惊呼道:“绿绮?那琴被我三叔送给我三婶了。”

“贤妃娘娘若是喜欢,我三婶定会忍痛割爱献上。”

沈滢一直想要沈之修库房里的名琴绿绮,跟沈之修要了两次,沈之修都没给,后来听说送给苏清妤了。此时沈滢没想别的,只想着她得不到的,苏清妤也别想得到。

苏清妤低垂的眸子扫向沈滢,心说沈家小辈里怕是没有比沈滢更蠢的了。

沈滢这番话说出来,她倒是骑虎难下了。若是献上绿绮,贤妃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想怎么不早送?毕竟满朝都知道,贤妃娘娘酷爱音律,喜欢名琴。

而且就这么献上绿绮,苏清妤也不甘心。没落到好处,还白搭了琴进去。

可若是不给,也得想个理由,还得是贤妃无法反驳的理由。

苏清妤再抬头,已经巧笑嫣然。

“原来贤妃娘娘也爱音律,既然娘娘您喜欢,妾身自当割爱。”

“只是……那琴倒是不能送给娘娘了。”

苏清妤接下来的解释,让贤妃不禁脸色一红。

贤妃听前一句的时候,心里还有丝窃喜。听到后一句,笑意又僵在了脸上,只不过转瞬便恢复了正常。

“本宫怎么好让你忍痛割爱,但是本宫倒是好奇你的理由,是琴坏了么?”

她探究地看着苏清妤,她总不会因为舍不得那琴,就说琴坏了吧?

苏清妤摇头说道:“琴没坏,完好无损。只是这理由不好当众说,妾身能悄悄对娘娘说么?”

贤妃自然应允,苏清妤这么一说,她倒是更好奇了。

苏清妤走到贤妃身边,俯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这些日子,我和三爷一直用绿绮练习两人合弹,这琴便一直放在卧房。”

“三爷那日还说,这琴也算我们的……卧房情趣之物。”

苏清妤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说到后面已经声若蚊蝇,羞涩又难以启齿。

“妾身想,这琴若是再送给贤妃娘娘,那才是大不敬的罪过。”

苏清妤的话让贤妃脸色一红,不禁想起她和皇上从前在卧房同弹一琴的场景。

笑着对苏清妤说了句,“你们新婚夫妻感情倒是好,快回去坐吧,我也就是问问。”

苏清妤再次退回去坐好,又转头低声问身边的苏顺慈,“第一次进宫,紧张么?”

苏顺慈摇了摇头,“三表哥说了,我只管做好我自己就行。宫宴这种场合,也能锻炼我的待人接物和应变能力。”

苏清妤:……

三表哥倒是热心肠,还替她教导起妹妹了。

从贤妃进来,苏香菱就一直悄悄打量着。她左思右想,都觉得命格一事,该让贤妃娘娘知晓。只要贤妃娘娘信了半分,她就能入东宫,后面的路自然就好走了。

只是这事怎么让贤妃娘娘知道,是个难题。她总不好直接对贤妃娘娘说,她是凤凰命格。借她人嘴说?好像也有些刻意,落了下乘。

苏香菱捏了捏腰间的荷包,想起那卦上的内容,心里又忍不住泛起喜色。

等到众人该表演的都表演完了,容妃又让年轻的小姐少爷们去划船,还能在明池中间摘莲子吃。

苏顺慈和沈月去玩儿了,苏清妤则跟另外几位夫人陪着两位娘娘说话。

苏香菱也端坐在一边,听着众人说京中的闲事。哪怕插不上话,她也一动未动。

苏清妤有些好奇,怎么苏香菱今天跟老僧入定了一般?这种时候,她不是该和京中这些贵女交好么?在黔州的时候,她可是和那些官家小姐打得火热。

直到贤妃起身,说去更衣。不多时苏香菱就起身跟了上去,苏清妤才心下了然。

看来苏香菱是奔着贤妃来的,只是何家已经有一女入东宫了,二叔和二婶还想把苏香菱也送进去么?

苏清妤起身,在苏香菱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贤妃如今掌管后宫,自然不是苏香菱能靠近的,她便一直在贤妃更衣的大殿外徘徊。

苏清妤则在不远处的树丛后站着,眼见着苏香菱把一个荷包扔在了草稞子里。

不多时,贤妃娘娘在宫女内侍的前呼后拥下走了出来。

苏香菱佯装没注意到贤妃出来了,还在低头寻着什么。

直到有宫女轻咳了一声,“前面什么人,见到贤妃娘娘还不行礼问安。”

苏香菱猛地一惊,然后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

“娘娘恕罪,臣女不是有意冲撞娘娘。”

贤妃对苏香菱没什么印象,猜测应该是今日参加荷花宴的哪家小姐。

便开口问道:“你是哪家的?这是找什么呢?”

苏香菱恭敬地答话,“回贤妃娘娘的话,臣女是平宁侯府苏家的女儿苏香菱。前几日才随父亲和母亲从黔州回京,臣女在找个荷包,那荷包关乎臣女性命。”

贤妃本就是随口一问,听她这么说,倒是来了几分兴致。

“哦?怎么关乎你性命呢?”又吩咐身边的人,“你们也都帮着找找。”

一时间,贤妃身边的人都弯着腰,在草地上找了起来。

苏香菱开口解释了起来,“那个荷包里面,是一位世外高人给我写的卦辞。卦辞我看不懂,但是我记得那高人说的话。他说卦辞丢了,我命就不保了。”

其实后面这句,是苏香菱顺嘴瞎编的。为的就是让贤妃娘娘提起兴趣,好亲眼看看那位高人写的卦辞。

果然,贤妃一听这话更来了兴致,宫里新鲜事少,乐子也少,难得有人能说点她有兴趣的。

很快,苏香菱的荷包就被一个小宫女找到。

小宫女把荷包恭敬地递给了贤妃,贤妃打开荷包口,里面果然有一根很短的竹简。

上面刻了两行字:凤凰北归,扶摇直上九重天。

贤妃脸色一变,又探究地看向苏香菱。

“那人可说了,这卦辞是什么意思?”

苏香菱摇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只说等了多年,这卦辞终于出世了。”

贤妃又盯着苏香菱看了好半天,见她不像撒谎的样子。便把荷包又递了过去,“你收好吧,不可再弄丢了。”

想了想又说道:“你扶着本宫回去吧。”

苏香菱大喜,上前走到贤妃身边,扶着她的手臂往水榭边走去。

苏清妤并未听清两人说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贤妃因为看了苏香菱的荷包,就改变了对苏香菱的态度。

她深深看了眼苏香菱的腰间,也转身走了回去。

怕贤妃身边的人看出端倪,她特意在边上绕了段路。等她回去的时候,就听贤妃正在夸赞苏香菱。

“我刚刚路上遇见苏家这丫头,闲聊了几句,这丫头的性子正对我的脾性。”

贤妃对着容妃说完,又转头看向苏香菱,“往后多进宫陪我说说话,这模样看着就招人喜欢。”

苏香菱知道这步棋走对了,羞涩地低垂着头,“是,臣女遵命,多谢娘娘厚爱。”

等到沈月和苏顺慈等人划船回来,容妃又吩咐人上了午膳。

不明所以的世家贵女们都惊奇地发现,苏家这位二小姐俨然成了贤妃娘娘身边的红人。

等到一顿午膳用完,两位娘娘又赏赐了料子和首饰。苏香菱的赏赐也是最多的,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昭华宫内,贤妃一双纤细的玉手泡在加了玫瑰汁的温水内。

一边伺候的大宫女锦绣轻声问道:“娘娘,您真的相信那卦辞?”

“会不会是那位苏家小姐为了飞上枝头,自己演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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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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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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