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的今天,一代“甜歌皇后”邓丽君骤然离去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仿佛
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
与她轻言细语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踪迹
却见仿佛依稀
她在水中伫立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华人世界自有影像以来,没有任何一位女星在鬓边佩花,能有她这般娇艳清丽、艳而不俗。
华语流行乐坛自创始至今,也没有任何一位女歌手,可以将女声的柔美婉转、细腻迤逦发挥到她那般极致。
她可以把歌词唱得字字如珍珠,字正腔圆,甜却不腻,音色圆润甘美中略带一丝轻柔的缥缈,描绘出诗一样如梦似幻的场景。
20来岁的时候,她唱过一曲《山茶花》,而她自己也正如一朵繁盛姣好的山茶花般,芬芳着半个多世纪的华语乐坛。
她曾经离婚姻殿堂只有一步之遥,但面当对马来西亚“糖王”豪门郭家老太太提出的“退出歌坛”及“清退圈内所有人脉”之无理要求,她毅然选择了拒绝。
爱情固然重要,但为了爱情抛弃心爱的事业而委屈齐全地活着,那显然不是她要的结局。
自此之后,一个更纯粹、更强大、更值得尊敬的邓丽君,继续在华人乐坛里自由自在地歌唱,给我们带来《漫步人生路》、《但愿人长久》、《我只在乎你》等无数跨越时间的动人金曲。
她一生追求者无数,有富商巨贾如朱坚,有当红巨星如成龙,可终究40余岁辞世时依旧是未婚之身,没有真正的爱人。
但这世上,爱着她的歌迷又何止万千。尽管她已经离去将近30年,但她的倩影却似从未在音乐的国度里消逝。
无数的后辈歌手,翻唱着她的歌曲,致敬着她的光彩,引领我们共同追忆她的容颜,细数她的传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她好像轻盈地伫立在那条水雾迷蒙的忘忧河彼岸,永远不会远离。
薄雾笼罩着她洁白的长裙;露珠轻轻凝结在她鬓发边的花瓣;微风轻拂着她柔和的面庞,那是我们的父辈和我们,以及未来的年轻人,对她共同的集体记忆。
对于选择哪首歌作为追忆邓丽君的主题,我犹豫过很久。
最终,我从她的代表作中排除了来自日本谱曲的《我只在乎你》、《又见炊烟》、《漫步人生路》和改编自马来西亚民谣的《甜蜜蜜》,而选取了这首“最诗经、纯国风”的《在水一方》。
我想应该只有这首歌,才能最完美地呈现她身上那种婉约秀美、如诗似画的东方古典气质;也最能承载我们对于中国传统文化中,那抹最灿烂深婉色彩的美好想象。
点开歌曲,开场忽而磅礴的交响乐,间或着青翠欲滴的钢琴声,瞬间便营造出一种蓝天白云风悠悠的画面感。
而后旋律忽然变轻,从恢弘壮丽快速切入氤氲缭绕的婉转,画面由远及近,轻轻带出邓丽君那句无比绮丽的“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她的声线是那么清澈温润、清幽雅致,如春季里的蔷薇满墙,让你整个世界都似乎充满了无忧的芳香。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邓丽君的演唱风格交织着中国戏曲、西洋美声和流行唱腔,具有古典与现代相生相伴的美感。
听她的歌,你寻不到任何换气的呼吸声,只有恰如其份长音、滑音、颤音在那么清亮婉约地贴合着旋律生长,如甘泉流动,似平湖波澜,无愧于黄霑口中“百年一出的好声音”之盛赞。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天光水色的映衬之下,两千多年前《蒹葭》中那“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的暮秋朦胧之美,穿过了密密苍苍的芦苇丛;穿越了苍苍莽莽的时空,被邓丽君轻柔采撷到我们面前,化作了昳丽的情歌,诉说着切切的衷肠。
昔年余光中形容李白“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那么邓丽君的歌声,也足以称得上天上繁花:“丽音一响,人世间所有的丑恶与苦难似都烟消云散”。
有些人或许还不知道:其实《在水一方》这首歌,邓丽君并不是原唱。
1975年,琼瑶为她的电影《在水一方》(林青霞、秦汉主演)谱写同名主题歌,交给了高凌风和江蕾演唱。但直到5年后,邓丽君的翻唱才让这首歌从寂寂无名到红遍大江南北。
昔年的香港第五届“金唱片颁奖礼"上,收录这支歌的同名专辑作为五张白金唱片之一,刷新了香港历届金唱片记录。
邓丽君之后,费玉清、王菲、许茹芸、李健,乃至新生代小花郁可唯、刘惜君等歌手都翻唱过《在水一方》,但无一人胜过她所营造的空濛旖旎之意境。
《诗经》中那个水岸边无比娴静、无比淡雅、无比纯洁的伊人,仿佛就是她的前世,不知不觉中汇聚了国人千年来对于美好女子,所有的眷恋与遐想。
“古之写相思,未有过之《蒹葭》者”。今之唱思慕,也不曾有出邓丽君其右者。
只有她,才用褪去了脂粉气的水波粼粼般的声线,最完美地诠释出了歌中“仿佛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的如梦如幻,让我们身临其境地重温来自浪漫东方的古典爱情。
繁华世界,曾经有那么多的女歌手来来往往,却唯有一个邓丽君是永远无法复制,不可代替。
台湾词作家庄奴说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刘欢讲她“美轮美奂”;王菲更说她是自己“唯一的偶像”,坦承自己“从没想过也不认为自己可以超越邓丽君”。
即便将她的吐字、行腔拿到京剧行业的标准来看,获得的也是“气特别匀,音色统一,情感完整”这样的极高评价。
“邓丽君在流行方面绝对是第一,是冠军!”,这句话来自中国戏曲界顶流、梅兰芳之子梅葆玖先生。
她的歌声,清幽但不似王菲般清冷;甜蜜却不像周慧般甜腻;旖旎却不若高胜美般靡靡。她是那么独一无二,如果只能用一个词去形容她,那么我仅找得出“完美”。
1986年,邓丽君当选美国《时代周刊》“世界七大女歌星”和“世界十大最受欢迎女歌星”之一,成为唯一同时获得这两项荣誉的亚洲歌手。
她的人生纵然短暂,却也无比灿烂!
1995年5月8日,邓丽君因为哮喘发作骤然离世,从此华语乐坛的天穹坠落了一颗最闪耀的星。
那个能够将人间烟火唱出“溯洄从之”的诗意的南国佳人、那个征服了华语世界、日本乐坛乃至西方媒体的艺术天后,永远把年华锁在了42岁,也不朽地定格于一代又一代乐迷的温暖记忆当中。
她曾经在一个远去的幽闭年代,第一个用充满生命至纯本真的声音,敲开一代人禁锢的心门。
在她当红的时候,没有一个华人女歌手能与她比肩。她演唱时的情感、技巧、乐感、表现力,都是零瑕疵的天花板。
她是“甜歌皇后”;是“慈善皇后”;是所有华人集体的骄傲,也是华语乐坛一个图腾般的时代印记!
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就会有邓丽君的歌在继续流传。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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