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告别旧时光(素材/张先国)
我有一位战友名叫薛承坤,他比我大一岁,是1971年的人,1991年我们两同入伍,服役于济南某部队。
时隔多年,我们在军营的点点滴滴景,我至今都还记得。我们同训练、同学习、同劳动、同休息的情景,总在梦中出现。
他比我早一年退伍回家,那天我去送他,火车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还流着泪还呆呆地愣在那里,望着空无一人的火车站台,我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孤独感。
后来,我转业到了老家的县城工作,而他则去了杭州的一家日资企业工作,最初他是一名保安,但由于他吃苦耐劳,善于表现自己,高中毕业的他,最后竟然做到了课长的位置。
听说他在2001年的时候,去日本那边的基地学习了半年,除了学习了相应的技术管理,日语也讲得非常流利了。
虽然我们相隔千里,但彼此之间从来没有间断过联系,他每年的春节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来县城看我,尽管我不太喜欢喝酒,但我们几乎都是不醉不归。
在2006年的春节,我们又相遇了,他说自己被一家国内私企挖走,年薪达到了80万,他的爱人,在下沙那边开了一家人力资源中介公司,生意也不错,并且在杭州买了一套160多平米的房子,也开上了奔驰车,当时,我发自内心的为他高兴。
但我发现那时的他,已经渐渐变了,在我面前,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展现出他自己的优越感。
我们聊天的时候,他对我说:“日本这个国家才是真正的礼仪之邦,国民素质特别好,国民享受到了很完善的高福利,医疗、教育和文化方面,特别优越。将来如有可能,我一定会选择定居在那里!”
说真的,日本我也去过一次,战友薛承坤说的不错,那里确实比较发达,但让人感受最深的却是人情的冷漠,待的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在这样的高素质之下,更多的是隐藏起来的,是那种难以述说的压抑。
再加上,我们和日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并不喜欢那个国度。
我虽然是转业干部,但每月的工资就六千多元,在老家的小县城里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在2009年的夏天,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去杭州出差,战友薛承坤得知后,当即给我安排了当地的五星级酒店,我到达的那天晚上,也是人生第一次吃到了澳洲龙虾和西湖醋鱼。
只是我们聊天的内容,让我觉得有些滞重,用餐过程中,他忽然半开玩笑地对我说:今年三月份,我又在临平买了一套房子,是全款买的,估计是你要上十年班,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看着他喋喋不休的样子,我忽然感觉他是那样的陌生,这,还是我当年的好战友薛承坤吗?
在我的潜意识里,始终固执地认为:一个人无论混得有多牛,都不要在战友面前装模作样,这是一个秘而不宣的真理。
尽管他的言谈,让我有些无法接受,但我还是为他取得的成功感到欣慰。也许我们很多农村走出来的人,一旦成功之后,都会有那种“飘”的感觉吧!
在2016年,我们先前的战友成立了微信群,我和战友薛承坤都在里面,我发现他朋友圈很少发内容,但他一旦发出来的东西,都是那种高大上的内容,我也是从他的朋友圈里知道,他买了排屋,买了名表,去了哪个国家去旅游……
在2017年4月,战友群里忽然有人发了一个链接,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临县一个战友患了食道癌晚期,正在众筹。
我二话没说,当即捐了500元,并写上了一些安慰的话,当时我觉得,战友薛承坤家境那么好,应该资助了不少,第二天下午,我们在电话中谈到那个患病战友的情况时,他的说法让我真的无法接受。
他说:“中国有句话叫‘救急不救穷’,他已经病入膏肓,我帮他再多都是打水漂,我可不会做那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我知道,离开部队的薛承坤,经过那么年的雕琢,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他已被生活侵蚀的面目全非。
后来,由于各种原因,我们好久没再联系。
前天晚上,我打开手机,偶然间看到了一张照片,我发现是战友薛承坤一家三口穿着和服,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下面的配文是:终于圆梦了!我成功地加入了日本国籍,这里的空气好清新,等我下次再回国,就是外宾了!还有,如果你们有机会来日本旅游的话,我提供吃住,在这里,我的房子有12个房间,你们可以组团来。
他的一席话,看起来冠冕堂皇,但细细品味一下,让人觉得肉麻恶心。
再翻看了他的朋友圈,我发现他骨子里,对中国还是有很强烈的排斥感的。他甚至还在一条内容里表示:中国人和日本人没有可比性,国民素质相差不止十年八年……
在我心里,我是这样认为的,尽管我们的国家存在着很多问题,但每个人都见证了国家这些年的成长和变化。
我思考了一会,还是把他直接拉黑了,我不想再勉强自己。原以为,战友薛如坤是兵营时期岁月馈赠给我最好的礼物,但如今看来,显然不是,他已经变成了我不敢相认的样子。
”三观“不一致,也就没有继续交往下去的必要了。
对于他这个曾经的“战友”,我也只能当做一个记忆的符号了,我拉黑他,绝对不是嫉妒,因为,我看不起背叛祖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