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路兴录
1965年的夏秋之交,我们连接收了一项紧急任务,以野营拉练为名赴千里之外的丹江口军垦农场,进行百亩农田的“双抢”(抢收抢种)任务。
临出发前,连长和指导员单独找谈话要我打前站,负责全连150多人沿途的吃、住和茶水供应,及沿途的安全休息任务。
实在话,我真担心,一个刚入伍才一年多的新兵,恐怕难以完成这个任务,指导员鼓励说:“只要相信群众,这个任务会完成好的。”
连长在全连动员大会上说:“这次野营拉练,路程远,任务重,希望同志们克服困难顺利到达。除路兴录一人可以单独行动,沿途可以拦截汽车外,其余一律步行不得掉队,大家有没有决心啊?”
众官兵呼声雷动:”有!保证完成任务!”
连长挥手:“出发!”
有了单独行动的特殊任务,我十字肩披水壶挎包乘车按行军路线来到30公里林扒公社,让他们给准备一大缸开水,和可容三大锅的清汤面条的午餐。
第一站完成任务后到公社总机室,电话报告给连长第一站午饭安排到位的情况后,向公社办主任崔德发借了一辆飞鸽自行车,向60公里外的九重第二站安排晚餐和150多人的宿营地。
第二站安排就绪返回林扒公社交还自行车,此时正赶上大部队临时休息,我随即向连长指导员汇报了晚饭与宿营地的就绪情况,得到认可后,我简单吃了一碗面条,继而起身向下一站返回逐项落实。
下一站的任务比较重,120多里,且是晚上,要吃饭,要宿营休息,要处理沿途脚上打泡,温水泡脚等琐碎事情都要逐项落实。
我告别连长指导员,刚往一峡谷的路边一站,一辆顺道而行的货车开过来,司机师傅老远减速停车,打开驾驶车门问,解放军同志,有事吗?
我点头称是,为了部队的沿途安全,没有告诉他详细去向,只说想打个脚。司机师傅急忙打开右车门,让我即刻上去。
晚上8点整,大部队安全顺利到达九重,九重中学的校长早已将晚饭做好,并将三大教室内课桌并齐排放,等着官兵饭后就宿安息。
连长、指导员怕影响同学学习,坚持饭后校外操场宿营。
公社武装部知道后,为了让长途跋涉的官兵休息好,派出了民兵排连夜在操场周围巡逻,确保官兵们安全宿营。
两天两夜行程1200里安全顺利,最后一站到达目的地,官兵们望着阴雨连绵的天气,放下背包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即刻进入了遍地金黄的麦田中开镰抢收。
连长关心的口气对我说:“你的前站任务完成的很好,苦劳你了,应该嘉奖,就不用动刀了。去,照管好安全装车,将割倒的麦子顺利地运往麦场脱粒就行了。”
一周的紧急抢收完成后,恰遇三天的暴雨。俗有“夏收秋播去种田,早晨中午错半年”之说。
官兵们只好冒雨抢种,将种子撒播在田里,边撒边组织官兵在麦茬地中跑操,虽然雨伴汗水浑身里外湿透,但百亩秋播任务最终顺利完成。
后来,我们借机休整学习一周,适逢”八一”全军换装、换衔统一行动日,原老式黄色夏秋装改换为草绿色的的确良,军帽八一军徽、军衔更换为建军初期的红五星、红领章。一颗红星头上戴,两面红旗挂两边。
这个事情来时都做好了准备,每人配发后携带在身,返回时全部换上。
临出发时,连长宣布:“路兴录来时前站任务完成顺利,给予嘉奖。返回时的前站任务仍有他担任,希望和来时一样顺利无阻……”
返回途中,凡与我接触过的人,望着我一身变化的戎装惊讶,问:“你们是什么兵,怎么换成这身军装了?”
旁边一位80多岁的老人赞扬说:“是不是红军又回来啦?”
我大声地回答他:“老人家,我们是红军的继承者,中国人民解放军!”
他竟然激动地上前抱住了我,让我真实地感受到了那种难以言说的军民鱼水情怀,更加快了我回程前站的步伐。
此次拉练来回,前站任务完成得比较顺利,又受到了嘉奖一次。
初次单独完成任务,给全连官兵一个好印象,为我后续的入党和提干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由于我入伍前在公社机械厂当过工人,1967年调师修械所任技工,当年入党,1968年,我被提升为枪械技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