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英明
特此声明:本文故事均为真实的,有不足之处请指出!
我1978年从家乡入伍,历经三天三夜的辗转,最终来到豫东的一支驻军部队。
新兵连结束后,我被分配到某团三营七连二排四班,当时我班只分配了我一名新兵。
班长邓细炎(鄂州市人,1976年入伍)见我个子高,身材好,是一块使用班用轻机枪的好“材料”,便将老兵候振元(河南密县,1976年12月入伍)介绍给我,分配我和候振元为本班班用轻机枪正副射手。
听说他还交代我说:“侯振元是你的师父,以后你要虚心向他请教” 。
我说: “振元同志,我以后就要好好向你学习,请接受我这个徒弟。”
侯老兵用一口正宗河南话,连连地说道:“中、中,没问题”。
在此后的日子里,我和侯振元老同志同进同出,他也不失所言,细心地给我讲解班用轻机枪的性能;分解组合的方法以及验枪、持枪、背枪的动作要领,还教我瞄准的方法。
经他手把手地指点,我很快掌握了班用轻机枪的动作要领,实弹射击成绩优秀,得到了班长及老兵们的赞赏和认可。
1978年的5月份,我连调到河南信阳地区的一军用农场执行生产任务,我二排为机械排,主要负责操作履带式拖拉机、播种机等机器完成耕种作业。
当时全班共四台东方红75型履带式拖拉机,班长分配我和侯振元两人一台,一起负责操作和简单的维修任务。
每次操作拖拉机外出耕地,他总是坐在驾驶室里开车,而我总是在后面操作犁耙升降机,拖拉机一开,尘土扑面而来,我的身上布满尘土,蓬头垢面的好似一个挖煤工,让我叫苦不迭。
当时部队的潜规则是——新兵必须服从老兵,一切行动听从指挥,我虽然心里十分不服气,但我只好忍气吞声,在他面前敢怒不敢言,谁叫我是一名新兵“蛋子”呢?
1978年11月份,连队从农场回到驻地营房进入一级战备。连队扩编和人员大调整,我的师傅侯老兵调任炊事班当了一名“伙夫”。
我当时暗暗心想,老侯调到炊事班,那真是再好不过的美事,战斗班要面对面的战斗,他所在的炊事班要安全的多,他运气真好。
1979年2月,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侯战友的炊事班也随同连队南下参战。
1979年3月11日晚,我连在“612高地”防守,连长将炊事班部署在翼侧次要位置防守,傍晚时分,越军对我防守阵地实施进攻。
越军是一支经过几十年战争锻造过的军队,他们的技术战术是从中国军队取得的经验,对我军战法一清二楚,连以上的军官,都会打仗或者打过仗,战斗力很强。
越军一个加强连采用正面佯攻,两翼主攻包抄的战法,避开我防御正面,绕过二、三排阵地,利用夜暗沿山沟,偷摸到我战斗力较弱的炊事班阵地。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炊事班可不是一般的炊事班,他们分成了三个战斗小组,和偷袭而来的越军交战,炊事班在班长的指挥下,及时得到三排七班的支援,击退了敌人的几次冲锋。
但令人遗憾的是,侯振元同志在撤退途中踩中地雷光荣牺牲,年仅二十二岁。
战后他被记“三等功”一次,遗体被战友们搬运回国,安葬在广西宁明县烈士陵园。
现在回想我和侯振元烈士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总是不禁潸然泪下。
前几年,我打听到他胞弟的信息,向他问起哥哥和家人的情况时,他说家里至今找不到一张哥哥振元的遗像。
后来我团编写《南国硝烟》和《383团参战将士名录》两本历史书中,也没有侯振元烈士的相片,我致电编委会究其原因,编委会答复:“其家人找不到侯振元烈士的遗像,只能作罢” 。
振元烈士为国尽忠,短暂的一生却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真是令人遗憾。
前几年,我去了广西宁明县烈士陵园,看望侯振元战友。我在他的墓碑前叩了三个响头、递了他一支香烟、敬了他一杯相思酒,愿他在南国的红土地里好好安息,保佑我同一战壕里的战友们幸福安康!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