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舆丨中国古代王朝的执政特色：对外送尽，对内榨干
文摘
2024-10-01 17:42
泰国
对于中国奇异的两千多年古代社会，古人理解为“秦制”，鲁迅看出“吃人”，王亚南看出“官僚主义”，刘泽华看出“皇权主义”，吴思看出“潜规则”。
中国专制主义，是一种“后国家”社会形态，本质上是“反国家”的。即事事与国家伦理相悖相反，对外送尽，对内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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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国家，就是没有自下而上的自治，而是自上而下铲除来了一切自治因素。反国家也是“帝国主义”的延续，它就是要摧毁一个个国家，就是要消除任何地方的“国家性”和自治性，以便帝国长存。
中国先秦代，是一个“国际社会”，有一大堆真正的国家，很像现在的欧洲。国家自有国家的内涵，很明确也很简单，那就是：对内好，对外狠（或至少不吃亏）。西方文明的国家性表现得最为典型，无论是希腊诸邦，还是罗马共和国和罗马帝国，还是中世纪以来的西方各国，都是如此。对内好，前提是国民保有自由。为了自由，希腊诸邦发展出皿煮制度；罗马时代则是城市自治；中世纪中期以来的城市也赢得了自治；在封建时代欧洲国家也有三级会议。
对内好，在西方是希腊时代的国家和政府就是给民众打工的服务机构。到了现代社会，作为国家机器重要组成部分的军人和普通事务性公务员，甚至不能参政，不能加入任何党派。
对外狠，是因为身处国际社会，首先得把自己当成一个国家，要按照国家思维去行事。比如，要直面激烈的外部竞争，国家除了要保护国民自由，还要争取富强，要发展国力。对外狠，也是指对外锱铢必较、寸土不让，对外“援助”这种事很少发生，或至少要得到议会的批准。专制主义与国家正好相反：对内狠，对外怂。中国古代专制主义的行事思路与国家是反着来的。在根本意义上，王朝军队是对内的，是为了削平内部起义和反叛的。因此军队算是“维和部队”，就是为了防范天下内部出现自治。对外怂，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北宋，一方面它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最富庶的一个朝代，另一方面却从一开始就无法组织起有效和有力的国防力量，成为古代历史上最怂最窝囊的一个朝代。对内狠，是指剥夺民众的全部自由，在政治上、在经济上、在文化上不仅把民众踩住，而且是没轻没重地往死里踩。古代民众在经济上每每被榨干了最后一滴油，即使朝廷没让这么做，地方官吏也会把事情做到没有底线的地步。中国每个古代王朝的覆灭都是必然的，可怜的只是老百姓，由于他们的自治性被彻底剥夺，因此每次王朝覆灭，没有任何组织性的老百姓只能成为任杀任宰的“两脚羊”，在官军和流寇的双方绞杀下，人口大部灭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