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舆丨大道之衍

文摘   文化   2024-04-17 14:57   四川  


大道之衍——《存在之道·后记

周舆


《存在之道》来之不易,积笔者数十年阅读、思考之所得。这本书是笔者一次前所未有的精神探索与冒险。

在大学读的是历史专业,受斯塔夫理阿诺斯的《全球通史》、伯恩斯和拉尔夫的《世界文明史》以及巴林顿·摩尔的《民主和专制的社会起源》的影响,对世界史、全球史和文明史产生了浓厚兴趣,由此展开了广泛研读和思考,并于1995年积成30万字的《文明史笔记》。但书稿一直放在抽屉里,后几经修订,直至2024年春方最终定稿。

大学毕业后,曾在某学院任教学,对中国近现代历史及重要人物进行了系统研究,最终在1997年结集为《中国近现代十大关键政治人物评传》(后来又增补了一位),共36万字。彼时的写作有着极强的专注力,此书立论之精审,行文之严谨,足令20多年后的自己感到汗颜。不过说来也奇怪,对这部很早完成的书稿总是提不起出版的念头。

可为这一时期学风及文风佐证的,是1995年8月笔者发表于某省最高社科刊物的一篇纪念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的论文——《试论抗日战争时期美国对国共关系的制约与影响》,当时即因此文受邀参加社科联组织的全国研讨会(因暑期回乡,未能收到寄至学院的邀请函,但因其新颖独异还是获了一个小小的奖项)。好像未卜先知,时光过去了近30年,美国至今似乎仍对海峡两岸继续发挥着“制约与影响”的作用,这确实很有趣。

不过,“中国问题”始终是内心真正挂怀之事,这大概是受到王亚南的《中国官僚政治研究》的影响,在大学时代即认为中国古代(秦以来)社会是一种特殊的社会形态,在官僚体制之上更为根本的特质是中国式专制主义,于是在2003年写出了30万字的《中国专制主义》初稿。后来,看到吴思的《潜规则:中国历史中的真实游戏》,笔者认为中国古代官场的“潜规则”只是一种表层现象,其实质不过是中国专制主义造成的“不断封建化”。由此,笔者更加坚信自己对中国专制主义的梳理是考察中国古代政治及社会性质的正确途径,于是在2010年又写出了第二稿。随着《文明简史》于近期定稿,于是将《中国专制主义》书稿压缩至5万字,附于《文明简史》书末。

出于自童年以来的持久爱好,多年来也致力于对三国历史的阅读和研究,并于2009年和2015年先后出版了两部有关三国人物的史学专著——《江山岂是哭来的——正说刘备》和《江山到底我来收——正说司马懿》。一部写于困顿官场之时,一部写于旅居合川之时,形似戏论,然具深义,颇可一读。

自2011年夏天离开体制后,阅读与思考的重点从历史和政治,转移到哲学史或人类思想史,希望以此勘破始终萦绕于怀的存在之迷。

《存在之道》的写作,是异常审慎的,也是极其缓慢的。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与其说是在写作,不如说是自己在进行艰苦的精神跋涉。这十多年,无论是在巴蜀乐山、合川旅居,还是在云南大理、丽江闲居,抑或一度在拉萨、深圳任职,还是在昆明、成都“定”居,还是一度在欧洲、南非和东南亚游历,对这个终极之问却始终念兹在兹。

最初的构思或发心,始于20年前,时于体制内“宦游”,清闲与愁闷的岁月,不由得让自己发此天问。

初稿于2012年深秋,时羁旅于乐山合川,或登峨眉,或游钓鱼城,终于在巴山夜雨的愁苦中,开始“动笔”。

此后那一两年,忽又在大理闲居,体味着“人生只合大理老”的况味,万念俱息,但此时写作虽然放下,思考与证悟却并未停歇。

2014年秋再次“出山”,寓居昆明,2015年3月又忽到拉萨某公司任职,在饱览高原壮美之余,心情为之大畅,开始了第二稿的写作。

2016年经历了在深圳短暂任职的经历后,再次回到昆明,在经历了一番“求田问舍”后,过了三年稳定的生活,其间开始了第三稿写作。

在我的人生中,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是“时”不过三,2019年的秋天在昆明出了一点事,于是避居成都;2020年的冬天更是跑到了南非,在约翰内斯堡住了半年,闲来无事,在那里开始了第四稿的写作。
这本书也许具有某种“国际范”,因为第五稿也就是最终稿,是去年在菲律宾完成的。那也是写作最艰苦的时刻,菲律宾终年是夏,终日炎热。特别是在八打雁,因住所逼仄闷热,笔者每天不得不到物业二楼上的凉亭里敲键盘,整个白天都是挥汗如雨。如果下午那场短暂的小雨如期而至,都会让自己欢喜不禁。

今天,《存在之道》终于在蓉城的紫薇大道修订截稿,算是给自己长久的读书和思考生活一个大体说得过去的交代,否则存在之谜就像梦魇一样永远难以摆脱,这也算是体验了“古之学文人为己”的说法吧。

是的,我仅仅是为了“摆脱”这个问题而写作的。

这些年思考与写作的积累,其实远远不止上述说的这些。从2006年至今,笔者以“周舆”为名,通过博客、微信公众号等网络平台,陆陆续续发表了有关历史、时政、影评等杂文一千余篇,论字数应不少于两百万。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些文字目前已湮灭于信息的海洋之中,不过在网上随便搜一下“周舆”,也许还能见到一鳞半爪(主要是被别人转载和保存的)。这些文章多数属于“时文”,因此行文匆忙,但不少篇章还是很有意思的。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日,稍加拣择便可结集出版。

行文至此,最后想再总结一下“存在之道”:存在大抵只是一个游戏,因为它是无中生有的。如果我们想要给“无”和“有”赋予一个起始或“意义”,那无异于画蛇添足。但同时,我们也必须对这个无中生有的游戏格外珍惜,因为舍此我们不清楚还有没有别的游戏。也许轮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这个游戏也没得玩。

既知这只是一个游戏,当我们在沉浸游戏的时候,需要时刻告诫自己对有些事不要太当真,因为这毕竟只是一个游戏;不过,当我们身感疲惫而有些颓唐委顿之时,却也要提醒自己,不能不认真,更不能恐惧和退缩,因为这个游戏也许只有一次。

当然,你也可以不去理会笔者的这些观点,不妨只是把这本书当做一本工具书。在青年时代,笔者就曾钦羡李翱诗中高士“千株松下两函经”的超蹈风致,那两函经是道德经还是金刚经?由此想到,假如有一天自己过着逍遥隐逸或颠沛流离的生活,如果只能带上一本书,那会是一本什么书?是不是一本记载了人类从古到今最值得关注的那些问题及各家观点的书?“前人之述备矣”,我们需要简明地了解一下,然后激发自己的思考,同时力争少走弯路。

当然,至今也没找到这样的书,于是只好自己写一本。

没错,你不妨把它当做一本可以揣在口袋里的工具书,在诸如停电的某些时刻,可以像在某度上那样,就能查到那些重要的人文概念及古今思脉。

                 2024年3月28日于某某紫薇大道
欲购书者,请留言与笔者联系。
加备用号:老周三十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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