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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雷：导演中的导演

文化   2024-08-07 16:50   上海  
尼古拉斯·雷（Nicholas Ray），美国导演、编剧、演员，1911年8月7日出生于美国威斯康星州。他以独特的现实主义风格、对社会边缘人物的深刻洞察和对个体心理状态的关注而闻名。特吕弗、李维特等手册派评论家们借用尼古拉斯《万王之王（King of kings）》的片名，称他为“导演中的导演”，戈达尔更是如此评价他：“电影就是尼古拉斯·雷！”
代表作：《夜逃鸳鸯》《兰闺艳血》《危险边缘》《无因的反叛》《万王之王》《水上回光》等。
尼古拉斯·雷（Nicholas Ray，1911年8月7日-1979年6月16日）

01

 对黑色电影的革新

1911年8月7日，尼古拉斯·雷出生在美国威斯康星州的盖尔斯维尔。从芝加哥大学建筑系毕业之后，尼古拉斯在位于芝加哥的法兰克·洛伊·莱特建筑保护协会担任起了研究员，从事着建筑、雕刻和戏剧的研究工作。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应召入伍，当起了情报兵。退役后，他进入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为一些电视台节目担任导演及编剧助理，从而积累起一些编导经验。1945年，尼古拉斯正式从影，为伊利亚·卡赞执导的《布鲁克林有棵树》担任副导演。1948年，尼古拉斯跳槽到雷电华电影公司，并执导剧情长片首作《夜逃鸳鸯》。
20世纪四五十年代正是黑色电影的巅峰期，这类影片中高对比度的黑白画面、阴影效果及阴郁的氛围在《夜逃鸳鸯》中被尼古拉斯大量使用，除此之外，片中鲍伊和凯蒂浪漫却危险的爱情、两人在逃亡生活中对宿命的反抗和对新生活的期待等等描写，还融入了青春片的类型元素和存在主义的色彩。这种手法超越了当时黑色电影一味地通过犯罪来让主角（主要是男性主角）找到归宿的局限，而让这部影片在黑色电影的阴郁氛围中成为青春男女在爱情中寻找自我和突破宿命的奋斗历程，从而为其后的黑色电影提供了新的发展可能。
《夜逃鸳鸯》剧照
1950年，尼古拉斯执导了《兰闺艳血》。影片讲述一个不幸成为谋杀嫌疑犯的剧作家斯蒂尔与唯一相信他的女邻居劳雷尔开始交往，但来自外界持续的怀疑和压力让劳雷尔慢慢失去对斯蒂尔的信任，二人之间的真挚感情在流言蜚语中逐渐蚕食殆尽。最终真凶落网，但斯蒂尔和劳雷尔之间的裂痕已无法修复，两人痛苦地结束了这段感情。这部经典的黑色电影被广泛认为是尼古拉斯对当时美国及好莱坞政治氛围的一种影射。
二战结束后，冷战的阴影笼罩整个美国，麦卡锡主义在好莱坞大行其道，许多电影从业者遭受到政治迫害。其中，被后世称为“好莱坞十君子”的十位电影界人士因拒绝向由麦卡锡领导的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透露自己所接触或认识的共产党成员或有共产主义倾向的人士而遭受迫害。他们被踢出电影行业，大部分人甚至改名换姓流亡到国外。《兰闺艳血》中斯蒂尔的遭遇与“好莱坞十君子”如出一辙，他们都生活在恐怖的氛围中，未经审判就遭受判决，最后一直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尼古拉斯的导演和男女主角亨弗莱·鲍嘉、格洛丽亚·格雷厄姆的精彩表演，以及对好莱坞数十年黑暗的深刻反映，使得《兰闺艳血》成为美国电影史中的一部重要作品。
《兰闺艳血》剧照
1951年的《危险边缘》也是一部有着典型尼古拉斯风格的黑色电影。在这部讲述一个因受到纪律处分而被派往边疆小镇的警察协助当地警长破案的影片中，案件的侦破更像是两位孤独之人互相拯救灵魂的背景。喜欢摧残罪犯以满足自己扭曲心理的威尔逊在调查小镇杀人案的过程中，被盲女玛尔登身残志坚、不卑不亢的精神所打动，并开始反思自己的不当行为。尼古拉斯将拍摄地点选在冬季的乡村，广阔而荒凉的雪景为影片增添了一种孤寂又荒凉的气氛。
《危险边缘》剧照

02

 黑色电影之外

1955年的《无因的反叛》是青少年电影的经典之作，以其对战后美国社会“垮掉的一代”的优秀反映而对之后的青少年电影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影片讲述一个有着心理问题的青年吉姆因无法融入校园而一直被迫搬家，来到洛杉矶之后，在这里的高中，他交到了真正的朋友、认识的心爱的女生。原本趋向平静的生活在女孩朱迪的混混前男友找上门后又陷入了吉姆未曾预料到的混乱。
通过一系列冲突事件，尼古拉斯在这部影片中探讨了原生家庭和外部社会对青少年心理产生的潜在影响，以及青少年在这种环境中出现的彷徨、无助、苦闷和反叛心理，表达了寻找自我认同与归属感的主题。影片主演詹姆斯·迪恩在片中身穿红色夹克、驾驶敞篷汽车的形象在影片上映后成为青少年反叛的象征，让这部影片在流行文化中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无因的反叛》剧照
在尼古拉斯20世纪五十年代末至六十年代初的作品序列中，除了《沙漠大血战》《派对女郎》《雪海冰上人》等等常规的西部片或黑色电影，还有一部改编自《圣经·新约》的《万王之王》备受好评。影片展现了耶稣的诞生、传道、受难及复活，展现了耶稣的博大胸襟和对凡人的仁爱之心。尼古拉斯在对圣经故事进行艺术加工的基础上，力求在整体上还原耶稣的传奇一生，让《万王之王》成为“圣经电影”的一个重要版本。
《万王之王》剧照
1963年，在西班牙拍摄八国联军侵华题材影片《北京55日》时，尼古拉斯突发心脏病，电影生涯被迫暂停。此后十余年，他更是遭遇肺癌和一只眼睛失明之苦，但这都不能阻止尼古拉斯·雷对电影事业的热爱。在生命即将燃尽的时刻，他依然在学校教课、拍摄短片。
拍摄《水上回光》时的尼古拉斯·雷（图右）和维姆·文德斯
1979年，尼古拉斯邀请挚友维姆·文德斯合作拍摄了关于自己的纪录片《水上回光》，记录了自己对于死亡将临的感受。影片杀青后不久的6月16日，尼古拉斯因肺癌去世，享年68岁。他在日记中写道：“我想活着是因为热爱拍摄，我想活着是因为想呼吸！”这位备受后世尤其是法国新浪潮推崇的导演的一生，就是对电影艺术无限热爱与追求的生动写照。

本期撰文/整理：咕噜
注：本文系专栏投稿文章
资料/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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