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福玉是天津某公司总经理，50多岁，个儿很高，衣着随便无一饰物，但满脸傲气。一见面，他就说他最不喜欢两样东西，一是记者；二是文字。我只好怯怯而去，后来他却主动约我在某饭店聊了半日。那次，他一反常态，话语如水汩汩而流，透过茶色玻璃窗，暗淡阳光把他的叙述染上了淡淡色彩。我忽然想到乐极生悲这个词，心头惴惴有不祥之感。果然，时隔不久他就失踪了。紧接着流言四起，有人说他是负债外逃；也有人猜测他已被人谋杀……

第1章：
17岁的女学生爱上了28岁的代课老师

南福玉出生在黑龙江北部农村，因父母亡故，从小被表姐收养。表姐夫出身地主且当过伪警察，一家人谨言慎行少有笑声。从小学起他就发奋读书，立志要考清华大学。高中毕业时，因受表姐家牵连升学受阻，只好回到土地上挣工分。偶然中，被抽到中学当代课教师，教语文。他特别珍惜这个机会，课讲得极好，曾在全县教师中做过示范，一位县城的女教师还一度爱上了他。但他没法儿改变身份，由此导致了初恋的死亡。

紧接着“文革”开始了，一切都乱了套，学生和教师都忙着革命忙着辩论夺权，因为身份特殊也得益于平时谨慎，他没受到冲击与非礼。不仅如此，在一个温热的早晨还收到一封情书，作者是他的学生名叫高素华。他淡然一笑，把情书夹在毛主席语录里，悄悄还了回去。他的学识风度给17岁的女学生留下了深刻印象，她恋着28岁的南老师，恋情日甚一日。她毕业时，他也被请出校门，理由很简单，既然是代课，你就得随时准备开路，何况革命压倒一切，上课算什么?

饭碗丢了，前程变得渺茫，土地上的艰辛、精神上的压抑，几乎让他失去生存的勇气。让他始料不及的是，有一天，高素华踏着傍晚的霞光走进他的家门。她说我来看看你，又说你太苦了，你不该这样苦的！

第二次，她带了几张表格请他帮忙填写。他被告知：她的父亲已调到县工业局，她也要去城里工作。她还发誓也要给他找份工作。南福玉笑笑，以为事情结束了。但她却常来,每次都干点家务，并说学生应该关心老师。

两年后的一个下午，她带来了蔬菜和鲜肉，两人共进晚餐。饭毕，她垂下眼皮让他去请个媒人。他吃了一惊，谎称有了对象，过些日子就要结婚。她当然不信反复追问。他只好说，我是落魄之人，此生难有出头之日，再说咱们年龄地位家庭差距太大，这事演变下去只能是个悲剧！她却说，你会有出息的，我相信我的眼力！

那时，高素华的父亲意欲在县城为独生女儿找一个门户相当的佳婿，其深意在于联结同盟站稳脚跟。故此，父女各执一端互不相让，母亲支持父亲，对女儿以泪相劝，但收效甚微。父母无奈只好严加看管，除了上班竟不许她走出家门。此外，还动用权力通过公社给南福玉办学习班。那期间南福玉一语不发，天天干活写检查，心里暗暗为女学生担心。

父母的高压反倒让高素华下了狠心，非南福玉不嫁！时间一长，父母先没了斗志，慢慢解除了强制措施。一次，她从厂里直奔南家，两人流泪默望，这一夜她没走，颤抖着掀开了生活新的一页，然后一块去了哈尔滨。

高父气得住进医院，并不许他们探望，继尔又宣布断绝父女情份。南福玉多次请人带话或捎去礼物，均被回绝。从此，两家断了往来形同水火。南与高苦苦恋着爱着，日子苦甜相间也算得趣。

不久儿子问世，两人极为兴奋，为那个胖胖的肉团取名儿叫南方，希望儿子长大后走南闯北干一番事业。随着儿子出生，艰涩也接踵而来，妻子无法上班工资断档，南起早摸黑拼命奔忙，仍然填不满三张嘴巴。一次，高素华硬着头皮去自已家中求救，母亲冷着脸儿塞给女儿一点钱，乘机把南福玉奚落一番。

他得知后，埋怨妻子缺乏骨气。她不服，摔碎了唯一的暖瓶，爆裂声让两人都陷入了冷静。他试探着变些活法，经筹划，冒着禁令倒腾蔬菜，偷偷摸摸赚些小钱。很快就被发觉，有人找上门来，勒令他赶紧回头。他尝到甜头不肯罢手，索性约上几位同道，租用一台汽车，在乡村与临近各城市间穿梭往返把各类农产品送到城市人手中。他有了钱，一家三口眉眼鲜亮，破旧的草庐里有了笑声。

他不知道大难即将临头。

实际上，他早被人盯住。某个冬日黄昏，他及同伙被全部抓获，并以投机倒把罪被判刑五年。高素华方寸大乱，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幸好，父母尚记得这个不孝女儿，将其接回家中。关于这桩婚姻，事实已做出权威结论，她暗泣无语，怨丈夫也恨自己，默默接受了父母的主张。于是，高父迅速为女儿办了离婚手续，并在另一家工厂落实了工作。

不久，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政策对南福玉的行径做了另一种解释，他被提前两年释放。他去了高家，想见儿子也想同高素华谈谈，被拒绝。他大病三天，复婚已无可能，戴着劳改释放犯的帽子很难做人。情急中，他想起在狱中认识的那位河北汉子，该人曾在北京市郊做过豆腐，出监时留了地址。于是，他咬咬牙驱车南下北京。

第2章：
北漂生涯，他卖起了老鼠药成了江湖中人

面对这座繁华热闹的城市南福玉叹息着，不知是进了地狱还是上了天堂？他先去了清华大学，在那座让他倾慕半生的学府里徜徉着。年轻的身影，朗朗读书声，令他眼热心跳，也滋生了活下去的强烈热望。

他没找到河北汉子，但颇为乐观，偌大北京活下去该没有问题。于是打定主意去一些文化教育单位谋求饭碗，他觉得自己多少还能算个文化人，不能委屈那点墨水。但那时社会还不大讲究求职之类，故他所到之处无不让人惊讶和不解。后来，他降了标准，在建筑工地环卫场所流连，亦无结果。再后来又想卖冰棍或大碗茶什么的，可细一打听，得有当地户口还要办营业执照。他精疲力尽，只剩几十块钱，饿急了就情不自禁地进小饭馆，在斥责声中，狼狈地喝光一点菜汤，眼下已讲不得尊严，能活下去就很不错。

这时旅店住进一老者，那人放下行囊，掏出瓶子喝酒，边喝边问南福玉是出差还是旅游？见他摇头，老者笑道，天涯沦落客，来一杯！南苦笑着摇头。

一连几天，老者早出晚归，乐哈哈喝酒吃肉。他也早出晚归，却只能垂头丧气饥寒交迫。一天晚上，老者笑呵呵地说，没地儿吃饭是不是？无家可归是不是？跟我干吧！

他吃了一惊，想摸清底细。

老者说，你什么也甭问，咱不坑人不犯法，凭本事吃饭。他别无选择便爽快答应下来。老者姓李，让南玉福管他叫大哥。他说他漂泊江湖20多年，吃惯了这碗饭，虽说不易，但也能混圆肚皮。后来他才知道，李哥已60开外，身体不好手脚也不灵便，特别害怕横尸街头，一直想找个人，一来有个伴儿，三来也好为他送终。

第二天，南福玉提着包儿，随李哥在京郊某集贸市场上摆摊卖鼠药。李哥让他充当诱饵，在顾客犹豫不决时挤进人群买药，然后说些如何灵验的话。他觉得这办法太损有点不情愿。李哥说你放心，药是祖传秘方绝对有效。一连数日，他们早出晚归，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除了卖鼠药还看病、治跌打损伤外加算命等等。他不仅食宿有了着落，而且大开眼界。李哥凭一片巧嘴一双瘦手，无论诊病或是预测凶吉，总能让顾客扔下钱满意而去。

他觉得不凡渐渐入迷，李哥时常也授些秘诀，不知不觉他成了江湖中人。跟着李哥跑了四年，在天津北京往返奔波，苦涩的江湖日月，艰难的流浪生涯让他生出些许厌倦。

他想家乡想儿子也留恋与高素华熬过的时光，隐隐感到还有潜力，说不定就能干出一番事业。但他说不出口，被收留时已走投无路，后来又生过两次大病，遇到过地痞寻衅，没有李哥，他早不知魂归何处了。此恩难报，怎好轻易离去呢？

不知是李哥有所察觉，还是两人缘份已尽，不久后，李哥先提出分手。他说，朋友在南方弄块地盘，请我给他们压压阵脚，我不能不去，本想带你同去……稍停又说，我偷着给你算过一卦，你命属水，水为八卦之坎，应正北方，所以你该在北面谋求生路。

南福玉跪地磕头，两人挥泪而别。这几年，他耳濡目染学了些手段，尤喜接骨和算卦。接骨属救死扶伤，算卦类似于为人排忧解难，无论走到哪里，混碗饭吃绝对不成问题。他决定在天津落脚，深层意思是想找女人成个家。在他看来，天津人讲义气不欺生，豪爽实在出手大方，属于容易谋生之地。

他求助一位打铁的刘姓朋友，在市郊租一民房。房主姓梅，是铁匠亲戚，母亲寡居，女儿梅红在工厂当会计，亦刚刚离异。因是亲戚介绍，母女对他还算说得过去。一次，刘铁匠给他介绍位残疾姑娘，房东母女都说好，姑娘也愿意，但他没答应，主要是没钱，其次也嫌人家长相有点那个。从这时起他决定变变路数，起码要多挣些钱，为此再次求助铁匠。铁匠介绍他跟自己的表弟贩卖牛羊。

这年他刚满40岁。

第3章：
商海沉浮发迹后抱得美人归

铁匠表弟姓胡，外号二毛子，南福玉跟着二毛子驾驶卡车，在内蒙至天津间载着牛羊日夜奔波。货源充足销路也好，但太累。途中，二毛子住店喝酒玩女人，却让南福玉吃方便面在车上睡觉。一次，二毛子因疲劳驾驶，撞翻了一台手扶拖拉机，只好卖车赔钱。南福玉看出路数，决定如法炮制。他拿出全部积蓄雇一台车两位壮汉，很快又踏上老路。他自己驾车，绕沟过坎，极小心地把钱挣回来。

赚了钱见了世面，也结识了不少朋友，心中沉淀多年的愿望渐渐膨胀。他想有更多的钱甚至想雄霸一方。时值海南建省，下海潮初起，各类公司遍地开花，总经理、董事长多如牛毛，如此机遇人生难得几次，他当然不能放过。

这期间，他结识了开封马经理，该人曾劝南福玉去公司做事。后来，马经理弄到一批平价柴油指标，但手头拮据卖指标又不甘心，就来找他筹措贷款。南福玉不敢轻率，先找人咨询，大体弄清了路数和技巧，于某次聚餐后开始谈判，至深夜尚未达成一致。马经理疲惫不堪先行告退，让公司李小姐代谈。

其实已无须再谈，很多细节都已涉及，只要马让步，生意就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南福玉要了瓶人头马，还为李小姐点了两首歌。从她嘴里，他得知马经理在当地声名狼籍，负债累累，还得知这笔生意确有其事。言谈中，李小姐对南大加赞叹，并愤愤地说，马经理是个次品，除了坑蒙拐骗或玩女人之外，没有半点长处。说着话她眼神散乱，胳膊竞搭在他的肩头。南福玉赶快告退。继续谈判时，南心里有底寸步不让，马经理只得让步。

合同很快签定，他找到一位在银行工作的女人，经陈说厉害盘算得失并许以重诺，贷款终于到位。接着，他跟定马经理，手执批文，在机关厂家及车站等地盘桓，讨价还价，请客送礼再加上李小姐从中周旋，总算将生意做成。面对大笔钱财，马经理兴奋不已又后悔不迭，悄悄做了手脚吞了大头。

对南福玉来说，此行收获巨大，不仅挣了钱，更重要的是找到了挣钱门路。他算定马经理会违约，故此拿出一份清单，里面详尽记着收支情况双方应得多少，然后拍拍马的肩，道声再见，此举差点没让李小姐当场倒戈。

不久南福玉回天津组建了公司，自任总经理，聘请女房东梅红任财务总管，又任用了几位不得志的年轻人。开始并不顺利，缺信息缺资金更缺乏门路，常常是竭尽全力，结果却赚不了多少。但他和他的属下个个勤勉活络，最终还是抓住机会，贷巨款倒了一批汽车，由此步入钱生钱的境界……

几年时间里，他小心精当地操持着自己的生意机器，当然每一次都困难重重险象环生，有几次差点踏进绝境，但他有办法跳过陷阱，最终把钱很大气地挣回来。他知道权力的妙处，为此结交了许多官员，聘请了不少挂名顾问。无论与谁做生意，他都让对方获些小利，进而对他心悦诚服。他讨厌夜总会歌厅酒吧和豪华饭店，着常服吃便饭不喜张扬。常常在深夜，他独坐院内，就着月色饮酒。他喜欢喝酒，什么样的酒都行，都能让他进入状态。喝多了就来一首《短歌行》。在称谓上，他认为老总老板过于俗气，唯有“先生”最富内涵，能蒙人能吓人也能让普通人接受。

以前的江湖生活流浪生活甚至乞丐生活像条条阴影，让他对眼下的成功心存恐惧。他想把雪球滚大，进而谋求势力，甚至要建立一个涵盖北方的大型财团。他收罗了包括开封马经理在内的十数支散兵游勇，作为支撑分布各地。各分支如春秋时诸侯小国，唯利是图反复无常。内部人也盯着他的钱财干着自己的勾当，他常感力不从心，疏于管理举措失当。他很累，想物色帮手以便超脱一下。

不久，有位自称是他学生的中年人拜在门下。来人叫刘中辉，原在某中学任教，因不耐清贫，想到商海一试。南福玉记不得是否有过这么个学生，经询问方知不谬，便收留下来。他有意抬举学生，让其去东北开办分公司。行前，他犹豫着让刘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南方，最好能带出来。刘中辉惶然而去，半年后竟然如愿。分公司设在齐齐哈尔，一批大豆生意已经成交。南福玉相当高兴，决定让刘出任业务经理，专事商务活动。刘归来时，把南福玉的儿子和前妻一并带到了天津。

第4章：
公司倒闭负债累累再次沦落天涯

南福玉一直独居，因为生意压力太大，也因为没遇到让他动心的女人。他打过梅红的主意，梅红年不及三十，身材容貌动人，来公司后一直帮他料理生活。

一次，在北京办完业务，两人在中山公园闲走。那天，阳光很好，树翠草碧，至无人处，南福玉围住她的腰，贴着耳根说我想娶你，她低头无语身子却倚了过来。

当晚，南钻进梅的房间，梅裹紧被子拒绝入侵，南本想作罢，但手却插进被缝。钻进被子抱住她的时候，他有点后悔，甚至觉得犯了罪。梅红哭了，丰满身子抖个不停，纤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肩头。两人都很紧张像在打架，稍后才有些从容。事后，他对梅红说你是一棵草，如果没有男人滋润，你很快会枯槁。

他们一直过着近似公开的同居生活。每次南福玉都说我一定娶你，她只是笑笑，问急了才说这不可能。南福玉并不在意，因生意太忙也没再提结婚的事。后来，两人都有些疲惫，梅红便回家去住，偶尔才聚一聚。直到梅红怀孕悄悄做了人流，他才吃了一惊，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问她这是为什么？梅红很冷静地说，你根本就没打算结婚，即使结婚，你也会后悔!

往深里想，南福玉认为梅红说得对，但他发誓说我这辈子除了你，不会跟任何人结婚。梅红哭着说，这又何必呢，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从此，两人谁也不再提结婚的事，偶尔也来往，特别是当他有了难处，生意不顺时，总要找梅红说几句话，或者干脆抱着她平复心境。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白小姐来到公司后。

白小姐是大学生，学过经济管理。这年初的一天，她未经人介绍，款款走至南的办公室。她的头脑、口齿、业务尤其是眉眼的鲜亮让南福玉大为惊讶，决定留用。

她聪明勤快，处事得体很讨人喜欢。两个月后，她找到南福玉，郑重提出拓展公司业务的建议。她说，光搞商贸不行，光局限在北方也不行，她预测将来最赚钱的就是房地产，应该向房地产和工程建筑业发展。最好在海南上海设分公司，把生意做大。为促使他早下决心，她拿出了一份房地产开发的可行性报告。南福玉十分惊讶感动，摸着她的秀发，不停地说我没看错人!

很快，他组建了房地产开发公司，又承包了一座居民小区的部分工程。同时让白小姐当了办公室主任，大幅度加了月薪。至于是否向南发展，他疑虑重重，心头老想着当年李哥那番话，对北方有着深深的信赖。

白小姐天份高心思也大，原想从事业务发展关系，将来好谋求自己的事业。她深知这很难，必须付出代价。为此，她竭力讨好南福玉并很快地投入了他的怀抱。两人关系大白后，梅红坚决地离去了。作为男人，南福玉喜欢梅红的温顺与柔情，更欣赏白小姐的热烈和主动。当然，如果结婚，他肯定首选梅红而不是白小姐，但他不想结婚。至于将来，他认为只要有钱，什么都不会失去。

高素华的到来，勾起了南福玉辛酸的回忆。他决定为高买套房，给一笔钱，送儿子到最好的学校，对高素华算是报了当年下嫁之恩；对儿子也尽了父亲之责。

但高素华却不认可，哭着要求复婚，被拒绝后，当场喝下半瓶农药，经抢救才幸免于难。南福玉十分厌恶，没等高走出医院，就带着白小姐去了北京。

刘中辉等人把高安置在远离公司的居民小区里，南方也去了重点中学，至此，高素华才恨恨地接受这个现实。但不死心，隔三差五去一次公司，找不到南福玉，就到财务要钱，数额从百至千越来越大。

南福玉要会计每月给两千元，不能多也不能少。他相信时间一长，高素华会自觉无趣，知难而退。他原想留下儿子，作为晚年的寄托，但没采取行动。

这期间，公司出了两起业务员携款出逃事件。白小姐认为是管理不当，财务混乱所致，提出要精简人员，并列出名单，为首的就是刘中辉。南福玉没当回事儿，误以为白小姐有个人目的，亲一下她的脸蛋儿，便去喝酒。

实际上，白小姐的确看得很准，早些时候刘中辉勾结两名山东人做了圈套，把公司一大笔款项七转八转，转到自己名下，然后误称上当被骗，假意拿出存款予以补偿，结果轻易过关。就在白小姐的建议被否定后不久，刘便辞职去向不明。

更大的灾难随之而来，一笔大宗进口钢材，因质量低劣无法出手，售出的也被退回，某建筑公司甚至诉诸法律，法院发来两张传票。

直到这时，南福玉才从酒杯中抬起头来，但为时已晚，公司已欠下巨额债务。为挽回损失，经白小姐介绍，他认识了两位南亚华人，其中一位自称是白小姐同学的叔叔，旅居国外多年。

经考证，决定进口五合板。那时五合板特别走红，一块净赚数十元。但这又是一个骗局，两个冒名南亚华人拿了定金，提走了部分货款，余下的被银行全部冻结。他红了眼，如同急欲拼命的亡命徒，却找不到仇家，债主反倒逼上门来，他只好躲进北京一家饭店的包房内长醉不醒……

白小姐因受强度刺激，精神趋于错乱。紧接着，公司因欠房费无力偿还，被查封，所有人均做鸟兽状一一散去，债主们纷纷到北京找他，找遍了所有地方，却不见影踪。直到他被南方某公司劫走，为人家做生意以偿还债务。

得此消息后，高素华卖了住房，带儿子返回家乡，她坚信他最终还得回去和她过日子。梅红已生一子，拒绝谈论关于南的任何事情。唯有白小姐最为凄惨，据医生估计，她的病一时半会儿是还好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