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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们 每 个 人 都 是 生 活 的 记 录 者
8月5日至7日,北京日报报业集团旗下的《北京青年报》连续三天在二版“青评论”刊发“晨云”署名文章,批评近年来盛行的“掼蛋之风”。
实际上,掼蛋之风早已有之,早在几年前,在我的家乡就相当盛行。每次我从北京回老家探亲,几乎每天都会接到邀请:“掼蛋,三缺一,赶紧来吧!”
遗憾的是本人愚笨,至今对掼蛋技法不得要领,所以也很少参加乡友们的邀请。很多时候都是等他们掼蛋掼够了,到开饭时间我才姗姗而至。即使我偶尔参加牌局,跟我对家的那人就活该倒霉了,肯定会输得惨不忍睹。
在北京我有一个要好的乡友是个瘾君子,每次上我家来玩,都要看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播放的掼蛋比赛节目,因为我在家平日也是一个人,很难找到同一兴趣爱好者来我家玩掼蛋。乡友无奈,只好看电视以解掼蛋之瘾。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掼蛋之风近年来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掼”大江南北。据不完全统计,全国掼蛋爱好者已达1.4亿人。这一纸牌游戏不仅在民间大热,还成为正式体育比赛项目,登上竞技舞台。这不能不让人瞠目结舌。
在北京,我的作家朋友圈里,也几乎是每次饭局前都少不了要掼蛋。真的是像顺口溜说的那样:“饭前不掼蛋,等于没吃饭;饭后不掼蛋,等于白吃饭”……看来现如今,掼蛋占领了许多人的休闲生活,成为不少地方最“吃香”的大众娱乐方式。
如今的掼蛋究竟有多火?让我们来感受一下。据不完全统计:在抖音上,掼蛋相关话题播放量已达40亿次,各类实战讲解视频围观者甚众;淘宝上,掼蛋专用扑克牌、专用桌布、专用记分牌、秘籍、高端礼盒等商品热卖;赛场上,社区掼蛋比赛、职工智力运动会、老年人掼蛋大赛、精英邀请赛、全国公开赛等大大小小的比赛广受欢迎;企业界,企查查数据显示,2023年,我国掼蛋相关企业新注册数为152家,而今年以来,截至5月中旬,新注册掼蛋相关企业就已达到188家;此外,掼蛋还有很强的“破壁”能力,掼蛋+品茗、掼蛋+KTV、掼蛋+文创、掼蛋+休闲旅游、掼蛋+微短剧等,带火了不少新业态……
不过,在掼蛋之风盛行的同时,一些“歪风”也随之而起。比如,有的人过度沉迷,耽误了正业;有的单位形成了“社交壁垒”,不会掼蛋就融不进圈子;个别干部违规掼蛋吃喝,诱发腐败问题……
凡事有度,风太大,容易让人迷眼,可能会把人吹得晕头转向。如何让掼蛋吹出“健康之风”“文明之风”,值得深思。
《北京青年报》8月5日刊发的《警惕掼蛋沉迷助长消颓之气》一文指出,近两年来,掼蛋迅速“破圈”,占领了很多人的生活时间和空间。有人说它是健康益智的娱乐方式,有人说它是基层干部的“必修课程”,还有人说它是企业大佬的“社交利器”。但随着其日益成为某些公职人员的新迷醉、个别企业经营者的新机巧和一些年轻人的新宠爱,沉迷掼蛋也愈发成为某种值得重视和警惕的社会现象。
文章认为,如果热衷喝酒组局、打牌掼蛋成为某些领导干部的日常爱好,成为个别企业经营者用以开拓市场的“撒手锏”,成为不少年轻人心慵意懒的“避风港”,掼蛋沉迷也就成了“躺平文化”的新变种。
文章最后提到,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四杯清茶和两副扑克,一玩就是好几个小时,一边掼蛋一边聊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何其消闲。但对广大青年来说,当掼蛋成为“佛系”的新载体、“躺平”的代名词,奋斗的激情在游戏中消颓,拼搏的志气在娱乐中丧失。这对个人和社会,都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在崇尚奋斗价值的今天,面对空前广阔的发展前景和成长舞台,究竟是咬紧牙关拼一把,以“敢为天下先”的魄力不断演绎“强国有我”的生动故事,还是“躲进小楼成一统,日日围着牌桌转”,答案再明确不过。
8月6日刊发的《“全民掼蛋”的躺平之风该管管了》进一步指出了掼蛋流行所带来的躺平之风。
文章称,当“躺平心态”遇上“掼蛋文化”,休闲娱乐便成了最紧要的事儿。在一些地方,有事没事呼朋唤友掼起来成为生活习惯,“掼蛋宝典”成了研习课程,“掼蛋秘笈”成了热门分享,掼蛋群一扩再扩成了最活跃的社交圈,掼蛋牌花样百出成了最流行的伴手礼,掼蛋大赛风生水起成了最受欢迎的棋牌赛,“吃饭不掼蛋,等于没吃饭”成了众所周知的流行语,“全民掼蛋”风潮之下,实在是有人处皆言掼牌、不会者便是落伍。特别是一些公职人员、年轻干部也趋之若鹜、沉迷其中,鼓吹掼一掼既显闲情逸致、又能经营圈子,殊不知,躺平之风、消颓之气已日益侵入肌体、深入骨髓。
在文章作者看来,这样席卷大江南北、蔓延社会各处的风潮,确实值得审视和深思。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是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的关键时期。身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改革发展稳定任务之繁重前所未有,航程中可能遭遇风高浪急乃至惊涛骇浪更是不容回避。在时代的考验面前,我们需要的是信心和能力,而不是逃避和畏缩。一些干部热衷躺平于掼蛋舒适区,有意无意消解积极向上的社会风气,害莫大焉,应当坚决反对。
“温室里养不出参天松,庭院里跑不出千里马。广大青年唯有拒绝‘躺平’、起而行之,才能走出精神和追求上的洼地,在新时代的人生赛道上奋力奔跑出一个了不起的自己。我们国家改革发展的宏伟蓝图,也将在这万千奋斗中化为现实。”文章最后写道。
8月7日,《北京青年报》刊发的《亟须破除掼蛋编结的“圈子文化”》一文则从圈子文化的危害层面,对掼蛋之风予以批评。
文章表示,“掼蛋圈”的形成,与其游戏方式密切相连。“容易入门、两两组队、默契配合、游戏感强”,这些特点都让掼蛋成为人际交往的好工具,进而也成为一些人企图搞政治攀附、谋利益寻租的敲门砖。那么,会掼蛋,尤其会打“马屁蛋”的人,是不是因此获得了更多资源、资金、项目,而所有规则和制度都将被“掼蛋默契”替代;会掼蛋,尤其会打“关系蛋”的人,是不是更有机会获得重视,从而延伸到干部提拔任用,结党营私渗透影响政治生态;会掼蛋,尤其会打“商务蛋”的人,是不是更容易打入干部生活圈,在牌局输赢间进行利益输送,私相授受完成价值交换。如此掼蛋,掼的不是牌技水平,而是人情世故;如此圈子,圈的不是同道情谊,而是功名利禄。
该文指出,圈子文化风行,侵染的是一个地方一个单位的政治生态,消解的是广大干部干事创业的活力热情。倘若兢兢业业、埋头实干者不被重视,察言观色、“精于送牌”者游刃有余;遵纪守法、讲求原则者老受排挤,吹吹拍拍、胡作非为者如鱼得水,“潜规则”也便不言自明了。从这个角度讲,实践中游戏规则的变味,越来越对政治生态带来影响,甚至导致了“劣币驱逐良币”的逆淘汰。对于不少青年来说,如果成天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幅山头林立、蝇营狗苟的工作图景,热衷于琢磨谁是谁的人、谁是谁提拔的、该抱谁的大腿、跟谁套套近乎加深关系,难免不干正事、只研牌技,沉迷于圈子的潜规则之中。个中危害,于个人成长,于事业发展,都是不言而喻的。
文章最后强调,各行各业的青年特别是年轻干部,决不能沉湎于“圈子文化”、醉心于团团伙伙。“圈子”因利而聚,也会因利而散,注定了它只是暂时的,在现实中更是贻害无穷。慎独慎微、知理明责、知止守规,一步一个脚印,方能行得稳、走得远。
更值得关注的是,复旦大学管理学院院长陆雄文在2024年毕业致辞时曾呼吁毕业生远离“掼蛋”,引发舆论热议。陆雄文当时称,“当下掼蛋之风盛行,普通百姓掼蛋是游戏是休闲,肩负使命与重任的官员、企业家、职业经理偶有掼蛋,也是放松和调剂,但掼蛋之风横扫大江南北,吹进各层面、各角落,却是社会失去动力、失去企业家精神的表现,是逃避之风、颓废之风。”
陆雄文在致辞中呼吁:“我希望,我们的毕业生不要加入这一日渐膨胀的队伍,小掼怡情,大掼丧志。”陆教授的呼吁,把掼蛋这一纸牌界“顶流”推上了风口浪尖,引发热议。
对此,上述《“全民掼蛋”的躺平之风该管管了》一文也提到了陆雄文的讲话内容,并表示“这番话提醒人们,必须警惕掼蛋沉迷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
2022年6月,国家体育总局棋牌中心指出,掼蛋具有很强的娱乐性、参与性、观赏性、科学性和竞技性,能提高人的记忆力、判断力、分析力和合作意识。由于其简单易学、老少皆宜、愉悦身心,深受大众喜爱,近几年来在许多城市开展并呈现普及态势。随着掼蛋的普及,社会各界希望能有部门牵头,组织一些高水平的赛事,并对相关规则予以统一。同年10月,国家体育总局棋牌中心试点开展竞技掼蛋项目,并在公开文件中明确提出“把掼蛋作为一项试点项目按照成为正式体育运动项目的目标逐步进行引导和规范”。
据此前报道,截至2024年7月18日,以“掼蛋”命名的社会组织共有232家,其中112家成立于1年内,绝大多数是当地体育主管部门主管的运动协会;以“掼牌”命名的社会组织共有36家,均在1年内成立,同样多为当地体育主管部门主管的运动协会。
纵观全国上下,体制内外,确实有越来越多的职场人加入掼蛋行列,而且通过学习各种秘籍、与高手进行对决,以提高自己的掼蛋水平,不至于被圈子边缘化。
当下,随着官媒痛批掼蛋之风,指出掼蛋沉迷已成为腐蚀干部作风的“毒弹”,释放出的信号已不言而喻。实际上,掼蛋本身并非“洪水猛兽”,变异的是“钱”与“权”的介入,和玩牌人自身的无法自控。任何一项娱乐游戏都有个度的问题,如果过度沉迷、或另加利用,都是与其原本的休闲属性背道而驰。
大概是在个把月前,有乡友与本人小聚,席间提到掼蛋这种扑克牌游戏又有一种新玩法,这也是我第一次听说“掼蛋”又有“创新”之举。这位乡友天花乱坠地侃了许多其中的美妙之处,可惜的是我对此并不上心,姑且听之。
在玩掼蛋方面,我是一个先天性的后知后觉者。今年夏初,我从工作岗位上正式退休后,在一次饭局上,为了不让朋友们扫兴,便也玩了起来:四个人,两副牌,二人一组。真正的掼蛋高手,会算牌,精打细算。我觉得掼蛋之为掼蛋,就是为了玩个心跳,不掐不算。若牌好,那么,狂轰滥炸。大不了,输,进贡。玩得起,就要输得起,愿赌服输。
总之,这是一种风靡于民间及上层社会的一种游戏。既然是游戏,自然少不了消遣、交际、联谊、公关等功效。其实,岂止是玩儿,就是与生、老、病、死等有关的事宜,也往往具有这方面的功用,当然绝不会有谁把这些当作玩儿或消遣了。
可如今的问题的是,这普通的扑克游戏,玩着玩着就变了味。“饭前不掼蛋,等于没吃饭”“饭后不掼蛋,等于白吃饭”,从这几句流行的顺口溜,足以看出掼蛋受欢迎的程度。细品之下不难发现,“掼蛋”跟“吃饭”紧密相连,这就很容易滋生腐败的土壤。
当下,但凡上点档次的饭店包间里都会配上一张牌桌,供“食客”餐前餐后“掼蛋”,而在这之中,不乏党员干部的身影。更有投其所好的相关企业主,为减少曝光风险,将其约到隐秘会所,以“掼蛋”为由,喝茶、吃饭、打牌、唱K,一条龙服务。整治多年卓见成效的“享乐主义”随着“掼蛋”的风靡,又有了冒头迹象。
党员干部打牌掼蛋,看似小事,反映的却是作风问题。在日常生活中,党员干部有适当的社交与娱乐本无可厚非,但必须看到,经常掼蛋,甚至是沉迷掼蛋,挤占的是工作时间,磨灭的是干事热情,造就的是“躺平式”干部;组局打牌,容易越线拉帮结伙;吃吃喝喝,容易诱发腐败问题。一个干部热衷甚至于沉迷掼蛋,损害的是工作作风与工作成效;一个地方任由享乐主义潜滋暗长,污染的则是政治生态和社会风气。
抓早抓小,防微杜渐,掼蛋,不应也不能与“享乐主义”、“颓废之风”挂钩。如果我们每个人,特别是党政干部整天都在想着掼蛋,那中华民族复兴伟业何时能完成?
因此,我认为,最近被炒得火烧云天的掼蛋该歇歇了,此风不可长,值得我们高度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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