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惊!东安古城城建史上溯到商代

时事   2024-10-29 09:40   山东  

10月24日,央视报道“山东沂蒙山腹地确认一座商代古城”。10月20日至22日,来自山东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山东社科院的专家教授,对位于沂蒙山腹地的东安古城及周边遗迹进行了现场考察,听取了相关单位的汇报,经充分讨论,专家组形成一致意见,确认位于沂源县东里镇的东安古城是一座具有5000年文明史、3000多年城建史的重要遗址。

这是一次石破天惊的“确认”。在专家确认的四条意见中,有一条是:“初步确定东安古城是春秋时期纪国的浮来邑,战国时期齐国的盖邑,秦汉时期盖城和盖县治所,魏晋至隋代东安郡治所在地。”其中,对于东安古城是“战国时期齐国的盖邑,秦汉时期盖城和盖县治所”的认定,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东安古城出土的刻着“盖侯马久”的烙印。摄影 周学泽)

确定东安古城是“战国时期齐国的盖邑,秦汉时期盖城和盖县治所”,有出土实物为证。1983年,在东安古城出土一枚刻着“盖侯马久”的烙印,字印为铁质,印纽形制为上下两层,均为覆斗形,明显与一般汉印印纽不同,也非三指掐印使用。有解读认为,烙印中的“马久”可读作“马灸”。“久”作动词为灸烙之意,作名词既可作为秦汉烙印的专名,也可表示烙印的痕迹,并延伸出标记、标识之意。除烙马和其他牲畜外,汉代烙印还有烙漆木器、符牌、皮革和烙人等用途。“盖侯马久”已确认为西汉烙马印的印章。在本次论证会上,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徐龙国看到“盖侯马久”的烙印后表示:“东安古城出土西汉盖侯的印,基本确认这个地方就是齐国的盖邑,秦汉时期盖城和盖县治所。”

确定东安古城是“战国时期齐国的盖邑,秦汉时期盖城和盖县治所”,也有附近的村名为证。东安城往西7公里左右,在沂源中庄有一个叫盖冶的村庄,村处沂河北岸,韩庄河、沂河交汇处。据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任相宏考证,盖冶村是一处西汉冶铁遗址,现存2万平方米的烧结物残渣、烧土、铁块等遗物,也有汉墓群等古文化遗存。因此,“盖冶”二字,是西汉侯国盖国冶铁之所的意思,“盖冶”之“盖”是过去此地曾为盖国的明证。

确定东安古城是“战国时期齐国的盖邑,秦汉时期盖城和盖县治所”,也有不少历史文献为证。关于盖,《孟子·公孙丑下》记载:“孟子为卿于齐,出吊于滕,王使盖大夫王驩(欢)为辅行。”(杨伯峻《孟子译注》,第97页)赵岐注:“盖,齐下邑也,王以治盖大夫王驩辅行。辅,副使也。”这是说孟子奉命从齐国到滕国吊丧,齐国国君派盖大夫王驩随行。为什么让王驩随行?一大原因是盖国正好处在齐国到滕国的路途中,从今天的地图上看,顺着沂河河道走,东安古城基本处在古代齐滕之间最近的连线位置。

(专家论证东安古城出土文物。图源:央视)

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35山东青州府沂水县,盖城条下:“县西北七十里。齐邑也。陈仲子兄戴,盖禄万锺,又王驩为盖大夫,即此。汉置盖县,属泰山郡。”《路史·国名纪七》:盍,古杂国。并云:“盍,盍公先国王驩(欢)为大夫,齐地,在沂水西八十(里)。王信为盍侯即此(景帝封后兄)。”这个注解,都符合今天东安古城所处方位。

魏晋时期,此地为东安郡治所,但依然承认此处曾为“盖县故城”或“盖城”。北魏著名地理学家郦道元在《水经注》在《卷二十五泗水、沂水、洙水》中写道:“沂水又东南,螳蜋水入焉,水出鲁山,东南流,右注沂水。沂水又东径盖县故城南,东会连绵之水。水发连绵山,南流,径盖城东而南入沂。沂水又东径浮来之山,《春秋经》书,公及莒人盟于浮来者也,即公来山也。在邳乡西,故号曰邳来之间也。浮来之水注之。其水左控三川,右会甘水,而注于沂。沂水又南径爆山西,山有二峰,相去一里,双峦齐秀,圆峙若一。沂水又东南径东莞县故城西,与小沂水合。”郦道元的这个叙述十分重要,说明今天的东安古城和魏晋至隋代东安郡治所、春秋时期纪国的浮来邑、战国时期齐国的盖邑、秦汉时期盖城和盖县治所,都是一个地方,就在今天沂源县的东里镇东安古城,只是因为历朝历代的变迁而有了名称的不同。

任相宏认为,从时间上看,“盖侯马久”的烙印应为西汉盖侯王信时期的烙马印,出土文物和今天遗留的盖冶村名、历史文献相互印证,可以确定“东安古城是春秋时期纪国的浮来邑,战国时期齐国的盖邑,秦汉时期盖城和盖县治所,魏晋至隋代东安郡治所在地”无疑。

但是确定东安古城是“战国时期齐国的盖邑,秦汉时期盖城和盖县治所”的意义不止于此。正像今天东安古城所在地“东安村”的村名来自于魏晋至隋代时期的东安郡,“战国时期齐国的盖邑,秦汉时期盖城和盖县治所”所提到的“盖”也不是横空出世的。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徐龙国表示:东安古城出土“盖侯马久”的烙马印,虽然是汉代的,但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地方就是商代的“盖国”所在地,因为地名往往有沿袭的特点。

(东安古城全貌)

如果东安古城确定是商代的“盖国”,那将是一个“石破天惊”的发现。因为“商盖”就是“商奄”,这在学术界已经没有争议。“商奄”是一个与周公辅佐成王东征、秦国人祖先西迁等重大历史事件紧密联系的地点,过去曾经传说“商奄”在曲阜附近,但一直没有发现可以证明的实物。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邹衡在《论汤都郑毫及其前后的迁徙》一文中说,“解放以后,在山东兖州、曲阜、泗水等地都发现了早商文化遗址。……不过,这些遗址的规模都不大,其非商都可知。最近在曲阜发现了西周鲁城,但未见商代早期遗物,商奄的遗迹尚无线索。”

济南籍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高广仁和邵望平“曾在曲阜从事田野考古多年,却一直没有发现足以作为奄都的大型商代遗址……”因此他们认为,“鲁国的都城未必直接建在奄都废墟之上。”

东安古城城墙挖掘现场(资料)

如今因为“盖侯马久”的烙马印的出土,东安古城即“商奄”有了相对明确的证据。而且,东安古城是“商奄”,也有很多史料证明。2019年2月,济南市嬴秦文化研究院副院长徐祥法曾在《天水师范学报》发表文章《商奄都邑考》,这篇文章有个主要观点,东安古城就是商代奄都所在地,他对此做了多方面论证。

首先,《左传·昭公九年》:周王使詹桓伯辞于晋曰“及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东土也”。此时鲁国为周王朝封国,早就纳入周王朝版图。称“商奄”为其东土,那肯定在周控制范围的最东端,越过了鲁国辖区而在鲁国东部。

其次,由“奄有龟蒙,遂荒大东。至于海邦,淮夷来同。……保有凫绎,遂荒徐宅”可知,越过鲁东境的龟山、蒙山(今山东平邑境内)是淮夷控制的区域;越过南境的凫山、绎山(今邹城市境内)是徐夷居地。《尚书序》云:“鲁侯伯禽宅曲阜,徐夷并兴,东郊不开,作《费誓》。”说明鲁国东面有徐夷、淮夷势力存在,且相距不远,对鲁国东部安全造成了严重威胁,所以鲁国东部防备不敢懈怠。又东汉郑玄曰:奄“在淮夷之北”。由此推断,奄地当在曲阜东北部。

再次,《帝王世纪》曰:“八年,王始躬亲王事,以周公为太师,封伯禽于鲁。……淮夷、徐戎及商奄又叛,又乃大搜于岐阳,东伐淮夷。”周武王灭商后,东夷地区诸国归顺,周王室表示接受给予分封。但东夷地区的嬴姓诸国对周朝的统治并未完全诚心归服。因此,发生了“三监之乱”。“后徐夷僭号,乃率九夷以伐宗周,西至河上。” “伯禽率师伐之,作《费誓》,遂平徐戎,定鲁。”淮夷、徐戎及奄反叛,周成王东伐淮夷并践奄,而指令鲁国君主伯禽去攻打徐方。若商奄在鲁,淮夷、徐戎及奄反叛后伯禽却离开鲁境去攻打徐方,这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事情。由此也可以看出,奄都不会在伯禽封地的鲁国境内的曲阜。

还有,《韩非子·说林上》载:“周公旦已胜殷,将攻商盖(奄),辛公甲曰:‘大难攻,小易服,不如服众小以劫大’。乃攻九夷而商盖服矣。”这说明商奄不在九夷之列。其“难攻”的原因,非军事力量不足以抵奄,可能是因为商奄所处的地理位置特殊,车马难行,且具有易守难攻的优势。由此推知,商奄应在群山叠嶂的鲁中山区。

古本《竹书纪年》:“南庚更自庇迁于奄。”“阳甲即位,居奄。”南庚是汤立商朝后的第十八代王,阳甲为第十九代王,阳甲之后即盘庚,是汤后第二十代王,也是迁都于殷的始迁王。这时正处中商时期。东汉张衡《东京赋》载“殷人屡迁,前八后五”。商代中期,黄河中下游水患频繁。在洪荒频发的商代中期,南庚、阳甲所迁的奄都,应在海拔较高能避水患的山区地带。《尚书·盘庚下》:“古我先王将多于前功,适于山,用降我凶,德嘉绩于朕邦。”意思是说,从前我们的先王想创造比前人更多的功劳,就迁到山地去,因此减少了洪水给我们的灾祸,嘉美的品德为我国立下了大功。而盘庚之前的两任商王正是“南庚迁奄,阳甲居之”的南庚、阳甲,东安古城所在地也正符合“适于山”。

清代雷学淇则以齐鲁交界的奄中为奄国。他说:“《史记》谓鲁有奄中,《汉志》作淹中,盖奄弇古字通,弇中,即奄中也。《书·正义》曰,奄,东方之国,近鲁之地,盖不能确指其国都所在矣。奄地多山,故《地志》谓是长峪。”“奄地多山”十分符合东安古城的地形地貌。

从东安古城所处的地理位置看,与史籍所载商奄位置相吻合。

“癸未王卜,贞,旬无咎,在十月又二,唯征人方。在旧。

癸巳王卜,贞,旬无咎,在十月又二,唯征人方。在盖。

癸亥王卜,贞,旬无咎,在正月,王来唯征人方。在攸。”(见《甲骨文合集补编》,作者为彭邦炯等)

这是商王征人方的一板甲骨卜辞。“人方旧邑”,在新泰、莱芜一带,与卜辞“攸”地相隔不远;关于“攸”地,李学勤先生认为卜辞攸地在今莱芜东北附近地带。那么,卜辞中的“盖(奄)”地,与“攸”“旧”也相去不远。东安地近莱芜、新泰,与甲骨文记载相对吻合。

专家在沂源博物馆研究讨论文物

前文所引“古我先王将多于前功,适于山,用降我凶,德嘉绩于朕邦”,是说“南庚迁奄,阳甲居之”的原因是为避水患而迁都山区的“奄”地。东安古城位于有“山东屋脊”之称的沂源县,这里属于沂蒙山腹地,平均海拔401米,可有效避水患;商盖“大难攻,小易服,不如服众小以劫大”,说明东安故城四周有高山河流作为屏障,外侵之敌自然“难攻”。

另外,商奄之地,最终也为鲁国所辖。“《书·正义》曰,奄,东方之国,近鲁之地,……奄地多山”,东安距曲阜直线距离130公里左右,近鲁境,且多山……《说文解字》:“奄国在鲁”;近人王国维也认为“奄地在鲁”——其实这与商奄在鲁东部并不矛盾。“周公之封于鲁,为方百里也;地非不足,而俭于百里”,周灭九夷践奄之后,其封地面积向东、南扩张,才逐步扩大到后来的鲁国范围,成了“方百里者五”的大国,商奄也自然在鲁国领地上了。

但东安古城如果确定为商奄之地,就带来一个周公辅佐成王践奄和秦之祖源的问题。根据司马迁《史记》等记载,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李健民概括了秦人五次西迁:一是夏代末年,嬴秦助殷灭夏,进入岐山周原;二是嬴秦西迁为商戍边;三是武王伐纣,嬴秦挺商受到牵连;四是因嬴秦参与武庚之乱,引发周公东征。嬴秦兵败,被贬罚西迁移民;五是嬴秦后裔大骆及其子非子率族人迁至西犬丘。

其中第四次西迁,即周公辅佐成王践奄并西迁商盍(葢)之民,被“清华简”复证。清华简,据AMS碳14年代测定,为公元前305±30年,相当于战国中晚期之际。中国古文字学泰斗裘锡圭先生用“极为罕见”评价清华简。2011年,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清华简《系年》在著名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李学勤先生主持下完成解读,其第三章记述:“飞(廉)东逃于商盍(葢)氏。成王伐,西迁商盍(葢)之民于邾,以御奴之戎,是秦先人。”

《说文解字注》:奄,盍(葢)也,商盍即商奄。李学勤先生认为,上述简文直言“秦先人”就是“西迁”于“邾”的“商盍(葢)之民”,而且和周成王“伐商盍(葢)”联系起来,使“嬴秦起源于商盍”大白于天下。

(沂源县博物馆收藏的一组三个兽面纹铜铙。摄影 周学泽)

清华简《系年》完成解读,也让李学勤得以纠正过去的一个错解。20世纪70年代,李学勤研究马王堆汉墓帛书《战国纵横家书》的苏秦谓燕王章云:自复而足,楚将又出沮漳,秦将不出商阉(奄),齐不出吕隧,燕将不出屋注。其中,沮漳、商阉、吕隧、屋注,是指各国的始出居地,即祖源地。当时,李学勤将“商阉”解释为“商於”,而商於县在陕西省。如今,清华简解读完成,豁然开朗,商阉(奄)就是东方的商阉(奄),不是陕西“商於”。

清华简记述的“伐商盍(葢) ”事,由周公辅佐完成,已为青铜器铭文所确证。 现收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的禽簋铭文就记载了周公东征奄国的史实,禽簋内有铭文23字:“王伐奄侯,周公谋禽祝,禽有脤祝,王赐金百寽。禽用作宝彝。”1924年出土于陕西凤翔县西四十里之灵山的冉方鼎,也有铭文曰:“隹周公邘征伐东夷,丰白,薄古,咸,公归荐邘周庙,戊辰酓秦酓(饮),公赏,贝百朋,用乍尊彝。”

沂源东里唐山石刻遗迹

现在看来,东安古城从战国到秦汉都被称作“盖”,其源就是商盖。2019年去世的史学泰斗李学勤先生生前就注意到东安古城。让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任相宏记忆犹新的一件事是,1999年9月淄博桓台博物馆对外开放不久,李学勤到博物馆参观,当时桓台博物馆从沂源借了东安古城1984年出土的一组三个兽面纹铜铙进行展览,李学勤看到兽面纹铜铙后十分吃惊,问这东西是哪里来的?任相宏回答说来自沂源东里镇东安古城。李学勤纳闷道:这地方怎么会有古城?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物品?对东安古城出土的商代兽面纹铜铙、“臣”字戈还有弓形器等青铜器,李学勤先生认为“非王莫所使用”,他留下一句话:这地方要重点关注。

任相宏认为,只要清华简是真的,考虑到东安古城发现的西汉“盖侯马久”烙马印、商代兽面纹铜铙等青铜器等因素,再加上有关史料的佐证,那么东安古城是商盖都邑也即商奄都邑基本没什么问题,当然,前提是清华简本身经得起检验。起码到目前为止,这里是山东区域内最早被称作“盖”的地方,既有高规格商代青铜器铙、弓形器出土,又有商代城址遗址的地方,只此东安古城一处,值得重视,对商奄都邑的探索不无裨益。

徐祥法认为,沂源东安古城所在地和莱芜的嬴城位置相距不远。《史记·秦本纪》记载伯益始食于嬴,是五帝中颛顼的后代,是嬴姓的始祖。东安古城作为奄之都邑,是嬴姓古国之一,是西迁秦人祖先的直接来源。

综上所述,如果东安古城被确定为商奄,那将是“石破天惊”的,有可能是我国商周时期两个重大历史事件的见证地:一是东安古城可能是商代中期南庚、阳甲所迁的奄都;二是东安古城也是周公辅佐成王征伐之地,践奄之后西迁商盍(葢)之民是秦人祖先的直接来源,秦人视商奄故地相当于今人视山西洪洞县大槐树。正如《史记·卷四·周本纪第四》中所载: “召公为保,周公为师,东伐淮夷,残奄,迁其君薄姑。成王自奄归,在宗周,作《多方》”。

不过,徐祥法考证认为,周人称所灭之“盖”为“奄”,是一个侮辱性称谓。最早的“奄”字出现在《雁公鼎》上(一作《应公鼎》)。商代没有奄地、奄国、奄族之说,其地名、国名或族名为“盖”。直到周践奄之后,才有了“奄”。中华民族史专家何光岳在《奄国的来源和迁徙》一文中指出,“由于周灭奄,俘奄人之强壮男子,去其睾丸,不令生育,用作奴隶以侍侯主人,故叫阉人,故奄又通阉……《后汉书·宦者传》引奄作阉。《吕氏春秋·仲冬纪》同。《国语·晋语二》‘公令阉楚剌重耳。’《补音》阉作奄。宋庠本同。”

春秋战国时期因与商奄有宿仇之故,鲁国人所著的《左传》《尚书序》等皆称商盖为商奄,有对其仇视、蔑视的意味。而宋国的《墨子》、韩国的《韩非子》以及楚人的《清华简·系年》皆以“商盖”相称,是因为他们与商盖之间历史上没有利害冲突,是以中立位置视之。因为重要典籍有的称奄,有的称盖,以致后世文献多出现奄、盖混用现象,并且奄字也就有了“覆盖”的含义。

根据铭文和历史典籍记载,奄国被灭后,奄君被迁至山东薄姑。但也有一支迁往西周疆域之外的商奄之民,“北绕渤海湾迁至辽宁盖州、盖平”,其外迁地仍旧称“盖”。而在周王朝控制下的外迁奄民则不得不接受“奄”这个带有侮辱性的名字,如曲阜的奄里、奄中,江苏的奄(淹)城,山西的奄谷,甘肃的崦嵫等。 

(大众新闻记者 周学泽 )

记忆沂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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