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创作谈|杨平:无尽的可能性之路|国际大师班特别报道

百科   2024-06-08 15:42   重庆  

杨平
中方作家导师

泰山科技学院蓬莱科幻学院教师、后人类教育中心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常务理事。多次获得科幻“银河奖”,多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评委,科幻“星球奖”科幻文学奖专家团成员,科幻“水滴奖”评委,中国美术学院外聘教师。主要作品有《MUD-黑客事件》《千年虫》《山民记事》等,多部作品被译为英、日、德、意文在海外发表。


十岁的某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部电影的故事梗概,讲述了银河系内惊心动魄的战斗。文章不长,只有数百字,但看完后,我感觉有什么人把我最疯狂的梦境拍成了电影。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星球大战》系列中《帝国反击战》的介绍。

我的童年,社会的变动没有今天这么剧烈,一切仿佛都是静止的,去年如此,今年也如此,明年还会如此。但在我内心中,有个千变万化、瑰丽壮美的世界,那里有各种神奇的想象。


记得在梦中,我走在楼群间,头顶巨大的外星飞船投下了阴影。


记得第一次看到仙女座星云的照片,只是想想那里会发生多少故事,我就激动得喘不过气来。


记得在炎热的夏天,我和二哥都不想睡午觉,他就给我编故事,从沙漠到南极,从地球到外星。他讲得神采飞扬,我听得如痴如醉。


可能性,这个充满想象的世界带给了我没有边际的可能性。


很多年后,当我试图为科幻的存在寻找意义的时候,可能性这个词再次出现在我脑海中。


早先,人们说科幻是一种科普文学。但是,科幻中有大量想象出来的科技,作者还会为了真实感有意混淆现实科技与想象科技之间的界限,在“科普”上,存在风险。


还有人认为,科幻是一种预言文学,对未来的科技发出预言。这样一来,那些预言没有成真的科幻,是不是就没有价值了呢?恐怕也不能这么说。


可能性,只有对可能性及其后果的探讨,才是科幻应该的位置。


当然,在没有认知到这点之前很久,我就开始创作科幻作品了。


最早的时候,我是在放学回家路上编科幻故事,讲给同学听。有时讲到关键处,到家了,他们就会拦住我,让我讲完再走。


后来,我试着用文字来表达。幸运的是,我的父亲很支持我们兄弟的文学创作,并没有以“不务正业”一竿子打死。


真正开始写科幻小说,要到我上大学之后。我大学的专业是天文,天天琢磨星星,不喜欢科幻才奇怪呢!我试着开始写些东西。早期的时候,我的作品都是太空题材,讲人们在飞船里和各种奇怪的星球上发生的奇怪事情。除了专业背景,有另外两个因素影响了我的创作。


其一是我对摇滚乐的喜爱。我在高中时迷恋摇滚乐,也创作了一些歌词,甚至还编成了几首歌。摇滚乐犀利的批判精神对我影响很大。


另一个是当时国内刚出版的《尤利西斯》,由萧乾、文洁若两位大师翻译。这部意识流的代表作与音乐的意识流动相互碰撞,让我发现了表达方式的多种可能性,极大影响了我的文风。我的《裂变的木偶》一文,就是在《尤利西斯》的直接刺激下创作的。


在这一时期,我接触了大量音乐和文学作品。我意识到,那些真正成功的作品,往往有鲜明的风格,但同时,它们往往不是这一风格最强烈的作品。这些作品在风格和读者的接受度之间,找到了微妙的平衡,使得它能够与其它作品不同,又不会让读者感到够不到。风格化是一个创作者的重要特性,但迷恋于这种风格化,并非一定是好事。


在求学期间,我已经结识了一些国内重要的科幻作者。我们一起聚会,谈天说地,交流爱好。当然,我们聊得最多的,还是科幻创作。这是个美妙的时期,我们都渴望表达,也都没什么名气,交流起来毫无障碍。谁写了一个故事,就交给他人传阅,然后大家评价。这种相互评价是真诚的,毫无恶意,也毫不客气。


我意识到,在你起步的时候,多听他人的意见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每一个开始创作的人,其表达自我的冲动非常强烈,你脑中只有表达,往往会不顾及其它。你觉得特别好的地方,别人可能看起来摸不着头脑。你觉得随手一写的东西,别人可能却很有感触。而他人的意见,正好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让创作者获得一种可能,可以从一个较为客观的、他人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的作品。这些都能帮助你尽快成长。


在这样的氛围中,我们逐渐成长起来,并开始发表作品。我在经历了几次退稿后,也发表了自己的首部作品《为了凋谢的花》。在创作这部作品的时候,我正在尝试一种灵感激发的方法:听音写字。我会一边放着音乐,一边快速地把脑海中出现的意象记录下来。它们可能是一句话、一个画面或某种情绪,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打通我不同感官之间的隔阂。在这个时期,我的作品和早期不同,少了些黑暗色彩,更倾向于唯美。



我的第二篇发表作品《MUD-黑客事件》创作于1997年底,讲述了一个虚拟世界的毁灭。这源于我在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培训中心任职时的经历。当时我在单位服务器上架设了文字网游“MUD(多用户地下城)”的某个版本,向清华及附近学校的网络用户开放。在一次数据转移的过程中,由于操作失误,服务器上的用户数据全部丢失。这个事情让我非常痛心,也第一次体验到网络虚拟世界的幻灭感。这是我第一篇情节性较强的作品。


此后,我创作了一系列关于网络世界的作品,并逐渐展开我对未来世界的想象。


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在乎主题的呈现。我认为哲理这种东西,与其通过故事表达,不如直接写成论文,更清晰有力。对于小说而言,或者对任何艺术而言,形式本身,就是全部意义所在。因此,我直到十年前,作品都是价值观中立,甚至不讨论价值观的。简单说,你看完我的那些作品,根本提炼不出“中心思想”。我关心的,是如何用不落俗套的方式来表达个人的感受。在这些作品中,有些是比较成功的,有些则很失败。有的作品会稍微涉及一些观点,但我会极力避免对这些观点进行深入讨论。


在过去几年,我开始尝试在作品中加入自己的观点,主要是为了寻求突破。当然,这并不是说我就放弃了形式上的探索——这种探索恐怕将是我永远的追求。


对我而言,观点变得更重要,一个主要原因是社会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从技术、政治、文化到生活方式,这一切都在变动中,而且它们之间相互影响,正在建立各种新的联系。我感觉我们正处于一个崭新社会的前夜。而这个崭新社会可能是是什么样的,目前还没有定论。科幻中“赛博朋克”这一流派是对其最接近的描述,但问题很多,恐怕不足以继续用它来展现对未来的想象。当然,正如前面所言,科幻并不一定要求预言正确。但是,当它的预言已经被事实证明错误后,继续这种“预言”,就变得奇怪了。在凡尔纳时代,我们可以想象通过大炮将人轰上月球轨道。但在载人登月已经实现的今天,再去描写通过大炮与炮弹登月,就太奇怪了。它除了用以展示某种风格以外,没什么价值。


此外,赛博朋克诞生至今已近四十年,毫无新意。


科幻是厌恶重复的。当读者在作品中看到熟悉的设定时,他的兴趣就会降低。而当他看到从未见过的东西时,无论是设定、场景还是表现方式,他都会感到兴奋。对我个人而言,用熟练的套路创作作品,是无趣的。


寻找新的东西,寻找可能性,是科幻的永久话题,也是我的永久动力。

我也期待,在未来小说工坊中,能和其他教师、各位学员一起,寻找科幻中无尽的可能性。


愿未来小说工坊生生不息,繁荣昌盛。


愿从未来小说工坊中的作者们成为大师,在星空中永耀世人。

     撰文:杨   平

文字编辑:梁  蕾

 美术编辑:程  倩

      审核:李  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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